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雯和方寒在客厅里抱了一会, 低声交谈,直到深夜,才恋恋不舍各回各的房间。
她一回到房间, 正准备洗澡,方寒又给发来了消息。
高雯坐在沙发上陪他聊了一会, 而后去洗澡, 出来后两人躺在床上打视频电话。
说来也奇怪,以往两人也会偶尔亲昵,但不会这么黏着, 积压在心里的情愫好像被倏然释放出来, 就算没有聊的话题,也感觉气氛一点都不尴尬。
高雯有生物钟, 到点她就困了, 今晚却不想睡, 到最后实在撑不住,视频电话也没挂断, 闭着眼入睡了。
“雯雯。”方寒轻唤了一声,听着那头均匀的呼吸声, 语调缱绻温柔, “晚安。”
高雯这段时间也睡得不好,多梦难眠,加上课时太多,浑身乏累, 今晚算是一夜无梦。
天刚破晓,高雯就醒了,不想起床,把头埋在被子里, 准备再眯一会,迟迟没睡着,脑海里一直都是昨夜的事情。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这才起床洗漱,拿着水杯开门去接水,一出门,就听到厨房已经有动静。
方寒的身影在里面忙活,高雯走过去,打开了厨房门,一股香味传来,她走上前看。
“你醒了?”方寒关了火,把煎好的鸡蛋盛起来,放在盘中。
“嗯。”高雯点头,随后又说,“昨天我睡着了,你什么时候睡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觉就到天亮。
“你睡我就睡了。”方寒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
高雯了然:“我先喝点温水。”
“我来。”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走到一边去接,再走回来把杯子放在她手里。
她眉眼弯了弯,许是困意没消散,喝了两口后,上前两步,与他靠得很近。
倒也不是故意往他怀里贴,就是想靠近他。
方寒动作也很自然,伸手扶在她肩上,虚搂着,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眼睛上,拧着眉问:“眼尾怎么了?”
她皮肤白皙,红了一小片,就比较明显。
高雯抬手摸了摸。
“这。”方寒轻拉着她的手,往上移了一点点。
“有点痒。”高雯垮了脸,嘟囔着道,“肯定是蚊子咬我了,屋子里有好多蚊子,飞来飞去睡不着。”
她的腿上还被咬了几下,最怕留疤,说起蚊子就烦人。
方寒微微弯腰,指腹覆在那一块,仔细看着。
高雯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方寒身上有一股肥皂的清香,此时他神色专注,指腹轻轻摸摸,嗓音温润道:“好像是被咬了,一会我给你擦点药,过会就消了。没事的。”
“嗯。”
他的话语总有一股安抚的力量,高雯还未升起的郁闷得以消散。
“今天我们吃三明治,行吗?”方寒收回手,走到一边洗手,开始戴上一次性手套。
“好啊。”高雯喝完温水,准备喝牛奶。
方寒走到一边,拿过烤好的面包片,一层层添加着食材。
火腿片、煎鸡蛋、肉松、生菜.....还加了点紫薯泥。
高雯喝完半杯牛奶,他已经做好了三明治,拿着刀正在沿着对角切,把一个三明治切成两半,放在两个盘子里。
两人坐在餐桌上,高雯看着食材丰富的三明治,已经迫不及待开动。
味道很不错。
高雯抬手:“我想申请晚上还吃三明治,可以吗?”
