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和虚会不会被认成克隆关系不知道, 但至少目前为止,两人之间“亲密无间”“互帮互助”的关系已经深入相关人员的内心。
就差被揭露真相了。
神名深见很有等待电影**的期待感,横滨那片地方独立性强, 非常适合非普通人和势力进行斗争, 再加上日本的国情,就是把那片地方占了,只要能给出利益、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都没人会追究。
“你们的身上充满了疑团。”诸伏景光并不知道面前的青年在想的是多么大胆的事, 被直接拒绝回答, 也只是委婉地表达了态度, “你曾说过也是想对付黑衣组织……似乎也只是出于兴趣。”
当然,因为他被救下也出于这个“兴趣”,他实在不能多说什么, 只是担心对方能力如此强大,成为敌人该怎么办。
“是的。”神名深见坦然地承认了, “一场有意思的、但不必太关注的游戏。但要说黑衣组织那样的行径,我不会做。”
人类路过草丛,会注意里面安静趴着的蛐蛐吗?不会, 除非它发出声音。
神名深见的同情心和善意并不多, 即使做的是好事,也只因为那会让事情更有趣。
诸伏景光是一个合适的交流对象, 不会过度警惕, 不会贸然试探,性格与言谈也温和到不令人讨厌。
他甚至愿意信神名深见口头上的“我不会做”。
“那真是太好了。”诸伏景光诚挚地说, “你很强大, 所以很不好应付。”
神名深见促狭道:“拉弗格很让人抱怨吧?”
比起同位体, 他自觉爱好和平多了。马甲做的事和本体有什么关系?不掉马他永远是清清白白的阴谋家。
诸伏景光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道:“他是个特性鲜明的人。”
考虑到神名深见的存在,由两名公安汇报、输入公安数据库里的拉弗格的情报,并没有他的样貌。
在美国搞出大事,深受boss信赖,而在对方来到东京的这段时日中,他可以接触到的任何代号成员和基地人员,对他的态度都从“值得敬佩和忌惮”变成“恨不得这人从没来过”。
就连琴酒都不想和他打交道,分配任务时常把他和波本和黑麦塞到一起,就像以前的苏格兰一样是三人组——但他比苏格兰更危险。
自苏格兰被“处决”后,黑麦和波本因为与他走得近,在内部也是被怀疑了一番;但很快被塞过来的拉弗格威士忌却让人同情起他们,琴酒也不再怀疑他们是否是老鼠。
这一点让几人都心情复杂。
“倒也不必这么礼貌。”神名深见说,“他做的那些事,几乎没人能接受,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这场见面即将结束,诸伏景光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确认与寻求保证,即使一直纳闷他与横滨、与万世极乐教的关系,也心知得不到清楚的回答。
“感谢你的救助。”在离开之前,诸伏景光又一次道了谢。
而神名深见与他对视,弯起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作为官方人员,诸伏景光没有采取强制措施,一方面是不能肯定神名深见的能力与目的,另一方面则是……他牵涉的势力和人员有些广泛。
吉田松阳与他是朋友,童磨也对他礼遇有加,就连奈落也在暗中关注……再加上一个拉弗格,要是动作太大,也许没人能兜得住。
而神名深见对这份顾虑乐见其成。
***
又过了几周,神名深见和拉弗格虚空斗法好几次,互相都没占到好处。
前者的“见味餐厅”被推荐出去,因那份懒惰敬业二象性精神,忙活起来累得想瘫倒,店里还发生过几次杀人案,连警察都熟悉他了;后者被派去抓捕四处搞事的鬼舞辻无惨,没装载的马甲鬼都抓不到,他为了当个敬业假酒不能停下,对着空气输出也心累得唉声叹气。
神名深见&拉弗格:可恶!最了解的是另一个自己也太糟糕了!无聊死了!
神名深见愤然决定加快进度。
拉弗格:+1
***
保尔·魏尔伦在隔了大约八年后,终于将目光重新放在日本横滨。
他在这里找到了“弟弟”,失去了亲友兼搭档,背叛法国成为“暗杀王”的日子是再没有人会一起收集情报、一起干掉目标的枯燥无味。对“弟弟”的期待和关注让他又一次踏上横滨的土地。
情报由【sectator】和【魔人】提供。
魏尔伦对这两个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和恐怖分子抱着什么想法不感兴趣,但却是下定决心,如果他们打的主意牵扯到中也,自己会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偷渡来横滨的第一天。
保尔·魏尔伦迷路了。
横滨最近在进行基建,有些荒地、烂尾楼盘正在重新开发,道路出入口也被摆上了警示标语。
阳光明媚,蓝天高旷。
魏尔伦拿着从海边景区买来的横滨地图,又翻了翻手机导航地图,决定去问路。
金发的俊美外国人无疑极吸引人眼球,偶然路过的三花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问过几个人后出发,默默地跟了上去。
……
万世极乐教横滨分部与里世界老大港口afia关系密切。
而神名深见早就预料到中也与兰堂牵扯的“暗杀王”的到来,唯一的问题也不过是时间与地点无法确定,因此虚把这个消息塞给了兰堂。
魏尔伦会的东西都是兰波教给他的,即使过去八年,某些深入骨髓的东西也不会改变。
在虚的默认下,兰堂心情复杂地利用一部分港口afia力量暗算将要来到横滨的魏尔伦,港口和码头都安排了眼线,就连擂钵街也在几个入口放了人员。
从魏尔伦踏上横滨的那一刻,兰堂就知道了。虚也知道了。
而中原中也也做好了准备。
场地被选在靠海的造船厂,早就被废弃了。
魏尔伦见到意料外的中原亚郎时不可避免地吃惊了,怀疑两个情报贩子是不是故意隐藏了信息。
兄弟两个被魏尔伦追着打,三个重力异能者你来我往,飞沙走石昏天暗地,两个少年看着狼狈得很;然后兰波从天而降,用【彩画集】暴打搭档。
魏尔伦瞳孔地震:“……亲友?!”
