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开始,程若晴就是齐韵的克星。
但凡有程若晴在的地方,齐韵最多只能位居第二,无论是校花的评选,还是各类文章的评比,无一例外都被压着。
在各种男生眼中,程若晴就是天上明月,遥不可及,这让自幼就受吹捧的齐韵接受不了。
对方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把她压得死死的。
毕业后,两人分别出国留学,在不同的国家,齐韵才得以喘口气,回国后她利用自家资源,在杂志社混得风生水起,就连总编也得卖她两分面子。
不曾想,程若晴还是阴魂不散,很快成为了行业优秀新人,发表的文章时常被总编拿来激励他们。
齐韵觉得自己唯一比程若晴有优势的地方,就是能比她更能轻而易举采访到行业新贵,这些人多多少少会卖齐家面子。
虽说她文章功底不及程若晴,但也勉勉强强能让她在行业内快速站稳脚跟。
关于秦琛的专访,齐韵原本势在必得,在主编和总编面前都把话放出去了,不少同事还来巴结,想要跟着她去见见世面。
齐韵觉得如果连她都拿不下来,程若晴绝对不可能有戏。
却没想到,她吃了闭门羹,废了大功夫换来一场空,而程若晴成功采访,文章在业内大受好评吹捧。
齐韵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输在哪,程若晴到底是怎么拿到采访的?
程若晴刚从现场采访回来,她将头发全部挽起,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白色的衬衫加九分裤,简单严谨的打扮自然比不上齐韵浑身化着精致的妆容。
店里的导购员最有眼力劲儿,虽说是程若晴先看上这一套礼服,但齐韵好似才是最有可能买的那一个。
“齐小姐,您要试吗?要试的话我给您取下来。”导购员忽视程若晴,对着齐韵毕恭毕敬道,唇边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齐韵当了记者后,唯恐人家只把她当个小记者,排场大得很,来试礼服前,已经打了几个电话预约,开着最新款的保时捷,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透露着名媛气息,店长特意交代导购员要好好招待贵宾。
导购员的偏袒,极大程度满足了齐韵的虚荣心,她抿了抿唇,扬起浅笑:“那就拿来我试试。”
齐韵自幼就清楚,她以后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如果能和孟楷文在一起,那么对于两家都是一个好结果,而且,孟楷文长得不赖,又是程若晴喜欢的人。
这种感觉让她对孟楷文产生了更多占有欲,期望彻底赢了程若晴,好让对方痛不欲生。
“好的,齐小姐。”
齐韵点了点头,看程若晴笑着客气询问,“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沈老的寿宴?是和小沁一起去吗?”
程家在圈内哪还有什么名气,基本都不被邀请,就是个落败的家族,程家老两口身体半死不活,程若晴租房在公司附近,走路上班,连辆车都没有,和圈内的大小姐格格不入。
没有孟家,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
程若晴并没有理会齐韵,而是看向正在取礼服的导购员,“这就是你们的店的服务态度?”
她话语冷静,看似只是询问,满是讥诮的怀疑态度让人心底一颤。
导购员脸色一僵,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杠上来,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件礼服是齐小姐先订下的。”
她自然不想因为所谓的先来后到,让自己损失一个大单。
“你确定?”程若晴明亮的眸光望向她,再次发问,“我刚刚来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有人订了?”
导购员被她锐利的视线盯着,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刚刚忘了——”
“到底是忘了,还是临时想起的借口?”程若晴打断她的话,话语平缓且犀利,声线拔高,“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好欺负?还是看起来像傻子?”
“小姐,您误会了。”导购员这下也不敢乱讲话,脸上带着赔笑,咬着牙继续说,“真的是齐小姐先订下的。”
程若晴看向齐韵,直接质问:“你买下来了吗?”
齐韵被问得一懵,没想到程若晴现在变得这么咄咄逼人,牵强扯了扯嘴角:“我还没试,当然没有买。”
“既然没买,是不是有个先来后到?”程若晴反问她。
齐韵面对程若晴格外敏感,从语气里仿佛听到了讽刺,她当下就道:“这可不关我的事。”
那是导购员看不上程若晴,偏要给她试试。
导购员原本就是见程若晴长得娇软,欺负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齐韵这话无疑是把她往外推。
顾客即上帝,这可是行业内的大忌,如果被投诉,那么她的饭碗都可能保不住。
程若晴不管齐韵在说什么,看向导购员,又瞥了眼礼服:“麻烦帮我拿到试衣间。”
只要齐韵没买,那么就是她先试。
导购员在原地为难,但也看出来程若晴不是善茬,不敢再贸然得罪。
齐韵觉得程若晴是在挑衅,直接上前要把礼服要拿过来,却被程若晴抓住了手。
“你放开!”齐韵咬紧牙,不断挣扎。她没想到程若晴看着瘦瘦弱弱,手劲却不小,手腕处还有点火辣泛疼,面色也有些扭曲了,“孟楷文不喜欢你,冲我撒什么气?”
还不是因为两家要联姻,他们门当户对,程若晴看她不满,所以才一直针对她!
“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撒泼?”程若晴松开她,将她往后推,看向她一点都不退让,“你又没买下来,凭什么给你先试?要不你买下来?我马上拱手相让。”
齐家虽是豪门,但齐韵每个月的零花钱是有额度的,她上班工资少得可怜,钱都紧着用,这个月为了拿到重点版面,送了不少礼,卡上的额度已经不够。
动则六位数的礼服不是一笔小数目。
导购员看向齐韵,也希望她能刷卡买单,而齐韵的脸色则变得难堪,又死要面子强撑着。
“买不起,耍什么大牌?”程若晴语气慢悠悠,“齐大小姐看样子也没什么特殊性。”
那语气,好似就在说:装什么大小姐?不也就那样?
