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举报江家了?”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要是没有人举报,警察也不可能上门。
但这事儿是人干的吗?凭什么无缘无故就举报人家违法犯罪了?这不是缺德吗?
这帮看热闹的难掩得意,但是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他们也知道要脸,也怕得罪人, 万一江延找他们麻烦, 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刚刚看见老江过去了吗?他肯定知道他儿子出事了!他是咱们这里的保安吗?赶紧给他们物业打电话, 千万不能用他,他儿子是诈骗犯,他这个当老子子的绝对不能当保安。”
得!江明汉的保安工作也没有了。
物业公司一听说这情况马上就把他辞退了,都不用他到公司走一趟书面辞退,只是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江明汉;“……”
这是啥事儿呀?这才刚出了事儿,公司就反应这么快,也太没天理了。
江明汉刚到家, 就看见孙瑞华哭的惨兮兮的样子,她是亲眼看见江延被带走的,当然受不了了。
但是江明汉对自己家的儿子有绝对的信心。
“你这是干啥呢?咱家江延啥事儿都没有,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孙瑞华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你可回来了, 咱们家江延……”
江明汉道;“咱们儿子就是在网上当个作家, 又没干啥,不就是去警局一趟吗?至于的嘛?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 你怕什么?”
他说着就把江延写的文找出来。
“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儿子写的, 我天天跟着看呢。”
说到这里,他觉得有点可惜, 那就是今年晚上。江延肯定没有办法更新了。
这不是耽误事儿吗?正好卡到最精彩的地方。
孙瑞华听了这话心里终于放下了, 既然没有啥事儿, 那她就不用这么担心了,毕竟江延天天在家里写文也没有出去过,不存在干别的坏事儿的风险。
江家瞬间雨过天晴,孙瑞华也不难过了,老两口忙着包饺子给江延吃。
至于丢工作这事儿,那算个狗屁!公司不过一个月给他两千块钱,把人当牛做马使唤,还翻脸无情,可去他妈的!
江家本来都已经风平浪静了,怎奈树欲静风不止。
三姑居然带着儿子侄子跑到江家来了,他们不是安慰来的,他们是找麻烦来了,这叫落井下石。
前几天江三姑不是吃过亏吗?这次她想把脸面找回去!
一进门江三姑冷笑:“呦呵?江延是不是被警察请走了?我看他是活该!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倒霉孩子,他被警察抓走,就抓对了!”
江明汉和孙瑞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
但是江三姑一点觉悟都没有。
“真没有想到,你们也以后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呀!老天爷开眼啊!老天爷开眼!”
江三姑说着开始撒起泼来。
“这是不是叫活该呀!”
她倚老卖老,仗着自己的二哥老实,所以无所顾忌。
江三姑越说越得意,越说越高兴,有种大仇得报的张狂肆意,但是这事儿好像是哪里不对。
正在她闹得欢实的时候,房门开了,江延回来了。
江延:“三姑怎么在这儿?三姑有啥事儿吗?”
江三姑还没有得意完,听到这声音吓得虎躯一震,转过头就对上江延笑意盈盈的一张脸。
世界刹那间就安静了,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江三姑张着嘴巴瞪着眼,就像被法术定在那里一般。
许久之后,她脑子才开始恢复转动,吐出一句话:“这是咋回事儿?江延不是诈骗犯吗?你咋回来了?”
警察:“谁说江延是诈骗犯了?”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了。
江三姑本来还要骂人,但是警察在这儿呢,她要是乱说话,不等于找死?上一次他是怎么把自己送进去的?
江三姑:“……”
警察:“你刚说什么?”
江三姑吓得连忙摆手:“我可啥都没说,我没说!”