“晚上我们吃火锅,上次买的虾滑和牛肉得吃了。”方寒收着盘子往厨房走,洗了手后,又往自己的房间走。
“也行。”高雯没有意见。
方寒从房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瓶药油,朝高雯走过来,她刚要起身,他就轻声道:“坐着就行。”
他走到她身边,打开药油,把盖子放在一边,弯着腰看她的眼角。
“会不会跑眼睛里去?呛眼睛。”高雯又抬手摸了摸,许是觉得有点痒,她揉了揉。
“擦上了要记得不能揉。”方寒倒了点油在指腹上,神情专注,“眼尾被咬了两下,不擦油的话,可能会比较痒,好得慢。”
“嗯。”她点头,也没动。
方寒擦上药油之前,先用指腹替她轻挠了挠,高雯开口:“你多挠挠,有点痒了。”
他没听话,怕挠破皮,用油轻点在小红包上。
略微有些刺疼,高雯往后缩了缩,手又放在颈部:“这里好像也被咬了。”
“我看看。”方寒撩开她的头发,侧身往后看,看到脖颈后也有几个小红点,剑眉蹙得更紧。
她还挠了几道红痕,在白嫩的肌肤下显得更加严重。
方寒靠得近,高雯伸手揽上他的腰,突然抱了他。
“擦擦吧。”方寒抬手,抚了抚她头顶的秀发,拿过放在一边的药油倒在手上,身子也没动,由她抱着。
客厅的小姐姐早上起来,正在游神,突然看到餐桌前的两人,眼睛瞪圆,困意直接被消散。
好家伙,刚起床就有人把狗粮往她嘴里塞,真是够了。
“早上好,今天要上早班吗?”高雯微微搂着方寒的手,笑着打招呼。
“是呢。”小姐姐快速溜到洗手间,关门前还不忘多看几眼。
方寒站着也没动,高雯的手又往上搂了些,可谓是如胶似漆,看起来甜甜蜜蜜,小小的客厅里就差没飘满粉红色的泡泡了。
两人隐隐的谈话声也传来:
“疼吗?”
“咬了好几个包,我再擦一遍,别用手挠,有点破皮了。”
“讨厌的蚊子!”
“嗯,讨厌,我一会去买蚊香。”
.....
分明是平平淡淡的对话,洗手间内的小姐姐只觉得狗粮再次袭来,这么恩爱虐谁呢?
有本事当她的面亲一个!
等她出来后,两人已经不黏在一起了,高雯回了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方寒在厨房忙。
“你们还没吃早餐吗?”小姐姐随口问。
“吃了,我给她做个三明治中午吃。”方寒正在用保鲜膜抱着三明治,看了看周围的食材,没有像以往一样询问她要不要吃,而是有些为难道,“你吃面包吗?”
只有面包了,食材都被他用来给高雯做三明治。
“我饱了。”小姐姐干笑,叹息一声,回到了房间。
没有男朋友做早餐,那就吃狗粮,不也挺顶饱的吗?
她回屋换衣服准备上班,高雯和方寒也和她一起出门,方寒背着包,一只手牵着高雯,另一只手拎着纸袋子,装着三明治和一些水果。
在电梯里,高雯依偎在方寒身边,时不时和他讲话,他侧着头,放缓声调,偶尔还会凑到她耳边低语。
狗粮是撒了一波又一波,小姐姐惆怅发了条朋友圈。
高雯来到瑜伽馆,接着上课。
这几天的课比较多,她还是一节接着一节,早上就上了三节课。
中午时,她把一半三明治分给了小美,对方一边吃着一边夸赞,还说道:“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呀。”
“我心情一直都不错。”高雯随口应。
“哪有?你前几天就差没在脸上写着郁闷两个字了,好像压着事情,要么就是生理期,今天好多了。”小美吃到了三明治里的红薯泥,眉梢扬起来,“好吃!”
高雯小咬了一口三明治,垂眸没接话。
她一直以为她隐藏得很好,不会受到影响,原来都被别人看出来了。
今天的确很开心,就像紧绷的绳子慢慢被松解开,和方寒在一起的日子,舒心又自在。
趁着午休,高雯给方寒发消息,半开玩笑说了昨晚的事情,他的情绪极为稳定,都被她折腾得险些破防,怕是没人能够忍受她了。
没一会方寒就回了她:没觉得,你很好。
得了,她的胡思乱想瞬间消失。
高雯算是比较会说话的人,能夸人也能服软,而方寒不擅长油嘴滑舌,他说出的话极为认真,她倒是喜欢听,深入她心。
方寒怕她觉得敷衍,又发来一条:打个视频?
他发来了视频,高雯接了之后道:“不午休吗?”
“一会。”方寒看着她,温声出言,“我昨晚没生气,也没不耐烦。”
“知道。”高雯笑着点头。
方寒顿了顿:“我没想过和你分开。”
“嗯。”
“我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方寒刚说完,高雯就道,“好。”
她眼底含着笑意:“已经很好了。”
方寒看着她的笑颜,眉眼柔和了好些:“晚上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去?”
