初三下起初雪。
零下一度的气温,加上裹在风里的雪花,让毫无遮挡物的机场,比街边冷上数倍。
似盐状的雪花漫天纷飞,一行人乘坐摆渡车到私人飞机前,躲着寒风踩上舷梯。
机舱内部的空间很大,左边放置着两张并排的米色沙发,右边有三张大理石方桌。
每张方桌配置四张沙发椅,椅子后面有两扇棕红色的木门,其中一扇挂着液晶屏。
木门后有两张一米多宽的床,而靠近舱尾的地方,则是食品区及乘务员的休息区。
“还不错。”楚裕舟像领导视察一样给出评价,惬意地坐上沙发。
他脱掉羽绒服:“多久飞?”
“三点。”
“还有二十分钟。”
“从这边飞罗马要多久?”林姣坐在大理石桌前,调整座椅寻找一个舒服的高度。
曲绍:“十一个小时。”他给其他人递一支烟,再把火柴扔过去:“睡两觉差不多。”
“这有扑克牌吗?”
“你问问空姐。”
周堰深走向舱尾,让空姐在起飞后拿两副扑克牌及骰盅过来。
他挨着浅玥坐下:“后面只有洋酒和葡萄酒,你们能喝吗?”
“小酌一下还可以。”裴伊澜靠在江烨的肩头上:“喝完正好睡觉。”
她说着打起呵欠,江烨将掌心覆向她的发顶,轻柔地揉两下。
许是呵欠会传染,沈熠收回视线的一瞬,跟着张嘴:“我凌晨四点才睡,太困了。”
“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失眠。”
裴贽让他待会儿到后面休息,避免他们玩游戏时,会吵到他。
三点整,飞机往前滑跑。
随着机身远离地面,平稳飞在空中的一瞬,两名空姐送来他们需要的酒水及果盘。
江烨、裴贽、周堰深换位坐到后面打扑克,剩下五人则玩起骰子。
热闹的氛围持续到傍晚,沈熠跟他们吃完晚餐,聚在一起玩到十点又回去躺着了。
弥漫着酒香的客舱逐渐安静。
玩到困倦的一群人,躺在沙发及座椅上,盖着毛毯进入梦乡。
意大利时间上午九点,飞机停在罗马洽米皮诺机场,十一个小时的飞行宣告结束。
曲绍点开文奥莱画的路线图,带领他们在航展楼穿梭,总算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沙币,好久不见!”穿着一件荧光绿羽绒服的文奥莱,一出现就闪花他们的眼。
“你他吗能换个称呼不?”
“换你他吗?”他颇为正经的神情及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逗笑众人。
曲绍懒得跟他比比:“车呢?”
“在前面。”文奥莱跟他们挨个握一下手,做完自我介绍又给大金主裴贽一个拥抱。
他看一眼被他牵着的林姣,露出欣慰的笑容:“Congrats,你终于抱beauty了。”
他想说的是‘抱得美人归’。
裴贽听懂了:“Thanks。”他摩挲着林姣的指尖,眉眼噙着笑意。
“文奥莱,你开的哪辆车?”
“红色。”
“你别跟我说是这辆?”曲绍指着一辆满是涂鸦的小型巴士。
文奥莱点头:“你们先放行李。”他打开行李舱,帮忙塞箱子。
“这辆车还挺酷。”楚裕舟上下打量充斥着整辆车的涂鸦:“唯一不足就是太红了。”
“跟他的羽绒服很搭。”
“可不嘛?红配绿赛狗屁。”
“什么意思?”文奥莱复述一遍,还是不懂‘赛狗屁’的含义。
江烨:“他在你说你土。”
“这叫酷。”
“别酷了,赶紧上车。”
一月是罗马最冷的时候,早晨的气温降到零下五度,在室外待太久着实冷得厉害。
他们坐上十二座的风骚大巴,行驶十六公里,到达下榻的酒店。
意大利使用的货币也是欧元,有经验的曲绍在拿到房卡后,给前台2euros的小费。
顶楼共有五间两居室的套房,他们共有十个人,正好两人一间。
为让浅玥和周堰深增近感情,助攻曲绍直接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而楚裕舟跟沈熠一间,他跟文奥莱一间,剩下两对情侣各住一间。
“我们在罗马待几天?”沈熠拖着行李箱,先一步走出电梯。
“两天。”
“之后去哪儿?”
“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裴贽刷开房门:“具体景点要问文奥莱,他在安排。”
浅玥:“还是留个惊喜吧。”不知道要目睹的风景,才能保持热情。
他们约定好在十二点出门,各自回到房间收拾行李,再休息片刻。
室内的陈设,跟他们在微信上看到的图一样,惯用欧式装修,将雅致发挥到极点。
凛冽的风从玻璃门外席卷而来。
被卷起的窗帘刚荡起一抹浅弧,一道曼妙的身影便走到门前,将寒风隔绝在外。
林姣打开室内的暖气,当温度逐渐升高,再脱掉到膝的羽绒服。
她把洗漱用品放进浴室,跟裴贽一起整理衣服:“都要拿出来吗?”
“不容易皱的就不拿。”
“好。”她挂好外套,被他牵到沙发上休息:“你给他们报平安了吗?”
“还没有。”裴贽从衣兜摸出手机,划一下屏幕才发现没电了。
他在林姣发微信的同时,找出充电器充上,揽着她的腰肢道:“我刚才看见了。”
“嗯?”
“你带了两套镂空蕾丝。”他刻意压低嗓音,对着她的耳畔呵气。
“那又怎么样?”
“你想穿给我看么?”
耳垂紧贴着他的双唇,温热的触感似一阵细密电流,从林姣的脖颈一路蹿到头顶。
“不想。”她偏头避开,一张未施粉黛的脸,透着点点红晕。
裴贽在下一秒吻住她的唇。
他的指尖穿过几缕长发,隔着细软的触感托住她的后脑,享受呼吸交织的这一瞬。
“姣姣。”他及时放开她,抵着她的额间温声诱哄:“我想看。”
林姣平复呼吸:“回去再看。”
“那我要看你穿睡裙。”
“哪件?”
“你上次给我惊喜的那件。”裴贽浅触她的脸,眼底的晦暗在拉远距离时消失殆尽。
林姣的脑海中闪过一帧画面,足够清晰,足够令人羞赧。
她掐一把他的腰:“你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