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立林这次和上次见李杳杳时的傲慢无礼相比,显得很有涵养,让人不敢相信这和上次在这会客厅翘着二郎腿摆谱的是同一个人。
桓羽生和冷立林首先一起站立,向左相夫人躬身行礼,开口请安问好,对于左相夫人能拨冗相见,深表感激。
桓羽生起身,对着左相夫人躬身行礼,“夫人,之前,家母之前贸然登门,给贵府添了不少麻烦,我心中甚是不安,特来赔罪。”
左相夫人对眼前这个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眼神清澈诚恳的少年很是有好感。
这少年看着太正了。
和上次在上清宫的匆匆一瞥有了很大的不同。
上次,他急于救人。也衣衫不整,并没给人多少好印象。
这次看着——
确是芝兰玉树,就连这周身的气度,也隐隐有她之前见过的安国镇国将军杨老将军年轻时的风采。
一看,就和他那市侩的母亲不是一类人。
左相夫人急忙命他免礼,“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说起来,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事——我们之所以没答应令慈,主要,也是有我们自己的考量,毕竟,这事一辈子的大事。也望你理解。年轻人你面相不凡,胸怀宽广,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桓羽生听得耳朵一红,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近来,我听闻,街头巷尾传唱了些不怎么甚好的话本子,还有歌——虽说,和贵府小姐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因我而起。我不愿意因为我的原因,而让有心之人借着这事令贵府小姐闺名有损。我愿意亲自贴告示澄清。”
左相夫人扑哧一声笑了,“这孩子也太认真了。这种事情,哪有贴告示的。这谣言止于智者,这编排人的那些话,你不去理它,自然过不了几日便消停了。你能有这心,便很好了。”
“可是那有心之人——”桓羽生面上还是有担忧之色。
“这世上误会多了,有时候,她们就是要拿着你当谈资,你越是解释,就越描越黑,对方看你回应,也就造谣的越起劲。”
左相夫人说完,起身,“这人年纪大了,这出来坐一会就乏了,让你们两歌年轻男孩子在这陪着我这老妇人也是挺难为你们的了。昂儿,你在这陪着两位公子稍坐。我去后面看看。”
“是。”
李昂领命。
左相夫人退座。
冷立林和桓羽生起身相送。
直到确定左相夫人走远。
冷立林直接再次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看来,我还真是在这里不受欢迎啊。李昂,你母亲,只和羽生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好歹,我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她还能视而不见,真是可以。”
李昂翻了个白眼,“你知足吧。就冲你对我妹妹干的那些事,能给你看座,给你口茶喝,已经是我们左相府的好涵养了。”
你自己不尊重,还要别人都捧着你?!
真是好大的脸。
冷立林满不在乎的端起茶来品,“算了,她看不看得上我,我也不怎么在乎。哎——别说,这次拜见夫人,上的茶,确实比见你妹妹好的多。”
说到李杳杳,桓羽生的脸色不自在起来,眼神也开始有些乱瞟,一点也没了方才的淡定。
冷立林看了桓羽生这样子,又气又酸。
“哎,李昂,你那伶牙俐齿的妹妹呢?我这亲自上门了,怎么着,也得请她出来见见吧。”
“你还好意思说,”李昂没好气,“我妹妹伶牙俐齿?!我倒觉得你上次来挑事,我妹妹那真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气势凛烈,理正辞严,我在门外听得那个解气啊——”
“看我吃瘪,你就那么高兴?”
“高兴,终于有个人能治治你了。那个人还是我妹妹。而且,你就说,你是不是自找的。要不是咱俩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我可能那天直接就揍你了。”
“那要不把令妹再请出来,再让我吃次瘪,让你开心开心?”冷立林说这话时,眼神虽看着李昂,余光却瞟向桓羽生。
果不其然,桓羽生听了这话,便开始不自在的整理了下他本就无可挑剔的仪容。
一会捋捋袖子,一会正正衣领。
冷立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昂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波,老实回答,“自从羽生的母亲来了,我们家是好一阵鸡飞狗跳。先是把我妹妹罚跪,然后我妹妹又接着生病。然后——哎,可能你们也知道,荒王也搅合进来了。不多说了,总之就是一系列的烦心事,父亲就让妹妹去了处城郊的宅子养身子了。”
桓羽生听说李杳杳不在宅子里,还因为着一系列的糟心事生了病,顿时停住了带着小期待整理衣襟的手。
“这,都是我的罪过,害得小姐生病,我这真是——”桓羽生看起来很是懊悔担忧,恨不得以身相替,“我之前在潘华林打猎时,采了不少补身益气的潘华果。若是贵府上不嫌弃,我今日回家就送些来。”
“桓兄客气了。看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那潘华果时稀罕物。那我,先谢谢李兄了。”
这时,下人来回禀说客饭已备好。
李昂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请不嫌弃,粗茶淡饭的,用些?”
“多谢款待了。”
两日后。
“你说什么?!!母亲看着那桓公子笑得合不拢嘴?!!”
李杳杳听着离离对她汇报的最新的左相府近况,惊讶的差点呛着。
“是啊。这是陶大姨特意去夫人身边的跟着的有身份的娘子问的!!自从那桓羽生亲自登门说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影响了小姐你的声誉,咱们家昂公子又留他吃了顿饭。咱们夫人是对桓公子赞不绝口,说是又大将风范,这就是出身不好,被爹娘拖累了。若是出身世家,这等人品气度,更有浑身的本事,早就出头了,至少也是个殿前护军了。”
“还真是爱屋及乌啊——娘和桓羽生吃了一顿饭,就把之前桓母带给她的恶心都抵消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