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人打架不是太正常了吗?一帮智障的人凑在一起, 想不打架都难吧?
这帮智障不但打架,还会哇哇叫,场面乱成一团, 就像进了花果山一样,智障打架比正常人打架热闹一万倍。
江延揪着这人的衣领打在一处,又是抓又是挠, 两人打得不解恨, 直接滚到地上。
正打到难解难分的时候,那人趁乱在江延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看出来了, 你不是傻子!”
江延心头一动,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暴露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傻子,难道是同行?
在这种地方居然遇到同行了?
江延明显的有点不相信,但是他看到那人胡子拉碴一脸的傻样, 眼睛却是十分清明,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 他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还是同道中人。
如果不是同道中人, 他已经识破了他,干嘛还留着他?
正在疑惑的时候那人又道:“你想离开这里吗?我有办法!”
江延:“……”
事情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但是他没有做任何的决定, 继续跟那个人撕打在一起。
这时候两个大汉从外面进来,抓着江延和那个人一起丢进了窑洞里, 然后把门关上。
等到进了窑洞之后, 江延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摄像头。
摄像头那么精贵的东西也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的, 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钱, 再者说了江延是通过了他们的考验的,是被他们认定了为傻子的人,所以他们自然的放松了警惕。
江延检查完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监控设备这才放下心来:“你是什么人?”
既然周围还算是安全,干脆单刀直入吧!
那个人也是一愣,看了一眼江延,他也是在试探江延,他没想到江延那么直接。
江延这个态度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既然双方都亮明了态度,他也就不再隐瞒。
男人道:“我是记者,我是来救你们的!”
江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大哥搞成这副德性,居然还说来救人的?
不可信,太不可信了!江延抿着嘴一言不发,对他说的话半点不感兴趣。
那人觉得江延不相信他,马上道:“你不信我?我真是记者,到这里来暗访的?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别怕?我看你也不像是流浪汉,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人话语里透着一股子优越感。
江延也不能跟他说实话:“我就是在外面没饭吃,进来混饭吃了。”
那人:”……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延,真像看一个智障一样了。
在外面再没有饭吃,至少还是自由的,到这里面来就跟掉进牲口圈里一样,早晚都被折磨死,除非脑子不清醒,不然谁会来这里?
江延也不在乎,对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他也没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对面这个人自称是记者,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本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了。
男人道:“我叫周远航,你叫我周记者也行,我进来好几天了,材料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我看这几天就要逃出去,要不我走的时候带上你?”
他说话的时候自信满满。
不过江延可不觉得他真的能从这里出去。
周远航看出来江延不信,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你就等着看好了,外面有我的朋友接应,到时候你跟着我走,我先把你带出去。
”
话说得很满,江延只能暂且相信,至于周远航为什么要带着他走,江延也猜不出来。
不过江延也有点佩服,周远航能在这么多人里面发现他是装的,那也不容易。
江延也害怕万一被那些人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事实上他想多了,那些人只想着赚钱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了,因为来到这里的人插翅也跑不出去,所以很放松。
江延和周远航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才被放出去,放出去的原因就是周远航的血液配型成功了。
血液配型成功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乔老板接了一单生意,对方需要一个肾,周远航的血型刚刚就跟金主的血液配型成功。
现在只是初步配型成功,后面还要做配型,点位匹配越多越好,价钱也越高。
那周远航的身价陡然间就提高了,怎么还能关小黑屋呢?所以不但不会为难他,还会好好的优待他。
他想要吃什么东西,有人给他怂什么东西,二十四小时有人全方位的照顾。
一开始周远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说了一声大大地不好,他刚想结束暗访逃走,结果被这么多人照顾,他心里不发慌才怪?
咋回事儿?他被人集中监视起来了。
这么多人围着他,他怎么逃走啊!他又不能问问这些人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现在还是智障啊啊!
因为这些人不会对一个几十万的大宝贝不管不顾的,他们怎么样也得把他看好了。
逃跑的计划被打乱了。
周远航气得要吐血,还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是露出马脚就会马上被人强行摘掉肾脏,并且可能会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
他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但是没有办法,他想离开确实很难,更不要说把江延弄走,怕是他自己也只能等着卖器官了。
天下还有这样的事儿吗?他是个记者,本来是到这里来暗访的,现在却脱不了身,被人把肾脏摘了,这是什么事儿!怕是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被人笑话还是小事儿,关键是他不想被人摘掉肾脏。
周远航心里五内俱焚,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到给朋友发信号,但是现在跟外面的朋友断了联系,根本就联系不上。
这可完蛋了。
周远航双眼放空,有种濒死的即视感,他对自己现在的出境眼中的估计不足,她只是觉得只要不被对方识破身份就行,但是没想到对方要卖他的器官。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万一把对方逼急了,给他灭口了咋办?
江延在旁边看着他,心说这个人刚刚不说有办法离开吗?咋了?走不了了?
刚刚还口气那么大,现在哑巴了?堂堂记者就这点本事!
周远航:“你别笑话我,有本事你来?你就一个混吃等死的人,有什么理由笑话我?”
