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我看着波波头,发自内心的说道。
随着一下刺耳的刹车声,出租车停在了马路当中。
“谢谢帅哥,不,是大帅哥,嘿嘿,我走了……”
波波头的声音兀自回荡在耳边,眼前却只见高战那张圆脸。
“她走了?”高战愣了会儿神,扭过脸来问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阵,点点头,“走了。”
高战毕竟还是理智的,恍惚了一阵,问我道:“这件事结束了吗?不会再有车祸发生了吧?”
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波波头和她的奶奶都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答……
我从兜里拿出那条红手绢,看着那抹艳红,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我说:“高哥,送我回家吧,我累了。”
回到城河街,高战目送我下车,忽然从后边叫住我。
“哎!以后少看点那些胡编乱造的电影、电视剧,除非特殊情况,咱们可没权利无偿征用任何民用设施。要是没猜错,那司机这会儿应该已经报警了。”
他吐了口气,朝我点了点头,“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事我来处理。”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转过身往家走。
看看一侧幽暗的护城河,再看看另一旁矗立在黑暗中的房舍,我真有点分不清楚,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或许是因为窦大宝、桑岚,还有潘颖都不在,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觉得这条街死气沉沉吧。
“你回来了!”黑暗的角落里,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
我脚下一窒,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黑暗中。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冲我微微一笑,同时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嗡……嗡……”
我盯着这人,掏出手机,斜眼看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信息。
发信息的人,竟然又是‘鬼线人’!
比起前头几次,这次鬼线人发来的信息,信息量前所未有的大。
——他去找你了!
——他不是他!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小心!
——千万小心!
我把目光从那些触目惊心的惊叹号上挪开,看向已经来到我面前的男人:“赵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赵奇一边的眉毛挑的更高,却是露齿一笑,“是晚?还是早啊?”
或许是身心极度的疲惫让我的头脑完全归于沉寂,昏暗间,看着他略显邪魅的笑容,我竟蓦地有一种无比清晰的感觉。
——他不是赵奇!
也正是这种疲惫沉淀下来的平静,让我没那么轻易就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我上下扫量了一眼面前的‘赵奇’,用淡然到不能再平淡的口气问:“你来干嘛?”
赵奇明显一愣,半张开的嘴里就差没“啊?”出声了。
尽管这场景显得有些诡异,我还是差点被‘赵队长’这少有的表情弄的笑场。
“你干嘛来了?”我啼笑皆非。
赵奇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有点牵强的耸了耸肩,“有点事想找你谈谈,方便吗?”
我越看他的表情越觉得不对劲,但是我实在太累了,现在只想回家搂着徐洁昏天黑地的睡个大头觉。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扭身往回走。
身后脚步声响了两下,停顿下来,跟着就听赵奇大声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出车祸?”
“不想!”我随口答道,而且这个答案是发自内心。
一个人的承受力实在有限,刚感同身受完波波头的惨痛经历,我实在无力再对其它任何事提起兴趣。
我继续往回走,身后没再传来脚步声,却再次传来赵奇有些急促的声音:“还会死人的!”
我终于停下脚步,顿了顿,慢慢转过身凝视着他。
“那三辆车,不过只是开始。”赵奇神情凝重的朝我点了点头,嘴角下撇,转过脸朝着一侧暗黑的护城河看了一阵,回过头来对着我说:“找个地方谈谈吧。”
我眼珠转了转:“有这个必要吗?”
“除非你想更多的人死!”赵奇背起手瞪着我,嘴角向下撇的更深。
我冷眼看着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无法具体形容……只是潜意识的感觉,似乎……似乎时空错位了!
不单是时空,还有人……
面前的赵奇依旧壮年挺拔,可在我看来,他却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见我长时间沉默不语,他似乎有些焦躁,摇了摇头,背着手往前迈了一步说:
“赶紧的,如果不想再出事,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听我说!”
我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想了想,瘪着嘴点点头,可点完头却又为难起来。
眼前的赵奇绝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赵奇。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不能否认,他的气势让我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侵略性。
直觉告诉我,只要一坐下来,谈!
我似乎就会陷入一场万劫不复!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喝多了就回去睡吧。”
我选择了自私,选择了回避。
强作淡定的说了一句,转过身继续往回走。
“呵呵……哈哈哈哈哈……”
赵奇没有再跟上来,却突兀的发出一阵狂笑。
这让我肯定,他绝不是赵奇本人。
更让我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住了脚步,缓慢的转回了身子。
也就是在我转身的一瞬间,赵奇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至极的宁静。
我很轻易的就找寻到了造成这种诡异场景的原因。
此刻,我就站在靠近自家楼下的位置。
赵奇则是立身在28号的楼旁。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却不在对方身上,而是同时凝视着28号和城河街31号中间的那片位置。
那里原本只是一片蔓草丛生的空地。
然而,此刻在我们面前,却是矗立着一栋不甚宏伟,却古朴庄严的古代楼宇!
“阴阳驿站?!”
赵奇盯着古楼正门上方的匾额看了一阵,转过头看向我,似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道:
“好孩子啊!能耐够大,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