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喜欢谢易洲,也不想和他多聊,站起来准备回楼上。
“如果不是小御的腿受伤,我也不会同意那个江湖骗子的馊主意。他不会是你故意找来哄骗老爷子的吧?
说什么冲喜,真是儿戏。”
谢易洲看明辞,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父母双亡,浑身是刺。
明明出身不好,可是傲气的很。
哪怕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又能怎么样?
依照谢家的地位,就算谢御的腿受伤了,他也能给谢御找到名校毕业、家世良好的千金小姐当媳妇。
五年前,谢易洲找了明辞两次。
第一次他给她五千万,让她离开谢御。
这姑娘怎么说的?
她撕了支票,她说,“区区五千万,我自己也能赚到,还不足以插手我的人生。”
第二次他威胁她。
她倒是同意离开谢御,但是她说,“人生这么长,谢先生能保证谢家永远顺风顺水吗?偌大家业瞬间分崩离析的,大有人在。
如果没有谢家这个起点,谢先生的人生未必有我的精彩。”
他达成了目的,但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几句话气得说不出话。
如今谢御不如以往,是个受伤的病人。
这样浑身是刺,脾气孤僻的姑娘如何能照顾他?
谢易洲思考了一会儿,又说道,“现在只是权宜之计。”
“所以呢?”
明辞玩味地看着他,“谢先生还想给我五千万,让我离开谢御?五年前我都看不上这个价钱,现在你觉得够吗?”
“那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明辞看着他的面相,只觉得解气。
“谢先生还记得五年前警告我的话吗?如果我不离开谢御,你可以让我在首都找不到一份工作,甚至连律师证都拿不到。
现在我拿到了律师证,我也不在乎有没有工作。
可是你,识人不清,命犯魍魉小人,我等着看你们谢家最后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谢易洲听完她的一番话,脸色难看至极。
“我识人不清?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哪来的资格评判我?
我说你不适合谢御,你就是不适合!”
她唇角轻扯,讥讽道,“固执己见的蠢人。”
“你....!”
“谁让你来的?”
电梯口传来冷漠的声音。
谢易洲和明辞停下了争吵,朝那侧看去,这才看到谢御和助理。
俊美冷戾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狭长漂亮的桃花眸,漆黑晦涩,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小御,我来看看你。”
谢易洲看到谢御,突然就没了刚才的气势。他面对这个小儿子,还有些拘谨和小心翼翼。
“你大伯敢找你的麻烦,爸爸不会让他好过,肯定会让他长个教训。”
谢御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明辞的身上。
他看都没看谢易洲一眼,薄唇轻吐,“滚。”
“我每次来,你怎么都赶我走?我也是想来看看你,你变成现在这样,你让我这个当爸爸的怎么放心?”
谢易洲干脆耍起了无赖,坐在沙发上不动。
“我不走。”
“......”
谢御的额角突了突,本来不想管他,但是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外头怎么种了这么多的蔷薇花?还真是漂亮啊。”
走进来一位气质优雅的贵妇人,折了一朵绽放的蔷薇花。
谢御身上的气息更冷了,他眼眸阴狠地看着她,仿若什么仇人,一字一顿地说,“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花。”
“不就是一朵蔷薇花,让你阿姨摘一朵怎么了?”
谢易洲语重心长地说道,“她也很担心你,才会和我一起来看你。”
助理面无表情地对助理说,“把小洲带过来。”
助理复杂地望着谢易洲,“二少爷,这...不太好吧?”
“磨磨唧唧的,明天就给我滚。”
助理连忙去了后院。
二少爷给他开的年薪可多了,能让他在首都买豪宅娶老婆,他可不敢滚。
另外三人却是一头雾水。
小洲?什么小洲?
“汪!汪!”
凶狠的叫声传来。
明辞的嘴角抽了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后院养了狗,但是从来没去看过,就是偶尔会听到狗叫。
平时也没见这只狗跑到前院,她还以为是山上的野狗在叫。
不是,这狗怎么叫小洲?
和谢御亲爹一个名字?
没多久,助理费力地拉着一头凶猛的藏獒进了屋子。
谢御让佣人拿了点碎肉,漫不经心地朝谢易洲和陆晓桦的方向扔了过去。
“小洲,吃晚饭了。”
他朝那两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汪汪汪!”
藏獒像是疯了一样,朝谢易洲和陆晓桦扑了过去。
助理根本拉不住,还被拖倒在地。
“汪汪!”
谢易洲和陆晓桦面色大变,慌乱地往门口跑去。
“臭小子!老子是你亲爹!赶紧让人把你的狗拉住!”
谢御漠然地开口,“先咬那个男的。”
“!!!”
谢易洲拉着陆晓桦,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院子的车上,让司机赶紧把车开走。
陆晓桦摘的那朵蔷薇花,掉在地上,散成了零碎的鲜红花瓣。
那两个碍眼的人终于走了,藏獒在院子里撒丫子狂奔。
“好了,安静。”
听到谢御的声音,它才跑回来,窝在客厅的地毯上。
“把它拉回后院。”
藏獒很凶,只会听主人的话,谢御一般不会把它放出来。
特别是明辞住进来之后,它一直被锁在后院,谢御担心它伤到她。
助理把藏獒拉回去,佣人告知可以吃晚饭。
谢御却让助理带他回了楼上,他没有吃晚上,明辞一个人吃的。
楼上卧室,谢御说有点不舒服,让助理协助他先休息。
可是在被窝里躺了很久,眼睛一直瞪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他伸手碰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上面戴着很名贵的手表,睡觉的时候还是会戴着。
谢御的手上动了动,把手表摘了下来。
黑暗中,可以摸到手腕内侧的肌肤凹凸不平,上面曾经有很深的划伤,几乎可以看到骨头,鲜血流了满地。
妈妈死了,大哥也死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是还有谢易洲这个父亲,可是他早就谋算着组建新的家庭。
本来谢御觉得,他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去找妈妈和大哥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