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东手里拿着包好的兰花,笑呵呵回来。
胡晓辉嫌价格贵,王建东又不谈价,心里正有些不高兴。不说话。
当然,她之所以生气,最关键的是王建东根本不和自己商量,自作主张。
“多少钞票买回来的?”胡建国一看女儿脸色,判断这颗兰花价格不低,要不然也不至于女儿满脸的不高兴。
“花了500大元,晓得伐?”胡晓辉岔开一只手掌,还有些岔岔不平地说道。
这回轮到胡晓辉姆妈吃惊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说:“什么,一株花花草草,就敢要价要五百?”
“就是的呀。小毛一声不吭,一分钱都不带还价的就把钱给老太太,财大气粗的来?”
胡建国看着王建东,笑了笑。
胡晓辉姆妈还在说:“小毛你要知道,现在我和小花爸爸的工资,一个月加起来也没有500的,赚钱都不容易。”
王建东不作声。
实际上他知道,如果真要是自己的判断没错,手里的这株兰花真是野生蕙兰的话,实际上500的价格真心不高。甚至心里暗暗有一种捡漏的感觉。
用上海话来说,今朝就是捡着“皮夹子”了。
他以前曾经听饭店的老胡讲起过现在市场上兰花的行情,心中大致有谱。
但是野生的大兰花为什么炒这么贵,甚至是有价无市的地步,这些话真要是说出来,不要说胡晓辉父母,甚至是胡晓辉,可能都不一定会理解,更不要说是相信了。
当然,他之所以现在不敢多说话,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连自己也没有完全十足的把握。
大不了,就算是赌上这一回的吧?
刚有这个念头,王建东自己都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自己的性格里竟然开始有了“赌”的成分?
是一直有,自己没有发现,还是这几年在工作中“锻炼”出来的?
低下头不响。王建东实际上自己在心里默默检讨。
见王建东这样,胡建国以为他自知理亏才不说话。于是笑道:“小毛,没看出来的呀,你一个工科生,竟然还有养花的这个爱好?”
王建东仍看着手里的蕙兰,不作声。
胡晓辉姆妈却以为是自己说话是的王建东不高兴,汕汕一笑,说:“算了算了。都已经买好了,也就不要去争论这些了。”
胡晓辉显然对王建东还是有意见,侧着脸不说话。
王建东知道胡晓辉父母可能对自己买这株兰花有误解。
他想了想,把手里的兰花摊开来,抬起头,笑着解释说:“阿姨,是这样的。今天我买到的可能是一株野生蕙兰。要是没有买错的话,实际上它在市场上远不止这个价格的。”
蕙兰是中国栽培最久和最普及的兰花之一,古代常称之为“蕙“。蕙兰以其植株挺拔,花大色艳,花茎直立或下垂,花朵硕大而为人们所喜爱。
他接着说,蕙兰主要用作盆栽观赏。比较适合于室内花架、阳台、窗台摆放,显得典雅豪华,有较高品位和韵味。要是有多株组合成大型盆栽,放在宾馆、商厦、车站厅堂布置,则气派非凡,惹人注目。
话说完,胡建国对王建东翘大拇指,说:“小毛,看来你还是有些研究的啊?”
胡晓辉姆妈正要说话,胡晓辉却先说话了。
她说道:“老爸,小毛对兰花其实上不是很懂的。只是我们在高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开饭店的姓高的老板。那个老板的大门口就摆着这个品种的一大盆兰花。因为小毛去过好多回,和老板熟悉,这样才稍微有一些关于兰
花的认知。”
胡建国目光看向王建东。
小毛笑笑,说:“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就一定是蕙兰。说实话,花没有开出来,我是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要不就只有去高桥找老胡来做鉴定。”
过一会儿,胡晓辉姆妈突然间问:“小毛,你刚才看着老太太可伶,才这样照顾她的?”
王建东点点头,说:“可能也有一点吧。”
他说:“想想也是,现在大过年的,老太太竟然还要背着兰花出来卖。她虽然不肯说其中原因,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肯定有难言之隐的。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能帮都多少就帮多少吧。”
胡建国搭话,说:“这老太太,是遭罪的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儿女?想起来这大冬天的,家家户户都在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呢?
“是可怜的呀,这位老太太。”说到这里,胡晓辉姆妈眼圈发红,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这时候天色开始暗下来。华灯初上,豫园的花灯开始渐次点亮。
豫园灯会是上海春节期间最重要的民俗文化活动之一。
有人说,豫园是上海最中国化的地方。也的确是,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八,这里的灯会将每天隆重上演,热闹非凡。
豫园灯会历史悠久。
道光二十九年就有上海的清末思想家王韬在《瀛壖杂记》中就有记载:“城隍庙内园以及萃秀、点春诸胜处,……正月初旬以来,重门阔启。上元之夕,罗绮成群,管弦如沸,火树银花,异常璀璨。“
早年的城隍庙历来是上海城里过年时最热闹的地方。有诗为证:“新年无事快逍遥,行过园中九曲桥。忽听儿童齐拍手,谁家鹞子半天摇”。
过年逛城隍庙是很多老上海人的岁月记忆。多少年来,豫园成为人们的“白相”中心。
而豫园看灯,则是上海人过年最喜闻乐见的一种活动,到最具有上海传统特色的老城隍庙附近去看灯当然就更有年味了。
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八,豫园灯会就在具有明清两代南方园林建筑风格的豫园商城举行。
这时候的豫园灯会,更是沪上新春佳节市民游客观景赏灯的“过年胜地“。携亲伴友在老城厢里逛一逛、九曲桥上走一走,看看花灯、买点小吃,年味就出来了。
胡晓辉姆妈第一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灯会。我都等好多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