吓死她,她也不敢乱说,她面对的这可是警察,说把她带走。
不光他害怕,后面她带的那些人也都害怕了,赶紧找机会往外溜。
江三姑脸色有点惨白,冷汗直流,看着马上想要犯病的样子,跟刚刚嚣张的样子半点都不搭。
现在的她才像是犯了罪的人一样,可怜得很,除了点头一声都不吭。
警察过来道:“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好,让大家误会了,江延并没有涉嫌诈骗活动,这个我们可以保证,另外,我们也会对虚假报警电话进行核实。”
确实有人举报江延,警察收到了不止一个举报电话,而且江延的账目上也有大额的资金入账,所以,他们才会核实一下,但是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下,没想到就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刚刚江三姑的话警察全都听到了,所以,他们觉得一定要给江延恢复名誉。
江延满面笑容:“三姑,我真没有想到,你还是挺关心我的?我这边一出事儿,你马上就上门了?你消息很灵通啊?你说我们都是亲戚,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他的笑容明明那么迷人,语气那么柔和,但是在江三姑哪里确实最可怕的毒药,她现在对江延都害怕死了。
江三姑:“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着恨不能连滚带爬往外走,一眨眼就不见了。
何苦来的呢?轰轰烈烈的来,灰溜溜的走,以为自己能踩人一脚,没想到丢人的是她自己。
警察把江延送回来这事儿,迅速在小区里传开,警察还在小区里声明,江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江延是好市民这样的话。
这几天围绕在江延身边的话题不攻自破。
“这是谁天天在外面胡说八道冤枉人?真要是这样,就应该把他揪出来,让大家伙看看他的真面目。”
小区那些人心虚的说道,是谁干的,谁心里头清楚。
江延能从警察那里把举报他的人找出来,但是他不想那么做,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呗,他又没有干犯法的事儿,干嘛怕这些闲言碎语。
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的舌头底下。
所以他就没有问。
这事儿过去之后警察有给江延打电话,询问这事儿有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江延道谢之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没有追责,倒是小区里的这些人见了他躲躲闪闪,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江延也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坏人只占极少数的一点,要是为了这点坏人就影响心情实在是不值得。
事情结束之后,江延才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断更了一天,结果评论区里炸锅了,好多催更的读者都在那里嗷嗷待哺。
这事儿闹的!他居然把更新的事儿给忘了。
马上跟读者道歉,然后好好的把文补上。
江延的日子过很是舒心,每天就是写写文,然后到楼下做做运动,在健身房锻炼锻炼,心情放送,日子逍遥,不用跟公司的领导卑躬屈膝,不用为了那点薪水折腰,不用跟跟公司同事勾心斗角。
相比起这样,他的生活轻松太多。
尽管月底的稿费已经很丰厚了,江延想着他还有提升一些,毕竟能够拿到版权才是最好的。
这种事情可以不可求,所以江延这些天一直都在看书来着。
经过那么多的世界,江延觉得这个世界才是最安逸的,是他最喜欢的。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中,有同学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喝酒。
江延一皱眉,但是看看给他打电话的人,他还是出来了。
大学时期,一共就那么几个好朋友,付瑞和周鑫就是其中做好的两个。
付瑞刚从国外回来,所以打电话给他。
江延哪能不出来?
大学毕业两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面。
在好朋友面前不用装,说以江延也没有穿得太过正式,牛仔裤,白体恤衫,随意的吹了吹头发,打车到了约好的酒吧。
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付瑞打电话,他是不会来的。
“江延!”
不远处的桌子上两个人找他招手,江延差一点没有认出对方。
付瑞和周鑫两个人自从毕业之后就出国去了,付瑞现在已经是身价千万的老板,江延依旧还是那个样子。
付瑞唇角轻轻勾起:“江延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我还以为又回到大学时代了呢?”
江延的样子干净的不染纤尘,那种清澈的感觉真的让人有种错觉,跟他们这种在商海沉浮得人完全不一样。
江延:“找我什么事?你们这可是老板级别了,薪水按分算吧?有话快说。”
可不是吗?付瑞的爸爸是上市公司老板,他一出大学就是家族继承人,人家是妥妥的富三代。
周鑫自从做了他的秘书,跟着他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付瑞道:“怎么了?我一回国就听说你老婆跟你离婚了?搞什么?你养不起她?”
同样都是说这句话,以前那些人说是在奚落江延,但是付瑞不一样。
周鑫也在旁边吹风:“江延你可是!我们哥们儿之中,就属你才华最高的,你怎么了?进入社会之后就怂成这样了?”
