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走后,护卫给杨安送来一封信,展开信之后,杨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出神望着信,最后小心翼翼把信塞进衣服里面,仿佛那信是稀世珍宝。
第二天,凤轻盈带着连翘先行。
两人乘坐一辆马车,走到一处山路的时候,车夫拉住了缰绳,一脸后怕说道,“小……姐,前面有人挡住路了。”
连翘掀起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随即放下帘子,小声说道,“小姐,是杨将军。”
凤轻盈原本闭目养神,昨晚她和辛夷聊了许久,几乎没怎么睡,睁开眼睛之后,神情非常平静,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杨将军在此等候是打算护送我回京么?”
杨安冷笑一声,“青天白日,王妃竟是做起梦来,我是来送王妃下地狱的。”
凤轻盈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裙,打扮的非常素净,不施脂粉,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气势。
她扫了一眼杨安带过来的人,身后有一百来个穿着银灰色铠甲的士兵。
他们步履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
杨安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显然是想要她的命。
“那就看杨将军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死到临头,王妃还如此狂妄,谁能抓住她重重有赏,本将要活的。”
杨安下令。
凤轻盈知道杨安是想用她去换玄铁,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非常冷静,一动不动站着。
连翘则非常紧张,僵着身子,手心甚至渗出来汗珠。
“小姐……”
“莫怕。”
杨安的人拔刀朝着她这边涌了过来,凤轻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山,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深。
忽然之间,大量的巨石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紧接着是一支支带毒的长箭。
凤轻盈拉着连翘后退,冷眼瞧着。
一切来的非常突然,杨安的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被巨石和长箭打的措手不及,哀嚎和喊叫声响彻整个山谷。
忽然遇到了偷袭,杨安脸色大变,紧接着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竟是想要他的命。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时候,杨安胸口一阵钝痛,脸色更加阴冷。
很快易水寒带着人冲了下来,两方人马厮杀起来。
杨安拔出腰间的长剑,眼中有浓浓的杀气,一路突出重围,朝着凤轻盈这边杀了过来。
“连翘,你让开。”
看到杨安过来,凤轻盈嘱托连翘,怕伤了连翘。
连翘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急忙后退。
凤轻盈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杨安和她过招的时候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银色盔甲上有鲜红的血迹。
凤轻盈本不是杨安的对手,但凤轻盈身上没有伤,这会杨安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是凤轻盈要杀了杨安依然不易,一个不留神就被杨安手中的长剑划伤了手臂。
杨安的剑是玄铁所铸,非常锋利,只是轻轻一碰,凤轻盈手臂就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凤轻盈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她顾不上查看伤口,继续迎战。
这一次凤轻盈下手更狠,几乎招招致命,杨安不断躲闪,有些体力不支。
一颗石子从暗处打到了杨安后腰上,杨安一阵吃痛,稍稍不留神,凤轻盈的剑刺入杨安腹部。
这一剑刺的极重,几乎贯穿了杨安整个腹部。
大量的血从杨安腹部涌出,杨安捂着腹部,已经有些站不稳,半跪在地上。
凤轻盈拖着长剑,剑端不断再滴血,她一步步逼近杨安。
杨安大口喘着气,满目中皆是不甘,刚刚究竟是谁扔了一颗石子,还有谁藏在暗处。
“杨安,你说是谁下地狱。”
凤轻盈再离杨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望着杨安。
“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逃过一劫,杨家不会放过你,充其量也是一起下地狱。”
凤轻盈冷冷一笑,“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送他们去地下陪你,这一次杨将军正好可以去问问杨夫人,亲口听杨夫人说一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闭嘴。”
“将军,快走。”一身是血的朱权带着人杀了过来。
他们拉起地上的杨安,快速的撤退。
易水寒急忙带人去追,凤轻盈叫住了他,“阿寒,别追了。”
易水寒停住脚步,不解问道,“公主,他们跑不了多远。”
“就是要放杨安回去,接下来还有一出好戏等着杨家。”
凤轻盈说完转身离去,刚刚虽然她没有瞧真切,但似乎感觉到杨安皱了一下眉头,她怀疑有人暗中出手帮了她一把。
她抬头看一眼旁边的山,心中隐约明白过来,却没有深究。
凤轻盈一行人走后,萧非墨才现身,身边的隐卫压低声音问道,“王爷不过去吗?”
“不用了,这一路在暗处跟着就是,一会儿你悄悄给连翘送一瓶伤药,让她务必给王妃用上。”
“是,属下明白。”
嘱咐完,萧非墨才离去,他知道凤轻盈不愿意见他,这一路上也不打算去见凤轻盈,刚刚也是他来晚了,竟是不小心让凤轻盈受了伤。
还好凤轻盈只是皮外伤,本想亲自去瞧瞧,想着凤轻盈如今对他的态度,生生忍住了。
凤轻盈回去之后让连翘端来一盆水,她没有请大夫,打算亲自包扎自己的伤口。
打好水之后,连翘拿出一个瓷瓶递到凤轻盈面前,“小姐,这是易将军让奴婢拿过来的伤药,说有奇效,小姐试试看。”
凤轻盈接过连翘递过来的瓷瓶,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有数,淡淡问道,“这真的是易将军让你送过来的?”
“是。”
连翘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凤轻盈,明显有些心虚。
凤轻盈摩挲着瓷瓶,忽然递给了连翘,“拿去扔了。”
“啊……”
“以后王爷送过来的东西直接扔掉,不用交给我。”
“这……”
连翘非常为难,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下怎么办才好。
“还不快去!”
看到连翘没有动,凤轻盈皱了皱眉。
“是,奴婢这就去。”
连翘接过瓷瓶,不敢再逗留,刚刚走到门口,凤轻盈的声音忽然又响起,“算了,收起来吧!下不为例。”
知道凤轻盈舍不得,连翘也没有戳穿,不动声色把瓷瓶收了起来,凤轻盈低着头给自己包扎伤口,玄铁果然锋利,不过轻轻一划,那伤口便深至见骨,若是用力,怕是骨头都能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