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便遣人快马加鞭,回到中牟城,广告城中百姓:“练兵场上现已是打的激热,诚请百姓们再去驻足观看!”
而此时已是过了晚饭的时间,一来,许多人茶余饭后百无聊赖。二来,这尉迟恭是否真的是惧怕输给尉迟恭而临阵脱逃了?刚才还传得沸沸扬扬的。心里自是觉得有趣。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中牟城中已是万人空巷。
练兵场四周的高山之上。原本人烟稀少的情景一去不复,现在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真正的尉迟恭,其实早已潜伏在薛仁贵军队的百步之内的地方,好似弦上之箭,蓄势待发,随时射向薛仁贵的心脏。
果然如同薛仁贵所料那般,尉迟恭的士兵,冲进阵型,瞬间分崩离析,在兵力上,尉迟恭本就逊色于薛仁贵。四百五十人。正面迎战如何对敌八百人。
但他的士兵,不仅没有半点退意,反而是愈战愈勇,就算是送“死”,就算是踩着“尸体”过去,也纷纷不顾一切地冲向军队的最深处。
令薛仁贵吃惊的是,这些壮士并不好受控制,阵型里面所有身手敏捷之人,极力欲图牵制住这些高大蛮汉,但这些汉子根本不吃这一套。仅凭蛮力,挥舞重槌,逼得人们不由闪躲,大汉们在队伍里面横冲直撞,根本无法克制。
薛仁贵不禁为此伤了脑筋。
随即下令,三人一组改为五人一组,按照之前对盖聂的阵法将所有敌将层层包围。
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所有的士兵为之移形换位,霎时间,阵法变换。
此招一行果有奇效。
五人一组,两人负责牵制敌将,其他三人轮流佯攻,将其绕得眼花缭乱,昏头转向,然后只凭迅猛一击便将其击杀。
薛仁贵也是亲自上阵,手持长剑,十步杀一人,如入无人之境,众壮汉很快便纷纷败下阵来。
在场的观众也是看到欢呼雀跃。毕竟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薛仁贵会赢。且按理来说,像薛仁贵这样有勇有谋,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是百姓心中的众望所归,才能担当得起护国安邦惩奸恶的重任。
但同时薛仁贵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沉重的。
因为被迫变为五人一组,五个士兵包围一名壮汉。那些莽汉字拂手一挥,自己的部下便倒下两三个,甚至是三四个。绝不像盖聂的手下一样。初见的一招一式,皆景然有序。
这一切皆是出乎了薛仁贵的意料。没想到自己精心所设计的阵法,被这蛮力打破。
薛仁贵正低头心想对策。
只听闻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
回头一看,竟看见自己的士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至天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下。
薛仁贵见此心中怒意顿起,但下一刻便冷静下来。
场上乱作一团,薛仁贵环视一周,竟不能发现这股力量的来源。只见自己的阵型全乱,兵心四散,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方才还是有说有笑的观众绝大都为之一怔,皆是看得一脸茫然。上一刻还占足了上风的薛仁贵,瞬间竟被打得溃不成军,这向来以阵地战制霸一方的军队全然乱了阵脚,更别提阵型。
从开战伊始,“尉迟恭”就从薛仁贵的视野中消失。
薛仁贵自知不妙,随即提剑冲进人群,皆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大汉。虽说有火把照明,但根本无法像白天一样,一眼便认出来哪一个是尉迟恭。
薛仁贵只能是见一个杀一个。
而真正的尉迟恭也是浑然不知薛仁贵也在人群里。他哪顾得上这些,早已是杀红了眼。
这十天以来,薛仁贵对军
队训练可以说是鞠躬尽瘁,而自己也是将诸多战术谋略,结合军队的实际情况,加以调整更改,不断完善改进。整个军队配合起来自然是天衣无缝。仅凭这一点,在真正的战场之上,绝对是力压群雄。其阵型阵法变动之灵活精巧,根本就不是这战国之中,其他普通军师所能理解到的。
但薛仁贵在这十天里,还疏漏了一个问题。他的阵法皆是死的,就算再怎么变化,使用的士兵也是只知道固有的那几种。他根本就没有培养士兵的应急能力。
虽说正面迎敌,士兵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可灵活变换阵法加以应对。但现在腹背受敌却不知,所有人皆乱了阵脚。
薛仁贵方才还心里暗想,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但现在局势瞬息而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有的士兵失去了群体作战的能力。和普通军队没什么两样,甚至不如普通军队。现在正如一盘散沙。正等待着尉迟恭将其覆手一倾,即刻便随风飘逝。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尉迟恭与其背水一战。或许还有所转机,如果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所有的将士将皆无一幸存。
薛仁贵正这样想到。只觉背后一阵凉意,随即转身,以“剑”相挡。
然后果然一记重槌砸下。薛仁贵定睛一看,正是那尉迟恭。
薛仁贵不带一丝感情:淡然说道:“我正要找你呢,尉迟老兄。”
“是吗,洒家也是正要找你一决高下。”尉迟恭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薛某求之不得!”
遂用力将“剑”上挑,二人分开,尉迟恭受力竟往后仰了下。
遂站定,尉迟恭心里暗自觉得这薛仁贵真不简单,自己两百来斤的身体,被他这看似轻松的一挑,竟往后仰。
随即抖了抖肩膀,脸上一笑:“有两下啊,盖聂那小儿输给你看来也是合情合理了。”
薛仁贵默不作声。
瞬息间举“剑”冲向尉迟恭,刺向起面门,尉迟恭也是将重槌一抡,当下这一击,薛仁贵当即再次刺向尉迟恭的咽喉,尉迟恭下意识去挡,只见“剑”至半空,戛然而止,继而刺向尉迟恭的心脏位置,尉迟恭见势不妙,立即后跨一步,往后下腰,一个后空翻躲过。
怒而将重槌用力一砸,薛仁贵也是侧身躲开,重槌砸下之地,沙石四起,地面为之一震。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二三十个回合下来也是难分伯仲。
场面极其之乱,此时薛仁贵突然才意识到什么,在一个的瞬间,突然注意到,场上的自己的人已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