江延:“我比你强,至少我没有吹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话说了。
可不是咋的,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周远航突然道:“你是什么人?卧底?警察?”
他的眸光幽深凝重的盯着他,似是在他身上灼出一个洞来,只有这样才能看得见希望。
江延懒得理他,他觉得这个人本事不大,毛病不小,尤其是爱吹牛。
既然配型成功了,那周远航就危险了。
果不其然,这几
天那些白大褂开始给周远航频繁地检查身体,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并且经常给他好东西吃。
周远航一边吃东西,一边害怕,他又不是真正的智障,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代表着什么。
有人在算计他,偏偏他还不能反抗。
这才是最要命的。
周远航心里好气!
现在他就是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想跑跑不了,想留留不住。
江延在旁边不捉痕迹地看着他。
心说等着吧?这就要卖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实在是让人煎熬。
江延觉得他们应该离开这里,只不过要慢慢的谋划,当然也不能太慢,等到周远航的器官被卖了,那还有什么意义了?
当记者当到这个份上也没谁了,要是传出去,肯定要被业界里的人笑话死。
……
丁悦和张潮两个人跑到公安局里报案。
“我们有一个同事失踪了,我们要报案。”
这两个人都要急得冒烟了,急火火的说道。
警察诧异道:“你们的同事失踪了?什么时候失踪的?多大的岁数?你们是什么工作?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吗?”
丁悦:“涨潮你说!”
张潮现在都有些六神无主了,赶紧把江延的情况说了一遍。
“江延二十七岁,我同事……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他把事情讲了一遍,警察都有些震惊了。
这种事情他们不怎么早一点来报案,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当事人就有危险了。
“你知道他卧底的具体地点吗?你们是怎么接头的?”
警察这么一问,张潮就冒汗了,江延只说到时候会联系他,其余的就没有说了。
他还真的不知道呢?越想越着急。
事情说不清楚,当然就没有办法立案。
“要不,我带你们去那个地方找。”
警察:不行!“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找,万一打草惊蛇呢?这么一闹,你那位朋友马上就暴露了。”
这是经验之谈,在这方面警察还是有发言权的。
张潮:“您说怎么办?只要你们能把人救出来就行!”
他现在都已经急坏了。
不过江延临走的时候跟他说,到时候会联系他,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联系呀!
张潮拿着手里所谓的通信器材,满脸的狐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感应器模样的东西能传递信息?这东西能不能反向操作?他能不能给江延传消息,让他赶紧回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万一给江延带来麻烦呢。
可是江延不联系他,他又找不到江延,实在是煎熬,要知道这样,干脆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或者是他们两个一起当流浪汉就好了。
煎熬啊!
……
江延在窑厂里做着两眼呆滞,嘴角还流着口水,一看就是标准傻子的模样。
窑厂里的大手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着他的后背甩了一鞭子。
“还不赶快去干活!”
江延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就被那人抓回来,让他跟着那帮流浪汉一起搬砖,不听话就打他,江延赶紧随着那些人一起干活。
这情景都被不远处的周远航看得清清楚楚的。
周远航:“……”
原来他还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是看了江延的表演不由得叹息,这才是影帝级别的吧?
看来江延的表演天赋比他高多了。
周远航脑子里一阵嗡嗡地响,陷入自我怀疑中,现在他猜不出江延想干嘛,更想不出离开这里的办法,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折在这里,他将来肯定是暗访记者里,最倒霉的那一个。
江延毫不避讳他的眸光,就真的跟旁边那些智力低下的人一起干起活来。
这里的人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动不动就过来毒打他们一顿,这些江延都忍了。
他这种正常人遭遇这种事情不可怜,但是这些智障人群明明已经很悲惨了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这些智力低下的人里有个叫大牛的,每次被人打的血肉模糊,这些人拿着鞭子往他的头上打,鲜血把他的脸都染红了。
这次那几个人正在抽打大牛,江延过去装着不小心踩了那人的鞭头。
“我滴天!”
那打手使劲一拽鞭子没拽动,身子没站稳甩出去,摔了一个狗啃屎。
“谁!谁干的!”
谁干的?人早跑了,谁还能等着挨打?
逃跑的同时,江延还发现了前两次那个乔老板请吃包子的那两个流浪汉。
那些人还真是都在这里了。
这就是乔老板的老巢吧?
江延暗暗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被他耳朵里戴的摄像头给记录下来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有一个打手过来,一把朝着江延的头部打去。
江延赶紧把头一甩,耳朵里的针孔摄像头被打掉了。
江延:“……”
打手又对着江延挥了一拳,江延佯装摔倒,然后在地上摸索着,居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这次江延真的着急了,要是东西找不到,他就白来一趟了。
打手狠狠地瞪了江延一眼:“还不干活?”
江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怕引起注意,就没有敢继续寻找,但是这东西一旦被这些人发现,那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吧?
