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难得没加班,应当是推掉了不少公务,自从程若晴上车后,他的电话不断。
若非十分紧急,他一般只说三两句话便把电话挂断,将事情推到之后。
程若晴正和秦琛说起孟沁约她吃饭:“我明天要去现场采访,答应了她一起吃晚饭,你就别等我啦。”
“嗯,好。”秦琛又问,“需要去接你吗?”
“再看看——”
程若晴话没说完,秦琛的电话再次响起,他剑眉一蹙,是李秘书打来的,不依不饶响着。
“估计是什么急事。”程若晴说。
秦琛接起了电话,不知道李秘书那头说了什么,他脸带严肃,思忖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程若晴对他说的事情听得一知半解,往后靠了靠,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把车窗往下开了一些。
微风轻轻吹进来,带着一丝清爽。
前面是红灯,汽车停下,前面排了长队,移动缓慢。
秦琛说话声还在继续,他突然把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随意搭在扶手箱上往程若晴这边伸过来。
她回头,疑惑看着他的手。
秦琛节骨分明的手指张开,余光看了看她,又低头瞥了两眼,动作示意。
他还没说话,程若晴却一下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唇角翘起,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他的大手上,手指钻在他的指缝里,紧握着。
秦琛反手,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腿上放,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时不时回一两句李秘书的话。
程若晴整个人身子也倾过去,亲昵把头要靠在秦琛的肩膀上。
察觉到她的动作,他身子稍稍侧了侧。
程若晴小脑袋搭在秦琛肩膀上的那一刻,她低低笑出声,另一手也圈上他的胳膊,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眉眼更弯了弯。
和喜欢的人亲近,真的会身心愉悦。
她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到了另一头,李秘书汇报的声音顿了顿。
“继续。”秦琛沉声提醒。
李秘书硬着头皮,以最快的速度汇报。
程若晴把玩着秦琛修长的手指,他的手指可真好看,皮肤比她想象中的白,清晰能看到紫青的血管,指甲修剪整洁,看起来干净利落。
前面有点堵车,久久没移动,秦琛接听着电话,偶尔低头看她。
程若晴一开始还很安分,只是摸摸他的手指,后面便昂头看他。两人离得近,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秦琛的下巴。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程若晴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些依赖,有些迷恋,还隐隐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娇嫩白皙的肌肤和西装外套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秦琛心下一紧,喉结上下滚动着。
车内的气息骤升,有了些暧昧。
程若晴自然也察觉到秦琛的变化,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再次看向他,当着他的面,把两人交缠的手抬起,同时头往下低。
一个轻吻落在了秦琛的手背上。
霎那间,秦琛呼吸陡然颤动,瞳孔微张,她含着笑意,把手放下来后又抱住两人的手。
“先这样。”秦琛话音未落就已经挂掉电话,放下手机就抬起程若晴的下巴,在她未反应过来时俯身就吻了上去。
他动作急切,带着汹涌炙热,不断往里深入,吸取着芳泽。
程若晴不断往后退,他在她的粉唇之上来回温柔回蹭着,轻吮吸好几下,又与她额头抵着额头。
粗粝的手搂着她的腰,掀起一阵阵涟漪。
窗外是时不时响起的鸣笛声,可这一刻像是把这些声音都隔绝掉了,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两人仿佛只有彼此。
空气变得燥热,程若晴鼻尖和身上流了不少汗,面泛春色,眼底带着迷茫羞涩。
秦琛捧着她的脸,细细又亲啄两下,眼睛里的浓情蜜意都藏不住,爱怜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松开。
前面的车开始缓慢移动,身后的鸣笛声响了响,不断催促着,程若晴害羞地把额头蹭在他的肩膀上,没好意思抬头。
