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白泽话归正传,道:“我们此行只要抵达前方的武遂就算绝对安全了。”
“归途有你,我并不担心,倒是王齮将军那边在太原的行动结束了?”嬴政倒是询问道。
对于嬴政所问,他倒是并未奇怪,便紧接着道:“完成了,嫪毐麾下并未有太多军队,甚至以他如今的权势来说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我大秦个人想掌控军队难度太大,更何况其不是军中之人,加上又有王齮将军掌控太原驻军,嫪毐想掌控军队更是难上加难。”
“如此便好。”嬴政有些如释重负。
提及嫪毐自然避不开王齮将军。其在太原驻扎多年,而其也有着一个只有他与嬴政才知晓的绝密任务。
任务内容也极为简单,那便是统帅太原诸军,以防嫪毐插手军队。
其在军中多年,历经三位君王,自是极有威望,又有心掌控太原军队,可以说,太原郡所有军队皆受其节制。
而此事事关重大,他一直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只是受情报传递的影响,他未曾第一时间知晓。
按理来说嬴政应当知晓,但有些情报无法通过现有的秦廷情报网络传递,故而一些并不需要他立即给出回复的情报总是要慢上一些。
情报网络中极为重要的信息传递一环是他们的弱势,当然,这并非是两人在情报网络投入不足导致,而是有些情报绝不能被旁人所知晓。
毕竟有些情报甚至铁血盟也无权插手传递工作,甚至不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也绝不允许接触某些情报。
“嫪毐那边看来可以结束了,倒是王齮将军那边如何安排?是继续驻扎于武遂威吓韩国,还是寻找机会调回韩国,毕竟其麾下平阳重甲军可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嬴政平静的提及王齮与嫪毐两人,而目光中含有的杀意却是毫不掩饰。
嬴政虽偶尔随盖聂习武,但却并未抵达高深境界,甚至在白泽眼中有些平庸,但就是这平庸的境界所散发的杀意却并不能让人忽视。
他登临秦王之位已有近十年,君王该有的气势自是不差,这不同于修为高深者的气势却也同样令人心悸不已。
当然,白泽对这自是不受影响,而后稍稍思索,便道:“王齮将军麾下的平阳重甲军有利于我们平息秦国乱像,但韩国此番袭击也可以令我们从韩国获得一定的利益。我必须要在韩国身上咬下一块肉,不然,平阳重甲军不是白白调动了。”
嬴政倒是瞬间明白了白泽意图,但也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泽,道:“你是想要钱财?但如今,韩国是否能够给出你满意的数额恐怕还是个问题。”
白泽对土地毫无兴趣,就连他也是如此,对于两人,眼前的利益才是更为重要的。
将来一统六国,此时所获得的土地不过是提前些罢了,即便能令韩国割地却也无法为他们来带来眼前的利益。
白泽从韩国劫夺得十万两黄金,恐怕也使得韩国国库吃紧,其想再次拿出不菲的钱财恐怕有些困难。
对于嬴政的疑问,他心中倒是早有答案:“这倒是无妨,我们自然不能提出一个天文数字,到时提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字便可,还可要求韩国在一定期限内分批次交付,我们也正好借此给予韩国持续又不算大的压力,何况,我们虽然需钱财,但也不急在一时。”
闻言,嬴政思索片刻,才悠然道:“你有主意便好,既然如此,那便此事结束后借机将王齮将军调至蓝田替我稳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吧!”
“如此也好,有一位有威望的老将坐镇蓝田,倒是能镇住那些将领。现在军中并无大问题,倒是其他方面我无法为你提供太大的帮助。”白泽有些歉意道。
“宗室中有姑母支持,而朝中诸多臣公,有我便可。”这也是他的自信,也是他能力的诠释。
嬴政与白泽关注点并不相同,嬴政乃是一国之君,其并非能够将所有心思完全放在军队上。
有时,一支军队的调动,甚至一场并不会引起太大变化的战争他都不太过关注,一来是其并未亲政,二来则是秦国的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注意。
至于白泽,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培养自身的势力以及寻求在军中的更大权力。
目前,他还未在军中有什么威望,家族的荣光早已暗淡,而秦军之中有太多的厉害将领,单单他在北疆的那点功绩可拿不出手。
········
经过一日的长途跋涉,一行也终于走出了树木葱郁的山林地带,此刻众人眼前谈不上一马平川,但也再无任何遮挡。
此处乃是一处河滩,两边没有高大的林木,也无山坳,难以隐藏大批军队,故而一行也是安心的顺着河道这个方向前进。
回武遂的路,大多顺着河道,毕竟韩国境内的河流大多流经地势平坦之地,水流平缓,甚至偶尔还有着渔民独自架上小舟在水上捕鱼。
车队顺着河道旁的道路缓慢前行,而虎贲军众人也是极为谨慎,虽仅仅百人,但军容齐整,且将嬴政所在的马车护在中间。
时间也渐渐在车轮向前中流走,不多时,便已是日光暗淡了。
刚至傍晚,还未入夜,火红的云彩似鲜血一般流淌在天空中,大地上偶尔间还卷起风浪,将这周围并不高大的树木刮得东倒西歪。
一切都似乎预兆着危险的来临。
夕阳下,几道身影袭来。
“停!”
人影一到,车队便在虎狩的招呼中的停了下来。
片刻后,嬴政马车旁,响起了虎狩的声音:“将军,斥候基本回来了,对方在前方十里处,若双方交手,应与我们此前推测大致相同。”
“既然如此,便再次检查军械,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尤其是强弩。”
两人安排着一切,但白泽又告诫了几句:“对了,让他们千万记得将铠甲穿上,韩国的强弩也不是吃素的,我不想见到伤亡。”
虎贲军此前的铠甲防御力倒也算不错,但太过影响发挥,特别是对于身负修为之人更是如此,故而有人总是不喜穿戴铠甲。
昔日,天下强弓劲弩皆出于韩的局面已经极大的扭转了,反倒是秦军强弩在各国间凶名赫赫,让各国都避让其锋芒。
秦弩在配备数量以及使用方便性上胜过韩弩太多,但韩弩威力也不可小觑,甚至就穿透力而言并未有太多的差别。
就在两人安排应对之时,距此二十里处,一支近千人的部队集结于此。
为首者一袭白衣,银甲罩面,其身旁是近二十位黑衣劲装男子,皆是背负战刀,一身气势绝非普通军中士兵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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