兰堂抿着嘴不做回应,瞅准机会给人打了针由鬼舞辻无惨出品的特制麻醉剂。
见效飞快,魏尔伦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噗通一声砸到地上,昏迷不醒时脸上仍带有见到本以为早已死去的亲友的愕然和悲伤,以及一点点的恍然。
“行了?”中原亚郎喘着粗气从躲藏处走出。
“行了。”中原中也站在兰堂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地上自称为“哥哥”的魏尔伦。
他的记忆里有兰波和魏尔伦想带走自己的画面。
兰波起先想干掉他读取记忆,但改了主意,而魏尔伦想干掉他的认识人,带他去过平静生活……这对搭档的想法有够粗暴简单的,暴力到让他忍不住思考他们以前工作方法是不是干掉所有目击者。
“那个首领不反对?”在兰堂表示,想将魏尔伦带去学校后,中也和亚郎忍不住困惑地问道,“他不是很厉害的……超越者吗?”
“我也是超越者。”兰堂淡定地表示,“虚首领认为我需要处理家庭事务。”
中也&亚郎:“……”
那他们刚才的战斗算什么?家暴吗?
这事不能细想,越细想两个少年就觉得古怪,平静接受的兰堂和能说出这种话的虚的形象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不用怀疑,就是家暴!”太宰治肯定地说道。凑在昏迷的魏尔伦身边,他捏了捏那顶帽子,翻过来看了一遍,有些诧异地瞄了正在和吉田松阳交谈的兰堂一眼。
这顶帽子上能看出许多信息,虽然不太清楚具体事宜,但魏尔伦是怎么下决心背刺兰堂的?
中原中也诚实地说:“听上去很怪。”
中原亚郎揣着手道:“这个家人感觉脑子有点轴。”
因为是异能无效化而被叫过来看管的太宰治把帽子放回魏尔伦胸口,道:“虚先生真是太慷慨了。”
如果是森先生,估计会搞个大的让魏尔伦被认为死亡、将他收入组织吧。
虚先生选择让兰堂“处理家庭事务”,听上去像是关怀下属,实际上也让兰堂更愿意效力了。
特别是有吉田松阳这个能收留魏尔伦的人,完全不亏,赚翻了。
中也和亚郎一起点了点头,非常赞同。
吉田松阳和兰堂结束交谈,来到了他们这里。
前者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卡牌蹲下,少年们好奇地看着上面的图案:一副黑色泛蓝的手铐;
卡牌被贴到魏尔伦身上,白光一闪而逝,一只黑蓝色的手环出现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还能随意念改变形态吗?”太宰治好奇地问。
“这是松阳你的异能力吗?”中原中也问。
“这是朋友的道具。”吉田松阳温和地道,“我没有异能。”无视“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知道吉田先生没有异能到底是多迟钝”和“我就是没有发现怎么样松阳一直在做教师”以及“好好不要吵了”的争执,他站起身。
手铐带着羞辱人的意味,因此变成了手环。
兰堂向他点头,道:“打扰了。在他醒来后,请联系我。”
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
失去了才会珍惜。
森鸥外对此深有体会。即便他奉行“最优解”,擅长在结局之前想好每一处的利益得失,但偶尔也会在失去后感到苦恼。
鬼舞辻无惨的卧底身份突然暴露,人也坦坦荡荡地开着车跑路,就连港口afia也没有暴怒通缉,听上去遭遇非常棒——而相对的,作为首席医官,森鸥外的工作更重了。除去日常的文件处理,他还要关注研究进展以及相关产品的生产经营。
他是医生,不是生意人啊!
压榨人很爽,被压榨很痛苦。森鸥外都已经泡上了黑芝麻。
但注意到兰堂的动作后,他的心思也还是活泛开了。
虚将兰堂的身份和相关情报捂得严严实实,连港口黑手党的资料库里都没存入。他倒是有点猜测,但作为同事,兰堂还没到和他交谈过多的地步。
在兰堂离开大楼后,他调出来派遣人员的报告,分析一番后想吃柠檬。
虚未免慷慨大方过头了。
允许兰堂借用组织力量去处理私人事务,还不强制要求对方拉人下水,这种程度的信任真不像话!
不过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异能特务科那边,观察结束后也该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