不怂不行啊!原身肯定经历了很多的挣扎,最后才认怂的。
才华出众自视太高也不是好事儿。
江延轻笑了一下,要是换了原身肯定会愤愤不平,各种怀才不遇的怨恨,但是江延不一样,他早就生死看淡。
“哎!不服气不行,我差一个总裁爸爸。”
付瑞:“……”
周鑫:“……”
这是什么话,这是羞臊他们俩?
江延不管这些,有话实说嘛。
付瑞笑了;“你啥意思?你缺总裁爸爸?那你认识我,就跟有总裁爸爸一样了。”
江延;“去你的!你是谁爸爸?”
几个人闹了一顿,感觉回到了青葱的大学时代。
江延:“你打算回来了?”
付瑞:“ 不回来不行!我爸让我回来继承他的位置。”
这真是无奈呀,不好好努力,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这时周鑫的手机响了,同学们都要一起聚餐,特别邀请周鑫和付瑞,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邀请江延。
很明显,这些人主要是想邀请付瑞,同学聚会只是幌子。
付瑞甩了甩手机:“看见了没有?他们给我打电话了,你呢?他们没打给你?”
江延一点没有难过;“人家邀请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可不想蹭这个热闹。
付瑞:“说真的,江延,你看看这么多人约我吃饭,我都没去,回国后第一个机会让给你,怎么样?我这里缺一个秘书你来吗?”
周鑫在旁边,嘴里的鸡腿儿都吓掉了。
不带这样的!这是要把他的位置挤掉吗?付瑞以前可是说好的,这个位置是他的。
江延笑道;“行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工作了,生活不愁的,你们放心。”
有工作了?
付瑞和周鑫伸着脖子问。
江延觉得现在实际还没有成熟,说出来也不合适。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要是挨饿,肯定会找你们的,你们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付瑞和周鑫也没有勉强。
江延回到家之后,也没有同学聚会的通知,估计那些人是根本就不想邀请他。
当然了,他也没有把这事儿往心上放。
第二天他正在码字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江延接起电话,对方道;“江延我们正在跟周鑫喝酒呢,就差你一个了,你赶紧过来吧?
”
听了这话江延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你们喝酒了?”
电话另一端一群人再喊:“对对,我们喝酒了,你赶快过来吧!”
江延冷笑一下;“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儿呢。”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还有什么好去的,对方本来就没有打算邀请他,要是有这个打算,一开始就会打给他,之所以现在打给他,就是为了走个形式,他哪里有时间去给他们送面子?
果然跟他想的是一样的,这些人就是想约付瑞在一起喝酒,付瑞不买他们的账,这是大家才想起来,其实付瑞和周鑫还有江延当年在学校里感情相当好的号称花样美男三剑客。
他们几个人都很不能穿一条裤子,现在江延不在,付瑞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他们这才想起来,要把江延叫过去。
江延当然不会去。
他们连着打了好几遍电话,江延都是拒绝。
这些同学坐不住了。
“江延这人真是!让他喝酒居然不过来,我们已经给他脸了?”
“他以为他是谁呀?还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呀?”
“我以为他多厉害?谁能知道,他毕业之后混的比狗还要惨。”
是呀是呀!
他们说江延坏话的时候,周鑫就在旁边听着,听完之后起身就走,他们顿时慌了。
“周鑫你干嘛走?付瑞都没来,你再走了,咱们算什聚会?”
周鑫道;“我工作有点忙,下次再约吧!”
众人;“……”
这明显就是对方不给面子了,工作忙是借口,他们不知道哪里得罪周鑫了。
他走了之后把一个小助理留下了,故意提点提点这些人。
小助理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当付总什么人?他是最重感情的?你们可好只邀请他,不邀请江延?你们都不用脑袋想想吗?你们眼中的同学,是用来利用的吗?”
