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宇文宸如今尽是会装模作样起来,场面话说得极好,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多好的兄弟。
在宇文景接下旨意后,林泽也到了成王府。
见到林泽,宇文景率先开口,
“阿泽来的正好,若是来晚了,只怕有些时日是见不到了。”
林泽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瞧见随意被宇文景拿在手上的圣旨,出声,
“王爷闯京兆府大牢,皇上的处置合情合理。”
宇文景冷笑着,“所以啊,还是老四狠。
我原先以为他是个多么光明磊落的,可还不是会算计人。”
林泽:“入不入这个局,全看王爷的心意。”
宇文景不觉所谓,
“大牢已经闯了,圣旨也已经来了,再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林泽闻言,不再吭声。
宇文景深吸一口气,“忽然想喝酒了,阿泽陪我一起吧。”
说完,吩咐人取了酒来。
两个人围在桌边,话说得不多,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
酒过三巡,林泽渐渐支撑不住,先倒在桌上。
宇文景于是接着喝,等喝到再难继续的时候,也倒在桌上。
苏盈袖瞧着天色渐晚,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先让人搀扶着宇文景回了房间休息,然后准备再安排人送林泽回云阳侯府。
谁知,此时的林泽站在她面前,身上虽然染着酒气,眼神却清明,没有丝毫醉意。
林泽目光落在她身上,无甚情感,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刻板,
“苏姑娘可否借步谈话。”
苏盈袖心头一阵一阵紧缩,动作微顿,“好。”
在园中,月亮的影子落在池子里,入眼全是凉彻骨的月光。
林泽站在池畔,背对着苏盈袖,
“今日皇上的旨意,苏姑娘听到了。”
苏盈袖一噎,点头的动作缓慢也无比坚定,
“我知道。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王爷不用在秋猎中途回京,不会去闯大牢,更不收受责罚。”
任谁听到这样诚恳的一番道歉,脸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许动容。
可林泽没有。
林泽在苏盈袖的话音落后,率先转过身来,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正如他平时的为人,脸上轻易不带表情。
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猜不透他的情绪。
只觉得他这个人冷冷的,不通世间任何感情。
“的确是因为你。”
苏盈袖心头压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却说不出一个字。
往日里见过林泽,可林泽话总是不多,即便见到两个人也就是仓促点头而过,甚少这样直接咄咄逼人。
“苏姑娘,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
恕我直言,以你的能力,能够帮到王爷的地方着实有限。
王爷如今在京城,情况不比从前,你也该多加安分守己。
勿要让王爷再为你的事情费心。
更不该让王爷再为你冒险。”
“我先前听闻过苏姑娘是个心性淡泊的女子。
可王爷与你不同,你可以淡泊,王爷却不能。
苏姑娘也算是受过王爷恩惠。
既受恩惠,就该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勿要将王爷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