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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屿拍了拍傅景霄的肩膀,“你不要先倒下,情况稳定点就转院。”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傅景霄像是一下子垮掉了,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夏鹿之前都以为傅景霄才是许今砚的精神,所以她走不出他的枷锁里,实则许今砚才是傅景霄的精神支柱。
谁都料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谢知涵为此走到了犯罪的地步,付出了所有。
人得不到财富和权利的时候,会如此极端。
抢救室里的医生走了出来。
傅景霄走向前去。
“因为外力导致病人暂时性休克时间比较长,也就是她的生存意志力强,所以才支撑着自己,已无生命危险,但24小时内是否能苏醒也无法判断,看她自己了。”急诊的医生和他们所有人说道。
这里面有三个是学医的,还能不清楚吗?
傅景霄如果不是程康扶着,可能已经倒下了。
“如果我们想要安排转院呢?”周时屿询问医生。
“可以,这里会安排救护车送过去,我们医院的医疗资源没有市医院好,转院能给病人舒适的就医环境。”
“谢谢。”周时屿颔首。
傅景云点着头,“时屿,那我们过去办吧。”
夏鹿接到了陈朵的电话,“朵姐,没事,我已经在这里医院,很快就会转院,你不要过来了,免得来回。”
所有人都挂心着躺在病床的人。
这个让人原本是在病床前抢救别人的,现在却躺着一动不动。
许今砚是快要傍晚的时候,通过救护车转到了市人民医院的,傅景霄陪护在左右,她躺着没有反应,他也不吃不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裤子膝盖,被石头磨损了,血肉模糊。
傅景云给他去公寓拿了换洗的衣物,现在让他离开医院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许今砚的。
“你这副样子,等今砚醒过来之后,她不会伤心么,去换一条裤子,伤口也要处理的,你不要别人,就让时屿给你处理。”傅景云拉着傅景霄去清洗伤口。
双氧水冲击着他的膝盖,刺痛着他身上所有的神经。
皮肉的痛提醒着他的心更痛。
因为他所承受的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周时屿给他处理好了伤口,他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坐在了许今砚的身旁,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哪怕她有一点的动弹,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苏怀鲸给大家都买了食物过来,谁都没什么心情吃,傅景霄是根本不会吃的。
“大家也都回去吧,今晚我在这儿,傅景霄这副鬼样子,我也不是很放心,如果医院有处理的事情,我来应付。”傅景云作为长姐,心疼他们两个。
“我也想要陪着砚砚。”夏鹿看着许今砚的样子,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陈朵也急急忙忙赶到,和夏鹿抱在一起,“我反正一个人,我陪着砚砚。”
“你们都在这儿,许妹妹也会担心你的,大家轮流好了,今天云姐,明天再换人,我相信许妹妹不想让我们太辛苦,说不定明天就醒过来了。”苏怀鲸对夏鹿说道。
傅景云点头认可:“是啊,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大家在劝服下,先行离开了医院。
离开的时候,也已经入夜了。
傅景云送周时屿出了病房门口,“你也回去,明天你还有工作,不能太累了。”
“我回去也睡不着,倒不如在这儿陪你一起。”周时屿揽住了她的肩膀。
傅景云拗不过他,两人坐在了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傅景云靠着周时屿的肩头:“人的生命原来这么脆弱不堪,我都无法想象,今砚一定会醒过来的,是吗?”
“是!”周时屿肯定而答。
傅景云拥紧了他的手臂,“等今砚醒来,我们就办婚礼,我不想要等什么好日子,能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日子了。”
“好,都依你。”周时屿握紧了她的手。
病房里有傅景霄陪着许今砚,病房外周时屿和傅景云陪着病房里的人。
傍晚的时候,程晴也看到了新闻打了电话过来,傅景云听得到他们作为长辈的担忧,她如实说明了情况。
对于谢知涵,傅家父母也是有责任的。
最后程晴说了一句:“等她醒过来就早点办事。”
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有过一丝的犹豫,傅景云替傅景霄说了一声:“谢谢爸、妈,今砚会很高兴的。”
“有什么需要和家里说,我让王妈准备,送到医院来。”程晴交代了一声。
有些无法说出口的关心,都在话里了。
傅景云明白地应声。
也许她的父母不是最好的父母,但是他们也在学着做好父母的角色。
这一晚上,傅景霄彻夜未眠,他的眼睛没有一刻是离开病床上的许今砚。
许今砚的嘴唇咬破,血迹斑驳,脸色苍白,脖子上的红痕却更加明显,他对着她说千万句“对不起”。
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承受着这些苦痛。
他本身是学医的,机器上的数据他看得懂,她的生命体征恢复了,但是却没有醒过来,这是很多病患都会出现的特征。
而过去的病例告诉他,有些人会醒来,有些人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他最后拨通了程康的电话:“去请最好的律师团队,起诉谢知涵和王聪,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将之前云城的案底也通知警方。”
眸光越深,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的光了。
他从未有过这么深的怨恨,学医的他们,老师教导过“仁”常存心中。
可现在已经超过了他所有的底线和防线。
本身警方那边也会进行起诉,当事人追诉,王聪和谢知涵又不是初犯,罪责在法律上也会追责更深。
“乖乖,对不起,你要惩罚我,你要怪我都请你醒过来,看看我,看看这个世界……”他低语,唇擦过了她的手指关节,温柔而虔诚。
他眼前的色彩一起消失殆尽了,所有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调,黯然无光。
她早就是他世界里独属的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