两人没有直接去餐馆,程若晴还不饿,便拉着秦琛去商场旁的小广场走一走。
小广场很热闹,两排是摆摊的小商贩,卖着全国各地的美食,空气中都是食物的香味。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小广场还有小型的喷水秀,伴随着舞动的音乐,水花忽上忽下,不断舞动着,四周都是小孩子的惊呼声,看起来那么热闹。
“哥哥,给姐姐买一束花吧?”一个小女孩来到两人面前,稚嫩的声音响起。
程若晴低头,就看到一双黑白澄清的眼睛,正在期待看着她,手上拿着一支包装好的红玫瑰,她的另一只手还艰难提着一个桶,里面也放满了不少包装好的玫瑰花,五颜六色。
小女孩的模样看起来不大,程若晴往旁边看了看,似乎没有家长的照看,让她紧拧眉头的同时,也深深叹气。
没有成为记者之前,程若晴养尊处优,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美好,过着上流社会的奢靡生活,从小到大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之后的采访生活,让她不断颠覆认知,去承认人间的苦难和他人的苦楚,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本身就不易。
“你爸爸妈妈呢?”程若晴蹲了下来,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花。
小女孩指向广场的一个角落,一个面容沧桑的女人低头忙碌着,摆着地上的廉价衣服,无暇顾及这边。
“哥哥,一朵五块钱。”她的声音细细小小,有些怯怯看向秦琛。
秦琛见惯了更残酷的生存,对于眼前这一切并没有多大动容,望向程若晴那双水色盈盈的眸子却会再次心生悲悯。
他也蹲下来,认真给程若晴选了十一朵,付了钱。
小女孩正在掰手指算着要找多少钱,秦琛尽量轻声道:“剩下的钱给你买糖,今天早点回家睡觉。”
秦琛将花的颜色搭配得还挺好看,程若晴一只手拿着花,另一只手被他牵着,沿着广场的路往外走。
她的步伐轻快,眉梢里都带着笑意,带着小女生的娇俏。
“带你去吃饭了。”秦琛将他的小姑娘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语气里挂着宠溺的淡笑。
“再往前走走。”程若晴还不饿。
秦琛:“好。”
两人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暖黄的路灯照射在树枝上,四周的霓虹灯亮起,在地上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程若晴手机响起,她接了一个推销电话,礼貌婉拒两句后才挂断。
微信有好多条消息,是孟沁发来的语音,不用想都知道对方在追问什么,可她现在不方便回复,也就重新将手机收起来,看向秦琛:“我不想吃饭,吃点小吃怎么样?”
“嗯。”秦琛应着她,往旁边看了看。
他信不过小广场旁边的路边摊,要带她去附近商场的小吃街,程若晴被他带着走。
离开热闹的广场,路上行人就变得稀少,许是夜晚给了程若晴勇气,她格外黏着秦琛,亲昵靠在他肩上,将身体的重量交付他一些,两个人依偎着往前走。
进入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人,程若晴往秦琛怀里钻,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粉唇微微噘了噘,看向他,尽显小女人姿态。
秦琛余光看了看她,到底没忍住,低着头亲了她一下。
两人唇瓣相触,很快分开,程若晴笑着往前走了走,站在他还前,伸手揽上他的腰。
她包里的手机在不依不饶响着。
程若晴此时管不住,她清透明亮的眸子微昂,盯着秦琛看,她觉得他的睫毛真细长,鼻梁也好挺,笑得越发灿烂。
是她喜欢的样子。
秦琛动作原先有些顿住,最后抬手抚摸上她白皙的脸颊,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目光专注又柔情,将她往怀里搂。
“若晴怎么不接我电话?你闭嘴——”
电梯门打开,孟沁看着电梯里的相拥的两人,握着手机的举动僵住,杵在原地不敢动。
她在看到秦琛脸的那一刻,目光就不敢乱瞟了。
内心一片波涛汹涌。
妈呀。
大新闻,天大的新闻,她要马上分享给程若晴,秦琛有女朋友!
跟在孟沁身旁的许逸景眼睛也瞪了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出声打招呼:“秦总。”
就在他说话的那一刻,程若晴下意识从秦琛怀中出来,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孟沁看清她的脸,张大嘴巴,如同闷棍砸下来,愣愣呆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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