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勿念,平安归来”尹诗盈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徒儿,她已经五十二岁越来越老了,可是徒儿这张脸依旧未改变一点,还是当年救回她的模样。时间没有在徒儿身上留下痕迹,也许她不在的时候徒儿依旧是这个样子。
“好,那徒儿先行回去了,师父师娘万望珍重。”李天琴福了福身,转身离开正院慢慢走回自己的紫竹小院。
何泽仲坐在山庄里最高的大树树干上一阵疑惑,她怎么突然去找师父师娘,不能让他听的事吗?他疑惑望着她慢悠悠走回她的小院,莫名的觉得她心情似乎很好,有什么好事不成。
他想了一会也没有想明白,望着她回到小院走去她的书房,没一会就传出技艺精堪流畅好听的古筝曲。他不曾听过的曲子,但是说不出的思念之意,她在思念着谁?她的亲人还是她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这四个字让他莫名难受,他和她相遇得太晚吗?
一曲弹奏了几遍后她才停下,厨房的几个侍女抬着热水进她的房间里,她停下弹奏回房沐浴,还没有到亥时她房里的灯就全灭了。他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房里的灯都是亥时过半才黑的,今天居然这样早睡,为什么?
他突然忆起她的贴身侍女刚才去大厨房拿了一个食盒,他施展轻功飞去大厨房,“刚才大小姐拿的也给我准备一份。”
“是,二爷”厨房值守的管事立刻拿过一个食盒装一食盒的糕点、牛肉干、地瓜干。
“马上送热水去我房里”何泽仲皱着眉头平静的吩咐道,给管事一块碎银子,提过食盒施展轻功回自己的小院,让小厮把干粮打包好,把自己出行带的衣裳收拾好。他把所有银票和银子装进随身的钱袋里,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要回家?还是去见她心仪之人?
心中莫名的酸楚的,闭上眼睛莫名想到一句诗“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却是自己对她情深,而她对自己无一丝情谊,还非常厌恶男子……
何泽仲大步走去正院找何之实和尹诗盈,“二叔二婶,侄儿要出去游历一段时间再回来。”
“二郎,天琴避着你,你就不要再跟着她了,回家成亲吧。”何之实无奈的直言提醒道,不懂侄儿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满眼都是天琴,只要她在他的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说不出的情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何泽仲神色坚定的摇摇头,“她不嫁我便不娶,她去哪儿我都会陪着她,哪怕只是她的哥哥我也愿意,我不会放弃她的,二叔二婶不必劝我,她对我很重要。”
“好,我们知道了,平安归来!”尹诗盈无奈的嘱咐道,这都什么事,但是他们完全帮不了他一丝一毫!
……
尹诗盈望着侄子离开,无奈的问自己的丈夫,“他们能修成正果吗?天琴……”她希望徒儿放下心中的恨意,可是换作她可能也做不到。
对于一个年少单纯的深闺千金小姐来说死也比去这样肮脏的地方好,她在凝香阁里近四个月的时间费尽心思才逃出来,又被二郎一脚给送回去,又得费尽心思再次逃出来……
他们救她的时候那身伤看得她痛心无比,她具体经历了什么她不敢问,就怕扯开她伤口让她难过疼痛。
她这样恨二郎,所以这样努力的练习剑术,拳脚功夫和内功,三年的时间剑术就超过他们,然后出门游历寻找着二郎,找了十三年,哪里那么容易放下?
杀二郎怕是她心底的执念了,为着他们放下,若是他们不在了,她很有可能会一剑劈了二郎!
“不知道,二郎努力点也许可以,但是感情的事不是努力了就可以。你也看到了,天琴虽然和二郎同桌吃饭,但是无视着二郎,视线一丝都不曾给过二郎,她心里还是恨的,只是碍于我们所以放下罢了。
难……我觉得她很难接受二郎,她性子太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何之实叹息道,他对二郎能求娶到徒儿不抱任何希望,这样冷冷清清的女子,冷静又自律的孩子,十四岁就这样,十六年未曾变过一丝一毫,固执无比的孩子……
何泽仲回到小院里沐浴后他也早早睡下,让小厮寅时来叫醒他。
不管她是不是有心仪之人,只要她没有嫁给别人他都不会放弃,他会赶走她身边的所有男人,她要么嫁给他,要么她不嫁他陪着不娶。
寅时的时候小厮准时来叫醒他,他换好衣裳,轻功飞去最高的大树上,倚靠着大树望着她黑漆漆的小院,卯时的时候她的小院里的油灯都被点燃,灯火通明,她的贴身侍女去院子里的小厨房提来热水进她的房间。
让他很确定她是真的要去游历,不和他说,避着他。他很确定她是自己的全部,可是自己对她来说陌生人都不如吧,让他的心很是难过……
他飞回自己的小院,吩咐小厮把自己的衣裳、干粮、水囊带上,送到马舍等着他。
他又飞回大树上望着她的小院,等待着她的出现,卯时过半的时候她穿着橙色的蜀锦交领襦裙,披着橙红色的清羽锻斗篷,斗篷上绣着精致花草纹绣,斗篷和暖风帽上镶嵌着白狐裘,衬得她精致灵动可爱美丽极了。
她平时都穿得很素,今天居然这样的艳丽,要去见心仪之人不成?让他的心更酸,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去管她,阻止她?
八个打扫收拾的丫鬟走进她房里搬着笼箱和各种惯用物品,侍女也帮忙拿着包袱和各种打包好的东西快步跟上,把行李物品都送去吊篮处,先送到山下。
李天琴慢悠悠的走在最后面,何泽仲运起轻功飞下树,几个起落来到她身边,“天琴妹妹,你去哪儿?游历吗?我陪你去吧。”
李天琴抿了抿嘴巴,冷下脸抬头望着何泽仲的眼睛,“二哥不要再跟着我,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二哥,再惹我真会狠狠揍二哥一顿的,二哥想在床上躺一个月,三个月或是半年?”
威胁之意浓得何泽仲瞬间就感觉到,她是真的很不悦,真的很想揍他来着,不是开玩笑的,“让二哥陪着你好吗?二哥不会再冒犯你了,你别生气……”
李天琴眯着眼睛跨了一大步站到何泽仲面前全身的冷意和威压冲着他压去,小手直接用力掐在何泽仲的脖子上,收紧小手,“真以为有师父师娘我就不敢杀你?再挑衅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何泽仲没有挣扎分毫,任由她掐住自己的脖子,柔软的小手触碰在自己脖子上让他莫名的觉得开心。她果然是最特别的存在,她的触碰让他像个少年人似的心情激荡、愉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