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云一下笑了出来,笑得欢愉而肆意。
她伸手捧住了周时屿的脸:“我果然是运气好,从一个有钱的地方掉入到了另外一个有钱的地方,什么时候开始筹这些的?”
傅景云现在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毕竟之前她还以为他没钱,为了维护好他的自尊心,确实会多付钱。
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优秀的人在哪儿都能发光发亮。
周时屿想了想,他抬起头看向了灯光下的她:“可能是高中的时候吧,觉得天鹅就该要生活在城堡里,想着没有城堡,就攒个城堡出来吧。”
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念书的时候,也这么不乖。”
其实他从未预料过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样,在她谈恋爱的那些时候,他甚至都想要放弃了,然后去非洲支援,想尽办法去忘记。
可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遗忘,哪怕这个喜欢里,只有自己是主角,都想要把所有的浓墨重彩都用上,用尽。
“抱歉,我缺席了你的过去。”傅景云看着眼前跪在地板上的男人,早就已经褪去高中时候的青涩了,成熟,稳重,和她印象中的小弟弟不一样。
其实从来就不是弟弟,所以才觉得不一样。
“那未来呢?”他诱哄着发问。
“未来啊,都有城堡养着我了,你说我还能去哪儿,怎么还担心我跑了?”傅景云的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戴眼镜戴得都有印子了。”
“你不喜欢?”
“什么?”
“我记得你找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戴眼镜的,还有第二个也是,还有……”周时屿默默数着,其实他不近视,一点都不,他上手术台就是摘掉眼镜框的。
一直戴着眼镜框,是因为某个人的特殊癖好。
傅景云失笑了:“我有吗,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你还想记得吗?”周时屿反问了一句。
她立马收回自己的笑意:“不敢不敢。”她哪里知道自己骗了人家小弟弟这么久,她的手继续摸了摸他的脸颊:“不过,谁都没有你戴好看。”
就像是苏怀鲸上次拿去套了一下,她抢回来了。
这半永久镜框就该要刻在周时屿的脸上的,与他才是最为相配。
当然不戴的时候,更魅惑人心,不能让别人看到的那种。
“我不喜欢被对比。”周时屿的眼神抬了抬,锁上了她的眸光。
她的手游弋到了他的下巴,把他的下颌骨抬了下道:“嗯,以后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周时屿倾了过去:“那明天搬家?”
“你想的话,晚上也可以。”傅景云对他说道。
周时屿点了点头:“行,现在就搬。”
“好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不要太累了,人都已经搬来了,那些东西不要也罢。”傅景云抱住了他。
太多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只有感受到怀里这个属于自己的大男孩才是最为真实的。
他给她了所有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她不用去担忧,一回头,他都做好了准备。
周时屿嗯了一声,抱了她去浴室:“先洗澡,我去给你拿套我睡衣过来。”
傅景云的眼睛都肿起来了,刚哭过,疼过,在镜子里能看得很清楚,可这里满屋子她熟悉的东西,她完全不必担心。
正如周时屿说的,牙膏是她常用的,电动牙刷也是她买的那款,是情侣款,她之前给周时屿添置了,还有她喜欢的沐浴露和洗
发水品牌,卸妆的产品也都有,他简直就是复刻了她大平层里的东西。
她不禁一笑:“真是个贴心的弟弟。”
虽然和家里闹开了,但她有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傅景云了,不,应该是她是周时屿的傅景云,标签贴上,她不想要摘掉了。
这个夜,是有凉意的,也是掺杂着暖意。
傅景霄从老宅回家之后,许今砚还在客厅里等他。
“还没睡?”傅景霄问她。
许今砚指了指桌上的打包盒:“嗯,等某人吃夜宵呢。”
“你没有吃啊?”现在距离晚饭时间有一段了,她匆匆打包回来,终究没有一个人吃。
“等你啊。”许今砚招呼他过来,“我去微波炉热一下,我还点了糖水,刚好一起。”
傅景霄有些力不从心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心里压抑着,因为傅景云,也因为自己,回来的路上,他也一直都在想。
他可以坚持己见,想要和她那么肆意幸福,可对她来说,她希望的应该是所有人的祝福,可他的家庭,父母的固执己见,这很难很难。
“怎么了,眉头皱那么深?”许今砚将烫手的打包盒放在了茶几上,忙着手捏住了自己的耳垂,不让自己被烫到。
傅景霄才晃了晃神,过来和她一起摆放打包盒了:“让你等太久了。”
“不久,我已经在店里吃过了呀。”许今砚见他自责,马上解释,“对了,景云姐没事吧?”
傅景霄摇了摇头:“没事,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其实许今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们家里的事情,他不说,她也不问,就像是她自己一样。
给予彼此足够的空间。
她席地而坐,开始拿着肉蟹煲吃起来了。
傅景霄一笑,从沙发上下来,陪她坐在了地毯上。
“我家里发现了我姐和老周的关系,闹得不开心了,他们不同意。”傅景霄边吃着边和许今砚说。
他想要告诉她一些,也让她不要有那么多的压力。
“那我心里平衡了,你看连周医生这么优秀的人都会被不同意,不同意我们也变成自然了。”许今砚笑了出来,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她用自黑的方式,想让他的心里轻松一些。
因为足够的熟悉和认知,才会想得到对方心里所想。
“谁说的,你明明就比老周优秀,我女朋友这么厉害,哪里不优秀了。”傅景霄浅笑着,想要去摸她的脸。
结果她嫌弃地躲开:“你的爪子都是酱油,还想要碰我,脏死了,傅总,你的洁癖原则呢?”
“反正在你脸上,又不是在我脸上。”他奸计没有得逞,收回来,继续吃螃蟹。
许今砚哼哼两声:“你这个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