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做什么,一会儿我去府里找他就是,这会我想和你说说话,没空搭理他。”
凤轻盈被爽朗的李玉贞逗笑了,“好。”
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她笑了,萧非墨心情也极好,没想到凤轻盈居然会和李玉贞成为好友,他温柔望着凤轻盈,“附近有一家酒楼,我带你们去。”
“王爷,姑娘家说话,你就别凑热闹了,要不王爷先回去。”
“本王叫燕飞出来饮茶,就在你们隔壁。”
李玉贞暗暗叹气,“王爷看这么紧做什么,我还能把王妃拐跑不成。”
萧非墨笑而不答,三人一起往酒楼走去,凤轻盈和李玉贞要了一个雅间,萧非墨则在隔壁的雅间里面。
“轻盈,与你说件事。”
李玉贞拿起酒壶倒酒,边倒酒边说。
“你说。”
李玉贞把酒放在凤轻盈面前,“秦歌灵被上官南衣带走了。”
“嗯。”
凤轻盈只淡淡应了一声。
“这个女人我是真的佩服,我本还在想该如何安置她,结果她早就安排好了,就凭她那张脸,以后在昌平候府也吃不了亏。”
李玉贞边喝酒边说。
若不是她提起,凤轻盈差点忘了秦歌灵,她对秦歌灵倒没有什么在意的,上官南衣想把她留在身边就留在身边。
李玉贞转着酒杯,皱了皱眉头,“京城的酒怎么这么清淡,就像喝水一样。”
“这刚刚好。”
“一点劲都没有。”李玉贞很是嫌弃,想起凤家遭遇的事情,她忽然郑重开口,“轻盈,我会在京城逗留一阵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尽管开口就是。”
“玉贞,你可知道如何戒九灵散。”
听到九灵散,李玉贞脸色一变,猛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震的杯中的酒洒出大半,“我叔父就是因九灵散而死,他染上九灵散之后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戒掉,后来实在受不了自尽了,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九灵散了。”
“我弟弟被杨家陷害沾上了九灵散,我想一会儿去看看他。”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弟弟还小。”李玉贞眉头皱成了一团,“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
“你也别太过忧心,我叔父不成器,说不定凤禹能戒。”
李玉贞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她记得她叔父自尽前告诫李家庄上下,千万别碰九灵散,一旦碰了终身都摆脱不了。
凤轻盈仔细了解过九灵散,她心中其实没底,但她必须给凤禹信心,必须让他相信自己。
下午四人一起去看凤禹,萧非墨把他安排在一个村子里面,这个村子四面环山,房屋全部都是木头搭建,外面还有一个篱笆围成的大院子,附近没有人家,只派了四个隐卫保护他。
附近非常安静,凤轻盈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紧张,推开了院门,躲在暗处的隐卫忽然现身了,看到是萧非墨和凤轻盈,急忙跪下行礼。
“凤禹如何!”
“回禀王爷,凤公子情况不大好。”
隐卫跪在地上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听到凤禹情况不好,凤轻盈没有多问,小跑进了院子,刚刚推开门就怔住了。
隐卫没说错,凤禹的情况的确很不好。
不过短短数日没见,凤禹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皮肤蜡黄,双目没有一点神采,眼窝深陷,披头散发,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跑。
眼前的凤禹和她记忆中那个少年完全不一样,不仔细辨认甚至已经认不出来。
随后赶来的萧非墨和石燕飞也被凤禹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凤禹会变成这样。
李玉贞倚在门框上,眼前的凤禹和她叔父当年一模一样,让她不禁担心起凤禹,怕他承受不住。
看到凤轻盈,凤禹下意识躲避,急忙转身。
“我想和二姐说话。”
就连声音都变的沙哑起来,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机。
“都出去吧!”
萧非墨知道凤禹不想见生人,招呼着其他人,准备离开房间。
他刚刚转身,凤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姐夫,你留下。”
石燕飞主动关上了房门,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二姐,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别……别看。”凤禹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就没法见人。
凤轻盈心中难受,语气却非常温和,她走到凤禹面前,柔声道,“小禹,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果脯,都是新鲜的。”
说完指了指连翘出去时放在桌子上的小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果脯。
凤禹爱吃甜食,这种热天,还好摄政王府有冰窖,不然早都坏了。
看到果脯,凤禹伸手,很快又把手缩了回去,他的手枯瘦枯瘦,一根根青筋如同蚯蚓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咬着牙,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忽然跪在地上,“二姐,对不起,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你让我死吧!求你,让我死吧!”
凤禹浑身抖的厉害,说话都不利索,额头上不断冒冷汗,紧紧的抓着凤轻盈的手腕,“二姐,求你,求你……”
这些话仿佛一把刀扎进她心里面,她不知道凤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凤禹,九灵散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难怪从未听过有人摆脱了九灵散。
原来九灵散如此可怖。
“小禹,你答应过我的。”
“不行了,我撑不住了,二姐,你让我死吧!”
凤禹拼命摇头,死死的拽着凤轻盈的手腕,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凤轻盈手腕处隐隐作痛,但她没有吭声,默默受着。
一旁的萧非墨自然不忍凤轻盈受苦,他拉开了凤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腕处,语气极其严厉,“凤禹,你必须撑下去,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还是整个凤家的。”
“这条命我不要了,太痛了,我不要了。”凤禹失控大吼,双目又变的猩红,“九灵散是摆脱不了的,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时间越久越痛苦,我熬了这么久,一点都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痛,你们根本就不懂。”
“九灵散是这样,熬过去了就会减轻痛苦,凤禹,这个时候的确很难熬,但你必须熬过去,唯有如此,你才能重生。
本王身中咒术十年,经常发作,无药可解,每次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比起九灵散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次本王都告诉自己一定要熬过去,还有人等着本王,还有仇没有报,绝对不可以认输。”
“我比不得王爷。”
凤禹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一点意志,求死的念头时不时的闪现,他确实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