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鸿运躺在床上,他找了许多大夫给他医治,大夫们都说他这辈子要瘫痪在床上了。
屈鸿运寻医问药,吃了不少苦,大腿还是疼痛不止,别说站起来了,挪一挪都疼得钻心。
当家仆通报慕容清来了的时候,屈鸿运简直像是等来了救命稻草。
慕容清走进房间,笑着说:“屈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您逞一时口舌之快,侮辱同僚,于你又有何好处?”
屈鸿运的傲气早就被消耗光了,他赔笑说:“慕容贤弟,我没想到你能不计前嫌亲自前来。”
屈鸿运边说边挣扎着起身,慕容清上前按住他说:“你别乱动了。来,我看看你的腿。”
慕容清仔细给屈鸿运检查过,用木板将他的腿固定好,又给了他一些膏药,说:“卧床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起来做康复训练,就是疼也得坚持着走。之后就能好了。”
屈鸿运着急地问:“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吗?”
慕容清眨眨眼睛说:“不会影响你正常走路,放心吧。”
屈鸿运抱拳说:“多谢慕容贤弟了。”
慕容清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别,我不敢当你这句谢,你也不必再违心夸我。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耿直敢言和侮辱诽谤不是一回事。告辞。”
屈家的人恭恭敬敬地把慕容清送了出来。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迎来了皇上大婚的日子。
这段时间,傅业熙每次暴躁失控,都会被侍卫们捆在床上,宫女太监们心中松了口气,感觉日子好过了不少。
知道内情的人都同情皇后花蔓。
一开始,花弘亮心疼女儿,不想让女儿嫁给傅业熙。可是,随着保皇派的溜须拍马,花弘亮的心膨胀了起来。
花弘亮的女儿是一国之母,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国丈。
傅业熙母族段家式微,太后和皇上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得仪仗他们花家。
傅御宸命令慕容清今日随侍在皇上身边,皇上一旦开始狂躁,就马上喂他安神的药丸。
众人好不容易把傅业熙平安送进洞房,总算没出大岔子。
忙了一天的慕容清回到太医院,捶着老腰,琢磨着这个时辰,傅业熙和花蔓这对小夫妻应该已经安寝了。
慕容清收拾收拾药箱,想赶紧出宫回府。
谁料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喊道:“不好了,出事了,又闹起来了!”
慕容清眉头一皱,问:“怎么?皇上又伤人了?”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不是皇上伤人,是……是皇上被人打伤了!”
慕容清一边拎着药箱往外走,一边问:“谁?是谁打伤了皇上?侍卫们动手,一时没注意力道吗?”
小太监摇摇头说:“别提了,不是侍卫,是皇后!不知怎么的,俩人就打了起来,皇后把皇上给打得呦,那叫一个惨。”
慕容清一愣,还有这种操作?
等到昭阳殿,慕容清发现,太后和傅御宸都在。
皇后花蔓嘟着嘴在地上跪着。
鼻青脸肿的傅业熙在一旁呲牙咧嘴地哭嚎。
太后一见慕容清,就说:“你快给皇上看看,皇上被打成这个样子,若是破了相如何是好?”
慕容清忍着笑,过去给傅业熙医治。
傅业熙如今有些怕慕容清,乖乖地忍着疼,任由慕容清给他上药。
太后一拍桌子说:“花蔓,你以下犯上,殴打皇上,你可知罪?!”
花蔓长得高大健壮,她抽抽嗒嗒地露出半截胳膊说:“你看看,这都是皇上掐儿臣、拿簪子扎儿臣留下来的印子。儿臣一时气恼,就……”
太后瞥了一眼她那不争气的儿子说:“那你也不能把皇上打成这样。”
傅御宸插话说:“皇嫂,今日业熙大婚,才把你请了出来。你拖着病体,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来人,送太后回慈萱宫!”
太后瞪傅御宸一眼:“哀家没有病,哀家不回去!”
傅御宸垂眸说:“太后,当着你儿子、儿媳的面,你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太后低着头,一步不动。
傅御宸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一哄而上,将太后抬了出去。太后一开始还喊,后来觉得实在会惹人嗤笑,就闭上了嘴。
傅御宸看了花蔓一眼,扭头对越影说:“去花府,将花弘亮请过来。”
花蔓中气十足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摄政王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不关我爹的事儿。”
慕容清差点笑出声,谁能想到,花弘亮好歹也是科班出身的文人,养出的女儿活像屠夫家的莽闺女。
傅御宸温煦地笑了笑说:“第一,你以后得自称本宫。第二,你打皇帝怎么能打脸呢?本王想替你遮掩都难。”
花蔓扭头瞅了瞅被打成了猪头的傅业熙,后悔地说:“失算了,方才应该照着他屁股上肉多的地方打。”
很快,喝得醉醺醺的花弘亮就来了。傅御宸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花弘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大半。
傅业熙跳起来喊:“花弘亮,看看你养的好闺女,朕要杀了你!”
花弘亮吓得躲到傅御宸身后,哆哆嗦嗦地说:“摄政王明鉴啊,微臣这就拿绳子勒死我这闯祸的闺女。摄政王,不关微臣的事儿啊,您得救救微臣。”
这事儿细究起来,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花弘亮如今荣华富贵不敢想了,只求弄死花蔓一个,保住全家老小。
傅御宸冷笑了一声说:“大胆!皇后是皇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以下犯上教训皇后?!真是大逆不道!”
花弘亮腿一软,“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傅御宸瞥他一眼说:“养不教,父之过。花大人尊卑不分,才教出了这样的女儿。来人,将花大人带进北镇抚司,让沈舒平好好审审,你平时都教导了孩子什么歪理!”
花弘亮闻言晕了过去,侍卫们如同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了。
花蔓跪下为花弘亮求情,傅御宸温和地说:“皇后,今夜之事遮掩不过去,本王不得不做做样子,对你父亲小惩大诫。你不用担心,扶皇帝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