高雯应了下来。
两人又接着聊了一会,这才挂掉电话。
傍晚。
胡虹来上课,下课时正好碰到在不远处等高雯的方寒,她瞅着方寒,一脸笑眯眯。
高雯也背上包,往外走,她本来想等胡虹一起,胡虹却找了借口,停留了一会。
胡虹还偷偷观察两人,看到高雯往方寒那头走,高雯刚走到,方寒就伸手牵上她的手,垂眸和她说话。
两人举止亲密,胡虹别提多欢喜了。
“虹姐,明天约几点的课?”小美问胡虹。
胡虹:“我们家雯雯什么时候有空,我就约几点。”
“你们家雯雯。”徐眉刚下课出来,调侃她,“你们家雯雯去哪了?这么早就走了?”
“她还没吃饭呢,回家吃饭了。”胡虹也不反驳,笑得更开。
“争取早日变成儿媳妇,一起回家吃饭。”徐眉翻看着记账本,接着说。
“是哦。”胡虹认为很有道理,“下次跟我家那个臭小子说说,就怕雯雯不想早嫁啊,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催婚催生的人,对吧?”
“是,您开明着呢。”小美捧她,又夸了好几句,胡虹乐得找不到北。
宋洁也从教室出来,听到几人的谈话,心里情绪翻涌,她上前和胡虹客套:“现在还早,要不我们一起去逛街?”
“我要回去了,今天不太想逛。”胡虹摇头,还笑着说,“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了也不好。”
宋洁看着胡虹的背影,总觉得对方最近不太愿意搭理她,难道是高雯告状?
高雯应该比她更害怕胡虹知道两人身份才对,难道是方寒说了?可如果方寒说了,胡虹对高雯的态度不可能还这么亲昵。
*
方寒和高雯今天吃的是火锅。
他买了虾滑和牛肉,还有一些新鲜蔬菜。
两人分工明确,方寒在准备食材,高雯就在榨果汁,他还买了一大束花,家里的花都蔫了,需要换掉。
高雯榨完果汁后,就开始修剪花,她冲厨房道:“你房间的花瓶还在吗?”
方寒:“在书桌上。”
“我去你房间拿了?”她说。
“嗯,门开着。”
得到允许,高雯往方寒房间走,推开门,里面摆放和上次一样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书桌上摆放着很多书,旁边放着一个花瓶,高雯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了个相框。
那是她的照片,里面的她双手抵着下巴,冲着镜头笑靥如花,莹润红嫩的唇向上翘着。
高雯记得应该是上次他们去吃战斧牛排的时候,她在拍照,方寒帮她拍好之后,拿着他的手机就要拍她。
当时她也不躲,还笑得很甜。
方寒当时说拍得很好,她也就看了一眼,后来把这事忘了,他居然洗出来了。
“找到了吗?”方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高雯拿着花瓶就走出去,继续蹲在地上修剪着花,往花瓶里插,再用喷雾喷上好几下,更加娇嫩欲滴。
吃饭的氛围比起以往,又多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高雯和他的相处更为自然,她鲜活灵动,也会有自己的小任性。
这种任性真实而没有故意克制,对他有着依赖。
饭后,方寒负责洗碗,高雯在客厅收拾,擦桌子扫地拖地,她身上出了些汗,快速忙完就对他说:“我想先去洗个澡,身上不舒服。”
浑身都是火锅味。
“好。”
等她洗好澡,再吹干头发,细细涂抹一遍身体乳和护肤品,方寒都忙了好些事情,也早就洗好澡,给她都发了几条消息。
“雯雯。”方寒见她迟迟没回消息,走到她房门前敲门。
“来了。”高雯快步走过去开门。
她身上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头发垂落在两边,一张脸干净清丽,浑身都散发着香味。
方寒在原地也没进来,手上拿着一瓶电蚊香:“把这个插上,不然晚上有蚊子。”
他今天下班后专门赶去超市买的。
高雯接过来,见他手里还拿着一小瓶东西:“那是什么?”
