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晗沉看不懂那是当然的,要是看懂了,张天流的局还怎么布?
王乞有多厉害,从他吓唬鹏贞纶就能看出来,逻辑清晰的可怕!
而类似王乞这样的人还很多,因为这些事情不值得推敲,只要生活阅历足够都能看出来,凤晗沉也能做到,只是没有王乞这般细致。
因此张天流把它全盘打乱了,让别人看不出的他下一步他才好继续占据主动。
王乞不会破坏计划,但邱方同会,鹏家会。
王乞逻辑是清晰,可惜,看人差了一点。
魏荣看似五大三粗,其实是很有头脑的人,他的心思很细微,喝酒误事这种事他断然做不出来,何况现在什么时候,马上要迎接邪虫的狂风暴雨了,还喝酒!他的责任心允许吗?
凤纹城一战,张天流看出了他对责任的严谨态度。
以此推敲,这其实就是他挖的坑!
因为邱方同完全占据了主动,魏荣没什么奔头了!
本来还有师也不准许,符文殿肯定要站出来维护符文师的利益,那么邱方同的地位就会直线下降。
其二,凤晗沉同意,被迫前往东郡,那么邱方同麻烦更大,连自己地盘的符文师都无法保护的人,无法得到符文师尊重,而没了符文师尊重就没有技术支持,大战在即,这样的人只能立刻下台!你再能打仗,也就让你当个统兵冲冲前线,继续发光发热,后勤大事,兵马调动,与你无关。
凤晗沉敏感,就敏感在这个地方。
身为凤家嫡女,又是符文师,还是符文灯、殿头一个不同意,符文师们也会对我心灰意冷,眼下大家都是跟我过着苦日子,是情义,故乡留住了他们,我若不保凤晗沉,索阳徒想必不会继续改良三重甲,其余符文师也会陆续离开到东郡求生,北郡完了!”
简先生长长一叹,他也没辙啊!
鹏贞纶就是一根搅屎棍,不来北郡其乐融融,一来,马上就乱!
以他心智,岂会看不出魏荣的酒后多言是掺了水的,但他没有埋怨,邱将军也不会埋怨,在向鹏贞纶低头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会引起下方将士跟符文殿的不满,魏将军只是动作快了点,也符合他的作风,果敢,直接,也狠辣!
但偏偏,他缺少作为北郡之主的一份隐忍!
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对抗邪虫已经足够让邱方同心力憔悴了,再被这一闹,他极近崩溃!
“关外凶刀悬顶,东都来人搅局,众不知我心憔悴,恨挥刀颈血洒案,一死方休!”
听将军念出最后一句词,简先生吓得忙摁住邱方同激动的手腕道:“将军不可!不可啊!”
邱方同另手抓住简先生的手,语气由激动变得缓和道:“先生放心,我绝不自寻短见。”
“将军……反了吧!”简先生说出这番话后,眼眶已经红了。
虽然只是一个鹏贞纶,但他们送往陇京的信是给朝廷的,而朝廷派来的就是鹏贞纶!
杀他跟造反无异!
不杀,任由其摆布,何以振民心?振军心?
北郡被抛弃时,多少人心灰意冷?
日日夜夜盼望东郡来人,解北郡之围,结果等是等来了,却恨不得干脆没来!
邱方同要继续仍有他们摆布,换来的结果就是人心向背,众叛亲离。
那么事态只有两种结果,他们这片含恨的将士死光,由朝廷派来的人重新统治,或,反!
不是他反,就是魏将军反,再不就是别的将士,太多太多的不满情绪已经积蓄已久,这股怒火,不是杀邪虫就能泄愤的,而是要杀人!
邱方同仍然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反,而是反了北郡就完了!能坚守至今,有太多运气,可运气不常在,眼下邪虫重整旗鼓,得灵气辅助更加强悍,我军装备落后于虫,没有朝廷支持恐撑不过半年!”
“哎!”简先生无奈道:“就当卑职胡言了!”
“你没错,道出了我心底想法,但想归想,咱们真要这样做了,背后五百万人怎么办?传我命令,告知鹏贞纶,待北东二郡相通,连成一线,我自会顶着项上人头,登门谢罪!”
行踏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