周远航瞥了一眼,他也不知道江延趴在地上找什么,总之觉得江延这个人很奇怪。
江延只能暂时干活,等一会儿再过来看看。
幸好微型摄像头这东西很小巧,跟黄豆粒差不多大,一般人发现不了。
这也算是意外事故了。
等到晚上收工的时候,江延也没有发现东西掉在那里,本来想着尽快撤离的,这下有点麻烦。
他刚回到住宿的地方,就发现同屋住着的大牛手里面拿着针形摄像头正在把玩呢?
他手里捏着摄像头看得入神,正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江延一把拿了过来。
大牛:“……”
他张着大手想要抢过来,江延拿出一块糖给他。
“跟你交换。”
大牛,拿着糖咧着大嘴吃糖去了。
江延长出一口气,总算把东西找回来了
在这里的人都是一身伤,见不得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意外’了。
很难想象这是什么鬼地方,但是就有人敢冒着风险做这种事情。
毕竟出来流浪的这些人都没有亲人的保护,所以落入虎口一点都不稀奇。
江延拿着东西检查了一遍,发现东西都还保存良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这时周远航偷偷摸进来了。
“新来的,你走不走?”
周远航沙哑的声音说道。
江延冷哼了一声,心说这个人都自身难保了,还说大话要带他走?
果不其然,周远航刚刚进屋来,就有几个黑大汉闯进屋。
“跑什么跑?再跑打断你的腿!”
几个人抓着周远航就往外拖。
临走的时候周远航瞪着渴求的眼睛,意思是让江延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要不然他就被拉去卖肾了!
一个暗访记者混到这份上,也说明这个地方太过凶险。
他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一行一动就有人跟着他,根本就动不得,所以他想离开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别人救他。
不过这里的黑老板也对这屋里的人产生了怀疑,他怀疑这里面有周远航的同伙。
这时候江延又开始装傻。
除了装傻,他没有办法逃避这些人的怀疑,果然这些人也没有在江延这里找到什么线索,用鞭子抽了几下,转身离开。
江延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不能呆了。
但是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江延就开始做准备。
他来的时候已经给这个地方的方位标出来了,根据他系统里的位置判断,已经把周围的路线全都摸清楚了。
这对江延来说不难。
到了第二天江延依旧被带到窑厂继续搬砖。
不过今天他没有看到周远航。
周远航应该被人重点看管起来了。
与此同时,这里的黑老板已经在跟另一个客户谈价钱了,江延的血型也跟另外的一个客户匹配上了,两边就差价钱没有谈拢。
江延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所以他在上厕所的时候赶紧联系张潮。
张潮正带着人四处寻找江延的下落,他手里的联络器突然就说话了,吓得他差点把东西扔了。
“江延,还真是你呀!”
江延:“别废话,你到南巷窑厂前面那条小岔路来接我!快!”
张潮:“……”
他虽然是外乡人,但是这些天对这里的地形还是了解了一下,大体知道这两个地方,等到他再想具体问清楚的时候,联系不上了。
他赶紧找了警察带着他一起到这地方接应。
江延确定好路线以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起搬砖。
那个黑老板的眸光一直向他这边看过来,像是看见明晃晃的钞票一样。
江延就是行走的一百万大钞。
趁着他们价钱谈不拢,江延一闪身就躲到了窑洞一角,紧跟着掏出自己配制好的钥匙,打开墙角边的铁门,顺手把门锁上。
黑老板谈好价钱,转脸再找江延的时候,发现居然没人了。
“人呢?人哪儿去了?”
此时的江延现在还没有走远,能听到里面的人正在找他,他拔腿就跑。
里面的人有人喊:“那个小傻子从小门跑了!快追!”
他们追到小铁门的地方,发现小铁门的锁居然是锁死的。
门锁得好好的,人居然跑了?
“快把钥匙拿来!”
这些人在后面手忙脚乱地开门,然后顺着小路追下来。
江延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他这么一跑,虽然没有把周远航给救出来,但是只要他能逃跑成功,周远航那边也就安全了。
这这一带都是黑
老板的地盘,如果没有人接应,江延很快就能被人追回去。
可是江延早就有准备,张潮的车子已经在接应江延了。
张潮早就在车子里急得冒烟了,他确定江延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应该没错呀?
他终于看到一个人影朝这边跑过来。
但是张潮已经不认识江延了,几天的时间江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蓬乱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裳,整个人就像是狂草一样,根本看不出这个模样。
张潮赶紧摁一摁车喇叭。
江延早就看到他了,大步向这边跑过来,拉开车门:“还不赶快走!”
张潮:“……”
张潮愣了一下,吓得手忙脚乱,赶紧开车,心说,还真是江延啊!
车子快速的撤离现场,后面那群人也追上来了,但是谁的双腿能追得上车子?
“他是卧底!”
这些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愤怒道:“他是卧底!”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受骗了,不过江延也装得也太像了,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妈的!赶紧给老板打电话。”
江延这边坐着车子,赶紧到逃跑。
张潮两只手都在抖,整个车子就像是飞起来一样。
与此同时警察带着人也将这个窑厂包围了,速度太快打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黑心窑厂的人正在准备跑路。
江延跑了,他们本能害怕自己暴露,所以收拾东西刚想跑,警察就到了。
“不许动!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