众人顿悟了。
当时学校里三位花样美男,其中就是付瑞,江延和宋轶,其实严格一点周鑫是算不上的,只是他现在跟着付瑞混,身价提高了。
这时候众人还说什么?啥也别说了,给江延打电话,江延也拒接他们的电话,他们也不放弃。
这些人,本来是想的好好地,跟付瑞搞好关系,没想到弄成这样?真没想到放荡不羁的付瑞才是最重感情的。
他们早就应该想到,应该从江延这里打开缺口的。
但是江延哪里有时间在他们这里浪费?
江延知道这个世界的影视风格,也知道观众的审美,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方面是试一试。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在朝着这个方向研究。
很快六月六到了,这是江家很重要的日子,因为这是江延爷爷八十岁的生日。
八十岁算是大寿了。
他爷爷这一辈子有六个孩子,他爸爸是老二,他还有,一个伯伯,一个叔叔,还有三个姑姑。
江三姑就是他的三姑。
家庭关系很复杂。
别的事情都不重要但是给爷爷过生日,江延也不可能不参加的。
江明汉和孙瑞华两个人很早就已经准备回家的东西了,不但要给爷爷买礼物,还要给其他人买礼物,年年都会如此。
江延早就习以为常,他觉得给爷爷买,那是天经地义,但是给别人买,那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每一次回家都是满载而去,空载而归。
他们只给别人买礼物,没有人给他们买的,如果有,也会是破烂的残次品,但是他爸妈从来不会说什么。
江延也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他爸妈喜欢就好。
结果夫妻两个今年又买了一大车的东西,比起前翻了一倍。
可也是!今年江延争钱了,所以家里有钱买东西了。
一大早,江延就听见他爸妈在那里数来数去,这是给谁家的,那个是给谁家的,就差一样一样的写好标签了。
江延只是勾了勾唇,什么话都没说。
只要爸妈高兴,这些东西都是值得的。
收拾完了之后,一家人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开始出发。
孙瑞华叮嘱江延,今天穿的好看点,爷爷的生日,一定要认真对待。
江延只能把身上穿的牛仔裤换下来,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西装。
他长得好看,随便穿点什么都帅的过分,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行了吧?”
孙瑞华满意的点点头。
收拾好东西,一家人开始出发。
江明汉还想问问儿子,他的小说什么时候更新呢,其实他都已经看上瘾了,但是,他绝不敢跟江延讲,他是江延的读者。
江延开着家里的一辆半旧的车上了路。
这车空间很大,类似于那种商务车,能装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以为是到哪里进货去了。
路上倒是很顺畅,两个多小时候,车子驶进了他们的老家赵刘庄。
一听这个名字就跟他们老江家没什么关系,这村里多的是姓赵的姓刘的,行江的只不过是后来逃难逃过来的,因为一代一代传下来,也就算是安稳了。
江延家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只不过江延的爸爸考上大学之后就留在城里了。
那年月能搬进县城,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他爸爸也是江家最有出息的人。
但是现在因为江延的关系,江明汉的位置岌岌可危。
家里小辈儿的孩子里,也有不少有出息的,只是没有江延的学历高罢了,想当年江延就是他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这些小辈儿孩子们的童年阴影,为了学习的事儿,他们可没少挨揍。
当然了这些事情江延是不知道的。
江延的车子停稳了之后,开始下车搬东西。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很热闹的,大家都会抢着过来搬江延家的东西,因为江延一家人面面俱到,就像烧香拜佛一样,每家每户都有礼物。
但是今年不一样,没有人,过来接着他们。
这里的餐厅正对着大门,他们来了之后,大厅里的人要是想出来迎接他们,肯定早就出来了,要是没有,那就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期待,他们的到来。
江延倒是没有什么,江明汉和孙瑞华两个人心里的一盆火被浇灭了。
车上的东西老多呢,有的还是很贵重的东西。
孙瑞华这个人就这个样,她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花,给别人花的时候从来不手软。
这种叫做讨好型人格,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夫妻两个年纪都很大了,也更重脸面,既然没有人出来迎着他们,他们只能自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江明汉弯着腰,脸颊憋得通红。
孙瑞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花钱是次要的,难堪才是最重要的。
江延留了心眼了,不能都拿下去,干嘛把自己的东西拿出去白白的送人?廉价的东西是最不被别人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