“药油,这个效果更好。”方寒说着又去看她的眼角,“好多了,估计再擦擦就没事儿了。”
“你进来吧。”高雯转身往里走。
闻言,方寒有些拘束不安,站着没动:“你转个身,我帮你擦。”
“我论文马上要定稿,还没改完,”高雯没停住脚步,直接往里走,尾音有些拖长,“你快陪我一起改,后天就回去交了,我明天都是课。”
方寒手握着药油,没有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高雯把另一个椅子搬到书桌前,又去拿她的电脑,还有上一次复印出来的论文。
方寒坐下来,先帮她擦药油。
高雯微微昂着头,因为距离得近,故意逗了他,身子往前倾,下巴就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伸手抱住他。
“头发没吹干。”方寒手覆在她的柔软的发间,低头与她鼻尖相碰,而后薄唇相触。
他亲了她。
“你完了。”高雯说。
方寒眸里露出疑惑不解。
“你吃了我豆腐,得帮我改论文。”她声线清脆,说得正儿八经。
方寒忍不住轻笑了几声,胸膛微颤:“那好吧。”
“你不乐意,不是自愿的。”她娇嫩的粉唇噘了噘,“方寒,我不高兴。”
“我乐意,是自愿的。”他又亲啄了她。
“这回你真完了。”她提醒。
方寒脸上笑意陡然加深,“嗯,完了。”
他说着,打开电脑上的论文,正在帮她看。
高雯坐在一边,拿过复印的论文在看,别看是小小的问题,还是得不断改,反反复复改。
她打了好几个哈欠,看着时间,心底叹气。
只要一过生物钟,她就困得不行。
高雯往旁边看,方寒的耐心是真好,不急不躁,不断在查资料,然后话语温柔和她讨论。
又过去一个小时,高雯有点撑不住,看文字都重叠,侧着身子,纤细的双手揽上方寒的脖颈,多少有点撒娇。
他一直都是纵着她的,也有无限包容。
能够包容她的所有,在他这里,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好。两人之间更像细碎的温柔,带着暖意,慢慢流淌进心里。
“改来改去都是这些,查重率还这么高。”高雯在他怀里嘀咕抱怨的时候,他伸手环着她的腰,低头覆在她耳边,声线清润轻哄,“我看看怎么改,不急。”
方寒继续看,高雯还闭着眼眯了一会,她睡着也不安心,看着专注认真的他,疲惫的双眸半睁着。
“你不困吗?”她娇声软语问
他低头看她,含笑如实道:“我也很困。”
现在一点过半,过了他的生物钟。
“那也得帮我改完,我不让你睡。”高雯开始蛮不讲理,少见的有些霸道。
方寒空出来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出言安抚:“嗯,今晚一起改完。”
不然她明天上课都不安心。
高雯抬手要揉眼,想回回神,方寒抓住了的手:“小心呛眼睛。”
刚刚给她擦了药油。
“噢。”她止住手,眨了好几眼,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方寒抬手在键盘上打字,她就伸手搂住他的腰。
高雯看着论文上的一排排字,思绪有些游神。
她之前为了会想要和方寒尝试呢?
大抵是因为他感情真挚细腻,没有轰轰烈烈却细水长流,和这样情绪稳定的人在一起,如果对他有点感情,应该会生活得不错。
就算不爱,也能相敬如宾。
方寒见她一直盯屏幕,以为她看得很认真,低头垂眸在她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亲:“不困了?”
“困死了。”高雯溢满笑意的双眸里倒映着他的面容。
“马上就好。”方寒保证。
她娇哼一声,没有说话,略带矫情蹭了蹭他,方寒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无声安抚。
高雯从他这里感受到的感情很炙热。
爱不爱,他也没挂嘴边,这算不算宠,她也不知道,反正相敬如宾怕是不行,毕竟他真的挺疼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些长,应该没有二更了,因为今天是闺蜜生日,她来等米儿几个小时了,我们还没有吃饭,现在准备去吃饭。
整个码字过程就是她每隔一个小时询问米儿进展,并且加以催促,时不时嫌弃叹息几声。
提前说晚安。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