“程若晴,你别太过分!”齐韵被激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都剧烈起伏,但是资金链的紧张,让她没办法财大气粗。她用激将法出口道,“我倒要看看,你买不买!”
“那你可你真闲。”程若晴没理会她,直径去了试衣间。
这件礼服她一眼就看中了,若不是实在觉得合适,才懒得齐韵费口舌争来争去。
程若晴没了动静,齐韵站着气了一肚子火。
导购员小心翼翼走上来,不断说着好话,她黑着脸,将剩余的礼服翻来覆去,越看越丑。
她也看上了程若晴那一件,其他的都比不上,就是不知道穿上去还合不合适,所以不敢直接买单。
齐韵倒是想看一看,程若晴有多阔绰,那件衣服上身又会有多好看。
毕竟礼服颜色鲜艳,与程若晴气质不符,可别打脸了。
等来等去,试衣间的门打开了,程若晴却只穿了原来的衣服,导购员走了过去:“是因为不合适吗?”
如果不合适,那么她就要拿去给齐韵试一试。
齐韵嗤笑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斜睨向程若晴那头。
试穿都不敢穿出来,说明很丑。
“挺合适的。”程若晴走出来,刚要继续说话,秦琛就给她打电话,跟她说他现在过去。
“你不用过来了,我试好了。”程若晴那头说。
“抱歉,说好了陪你去试礼服,我食言了。”秦琛十分过意不去,“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会开得急,因为早就安排了,推不掉。”
“没关系啊,我一眼就看中了,不需要挑选,很快的。”程若晴走到一边,低声接着话。
“我去接你。”
“慢点也没关系,你先忙。”
程若晴挂掉电话,那个导购员已经将礼服取出来,看向她,“这件礼服您要吗?”
她已经做好了程若晴不要的准备,笑着走向齐韵,谁知身后传来一句:“嗯。”
齐韵眼底微变,导购员一怔,紧接着狂喜,都忘记要接程若晴的话了,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总监就从另一头走过来,态度恭敬问:“是程小姐吗?”
程若晴疑惑点头。
“这边请坐,您留个地址,礼服稍后给您送上门。这个款式还有一个无袖款,请问您还要试试吗?我让人从总部调过来。”总监询问。
“不用了。”程若晴要跟着他去结账。
总监:“已经记秦总账上了。”
齐韵离得远,听得不清楚,只知道程若晴没结账就买了礼服,账目记在什么总账上。
之前的谜团一下有了答案。
程若晴背地里有“贵人”!
女人能靠什么获得资源?程若晴长得让男人疼惜,的确是条不错的捷径。
程若晴出门时,齐韵踏着高跟鞋,昂首挺胸跟在身后,在路过她的时候,殷红的唇瓣微张,像是在宣示主权:“参加宴会的时候,我是楷文的女伴,既然你早就有了主,之后还是注意一点。”
之前孟楷文会带着孟沁和程若晴一起参加,现在两家人马上要联姻,她当然就有阻止程若晴的权利。
程若晴今天出了一口气又何妨?情场上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
“你与其提醒我,不如管好孟楷文,少来骚扰有了主的人。”程若晴表情比她还冷漠,压根没看她。
齐韵被一噎,拳头紧握。
秦琛迟到了一点,跟程若晴道了两次歉,她上了车,倾过身子就去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啦,都是很小的事情。”
他回抱她,低头亲了亲:“小晴真善解人意。”
“那是!”程若晴微抬下巴,十分不客气接受赞赏。
路上,程若晴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话语里有些告状:“她就是看不起我!我穿着可好看了!不给她们看!”
“她们眼瞎了。”秦琛一本正经评价,偏爱得很,“你穿什么都好看。”
程若晴那点火气被他疏散,继续点评齐韵:“她最可恶,假惺惺,我今天就不让着她,就要和她唱反调。”
秦琛附和着程若晴,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让她都不好意思了。
另一头。
孟家夫妇和孟楷文正在和齐家人一起用餐。
因为孟沁和程若晴的关系,这样的场合,故意绕过她,就连孟楷文也是来了才知道齐韵也在,根本不是谈生意。
饭吃到一半,齐韵就故意提及程若晴:“我听人说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貌似还不错。”
关系那么亲近,还帮着结账,能是普通朋友关系吗?
她说的时候,程若晴不是也没反驳吗?承认自己是有主的人。
“交男朋友啦?”孟母笑着接话,看向孟楷文,“若晴都交男朋友了?怎么没听小沁说?是哪里人?”
她早就听说程若晴喜欢孟楷文,天天和孟沁腻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创造机会想要进他们家的门吗?
可是她更看好齐韵,而不是没有根基的程若晴,虽说程母是简家人,但又不能分到简家资产,简家这一辈子孙众多,哪里轮得到程若晴?
孟楷文垂着眸,没有搭理,脸色有点沉。
气氛略有些尴尬。
“谈恋爱了好啊,也到了谈恋爱年纪了。”孟母干笑,缓和气氛,“对她不错就好。”
“还给她买了礼服,估计感情不错。”齐韵补充。
孟楷文握着筷子的手收紧,指腹发白,薄唇抿成一条线,齐韵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不知道,故意问,“小沁没说吗?”
“没有。”孟母摇头。
“噢。”齐韵顿时不再说话,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程若晴和孟沁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就连孟沁也不知道?关系是有多见不得人?
孟母是人精,一下也明白什么,据说程若晴经常能采访到大人物,上次还采访了秦琛,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这样的女人,幸好她看不上,就是长了一张迷惑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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