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柏淮南打断了秦晚的话:“裴大人能够看出你的天赋,想必他让你射箭三百也有自己的用意,你不用太过担心。”
秦晚放下茶杯,揉着自己逐渐活动开的肩膀,听着柏淮南激励的话,唯有腼腆一笑,重新拿起那弓。
三百箭,秦晚秉持着五十一歇的定律,平稳着呼吸,完成了这个看上去不可能的任务。
在旁人的议论声中,裴行敏亲自过来查验了秦晚的箭靶。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等他检查晚箭靶走到秦晚的身边的时候,他却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了。
同一批入选的人当中,大部分人连和裴行敏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秦晚却已经能够和裴行敏搭上话了不说,还能得到裴行敏表示满意的一个颔首。
这是认可的意思!
大家恨不能在把秦晚看出一个洞来,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瘦弱的跟小鸡崽子一样的人,到底是哪里好了。
竟然能够接连让裴大人另眼相看。
“那小子好厉害,三百箭,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而且三百箭,无一箭脱靶。
射稳一箭十箭或许不难,但是射箭一百乃至三百,都能控制在同样的水准上,安就不一样了。
阿虎看着自己掌心被弓李绷裂开的血痕,无声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在弓道上,秦晚很强,他想要赶上乃至超越这个人。
不知道自己一斤被当成标杆的秦晚总算是结束了“在金吾卫被迫上工”的一天。
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也能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秦府
“相爷,这是门上刚刚送来的贴子。”
“放着吧。”
背对着墨书的秦仲庭此时正看着书阁上那一个木色的匣子,他的目光一种透着一股哀切,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他思念至极却又令他觉得无比痛苦的身影。
墨书不敢打扰秦仲庭,放下拜帖之后就安静地退了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弗颜这三个字,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是欺人易,自欺难啊。
就连那个被他可以忽略的孩子如今多已经长大了,她的眉眼之间都是顾弗颜的影子。
秦仲庭想到了许多年前大婚的那个晚上,他揭开了那一抹朱红色的盖头,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一抹娇艳,便足以让他一见倾心。
彼时他虽然并为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但是他愿意为了他的妻子双手捧上这一切。
她是顾氏皎皎明珠,她是他的妻子,秦仲庭那时心中踌躇满志,对未来的憧憬几乎要溢出他的心来。
顾弗颜虽然被誉为上京第一姝色,但是她并不是嚣张跋扈之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每一样,她都比那些世家出身的贵女做得更好。
秦仲庭对于这样的顾弗颜又怎么会不喜欢。
只是
“相爷,柳姨娘出事了。”
墨书匆匆进来,语气急促,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何事?”
秦仲庭把木匣子推到书阁里面,转过身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柳姨娘被四小姐带走了。”
“荒谬!”
自己的女儿好端端的带走自己的妾室做什么?
墨书一脸为难,这事情他若是说了,只怕相爷会更加不高兴。
“夫人要命人丈杀了柳姨娘,因为柳姨娘不贞”
不贞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墨书的齿缝中说出来的,这实在是让人难以说出口。
“混账!”
秦仲庭果然勃然大怒,去了李氏的正院。
此刻正院里,发髻散乱的柳姨娘的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而同她一起跪着的还有一个身体健壮被堵着嘴的男仆。
“你还有什么好说得?”
李氏手里拿捏着一块粉色的芍药肚兜,正是柳姨娘惯常穿的样式。
“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你还有脸哭!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拖下去打死!”
“我没有!夫人我没有!”
秦仲庭赶来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他的庶女秦夕月。
一见到秦仲庭来了,秦夕月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哭着跪在了秦仲庭的面前:“父亲,姨娘是被人陷害的,求您一定要为姨娘做主,还姨娘一个清白!”
秦夕月护母心切,却不知道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的怒火中烧不是几句话就可浇灭的。
跟在秦夕月身后伺候的也都跪了一地。
“父亲,姨娘素日谨小慎微,在母亲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夕月眼睛哭得种肿得像是核桃,柳姨娘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而且因为李氏对庶女的手段严苛,秦夕月对李氏又恨又怕,知道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唯一能够做主救下自己姨娘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所以她才想要求秦仲庭。
秦仲庭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神之中犹带着愤怒:“来人,把小姐给我带下去!”
“父亲!”
“胡闹,这里现在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吗?!”
秦仲庭怒斥秦夕月,不愿意再听她分说,直接命人把她带走了。
等到秦夕月被带走,秦仲庭才踏入了正院的室内。
“相爷,相爷救我,妾身是被人栽赃陷害,夫人想要杀了妾身呐”
柳姨娘一看到秦相来了,便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跪地上抱住了秦仲庭的腿,哀哀的求救。
“下贱坯子,竟然感说是旁人诬陷你,你自己贴身的东西难道是自己长腿跑到旁人怀里的吗?!”
“还是你敢说,这件肚兜不是你的!”
“这东西的确是妾身的,可是妾身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亲身是冤枉——”
“闭嘴!”
秦仲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没能柳氏自辩完毕就的打断了她的话。
“相爷生气也是应该的,此等贱人就应该打死了事,免得坏了相爷的名声,只可惜柳氏不知自爱,连累的夕月都以为是我害了柳氏呢。”
李氏假惺惺的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似她处理这件事反而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秦仲庭的目光看向一旁跪着的陌生男仆打扮的男人身上。
正在那手帕擦拭眼泪的李氏立刻放下手帕,‘贴心’的卫秦仲庭解释了起来:
“这狂徒名叫牛二,是前些日子府中重修院子从外面招进来的下人,柳姨娘的院子离那院子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