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信符纸化作翠鸟飞走以后,玉篱在外面敲门了。
“这是什么?”鄢阳接过玉篱手中的包裹问。
“这是几位姑娘,和我,的一片心意,请务必收下。”玉篱有些欲言又止。
“哦?”玉篱还会用请字?鄢阳这就打开那包裹。
包裹里面零零碎碎的一堆是,桃之夭夭粉,兰花醒神霜,柳叶窈窕散,椴木树皮,杏仁李干,枇杷果子酒,蔷薇花蜜,昙花清露……还有一大罐梨膏。
不用说,这梨膏肯定是玉篱出品。
“呵呵,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鄢阳看着玉篱笑了,“想不到玉篱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玉篱腼腆地笑着。
“这个是给你们的回礼。”鄢阳拿出十几瓶补灵散,止血散,解毒散,还有一沓低级的符箓,一些普通的刀剑,装在一个储物袋里面,“你们拿去自己分吧,现在是乱世,自身修为高一些,自保能力也就高一层。”
“你说得对。”玉篱将那储物袋塞进怀里,一本正经道,“不过,小道士,我有几句劝告要送给你。你看,你师父又不在身边,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今也长大了。你又是孤身一人在外,有些事,不提醒你,不行……”
“好啊。我洗耳恭听。”这要走了,两人反倒能和平相处,不再拌嘴了。
“第一句,这世上坏人很多很多,像我这种好人少之又少。所以你这样单纯地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很容易吃亏。先出头的椽子先烂,不要英雄病,不要强出头,稳稳当当地,凡事都要低调,要多用脑子想想再做……”
“嗯,我记住了。我这么弱,不会随便保护别人的。”鄢阳歪头看玉篱,油嘴滑舌的玉篱居然认真起来,看起来倒比平日顺眼。
“第二句,这世上的男人,很多都是空有一副好看皮囊,他们,他们其实肚子里坏透了。他们虽然没我帅,但是那张嘴,啧啧,那是蜜里调了糖,那叫一个甜。在这个男人甜言蜜语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不要听,更不要信,直接打他,杀了也行,因为他肚子里正在想着坏心思呢!”
“什么坏心思?”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直接打他就对了!”
“哈哈哈……”鄢阳没憋住,“我知道啦,玉篱……”
这家伙是要给她上人生第一课吗?
“哎呀,”玉篱自己的脸都憋红了,“不说了不说了,哎呀,总之一句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我。你记住就对了!”
“哈哈,好好好,我记住了,玉篱你最好了……”像啰嗦的老父亲一样好。
玉篱被鄢阳这么夸奖,局促不安地跑掉了。
他可是情场高手呢,万花丛中过,如今,要像人家家长一样讲这些东西,怪害臊的。
……
那传信符纸化成的翠鸟,在风中打着转,正要飞向某个地方。
可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捉了下来。
噔……那传信符纸上的禁制符被强行破开了。无夏往那信纸扫了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写的什么东西,让我也看看。”忍冬好奇地凑过来道。
“私人信件。”无夏将那符纸抹平整后,递给了忍冬。
忍冬念道,“柏兄……柏兄?我去中州了,很可能不再回来。望安好。花子。”
忍冬瞄了一眼无夏唇边的笑意道,“这两人,你认识?”
“写信的那个,认识。”无夏重新把那符纸折成方方正正的正方形,放进了随身的储物袋里。这还是鄢阳送给他的那个。
“希……”不对,据忍冬了解,无夏的这个表情很不寻常,显然他在假装淡定。
忍冬眨了眨眼睛,道:“阿弥陀佛,无夏,你的大仇已报,是不是也……”
“是的。我们明日就回中州。该去找你母亲了。”无夏果断道。
“那倒不急,”忍冬道,“还是先去找到这个落款人吧,想必她是个姑娘……”
原来这个落款人花子,就是无夏迟迟不肯离开这里的原因啊。忍冬暗笑。
“也好。”无夏平静的眼波中闪过一丝欣喜。
忍冬撇了撇嘴,“飞鹰族这边,你得说清楚了……”
“不必,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要战还是和,由他们自己去决定。”
原本也就是拿飞鹰族,作为打杀沙狼族的工具而已,他本来就没打算做飞鹰族他们的新鹰神,是他们非要把他架到那个高度。
如今他走了,他们自然会推举出来新的新鹰神。
战局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两个人而改变。
“呵呵,好。”忍冬望着窗外,与中州风光,与草原沙漠风景,都截然不同的宁安镇街道,他笑答道,“从今往后,他们的命运,与你我无关……”
鄢阳没收到回信,不放心,她重新给柏星若送出一份同样的传信符纸后,天色才刚亮。
鄢阳没有特地跟玉篱打招呼,通过缩地术,悄无声息地将棕熊,小金和三只灵兽一起带着走了。
他们直接到了丽城地库,那里有这两年留给鄢阳的,满满一地库的分成。
“鄢姐姐,我觉得我们这么大大方方地出洗玉峡谷,不太合适。”小金提议道。
鄢阳挥手将地库里那些东西全部收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出去才合适?”
棕熊道:“不如我们就扮成走货人怎么样?”
小金惊喜道:“咦?熊大哥,这是个好办法啊,你怎么想出来的?”
棕熊挠了挠脑袋,“洗玉峡谷里,可不就是走货人最不扎眼了吗?”
“对呀,好主意。”鄢阳领着几人大摇大摆地进了东贤堂。
“华大小姐回来啦。”巨峰正在彻夜装卸新进的货物。
鄢阳将巨峰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
“嘘!!”,巨峰的嘴被鄢阳捂了起来。
“别吵,我去中州的事,绝对不要让别人知道。”
“哦……”巨峰不知大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大小姐的吩咐,他一定遵从。
他快速地套了车,准备了几口装货的箱子,以及所有走货人需要的东西,交给鄢阳道,“大小姐,您这次又要去多长时间啊,别一走又是好些年啊……”
“我也不知道会走多长时间,也许半年一载,也许十年八载。北边正在开战,我看南渝国也在蠢蠢欲动,想要趁势反击。这里是最南端,我劝你们不要搅和到战争中去。不过……反正这里有你,我就不说那么多了,我放心。”
“可是,大小姐你到了那边我们就会断开联系……”
“那就听天由命吧。”鄢阳拍了拍巨峰的肩膀,就算是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