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红了眼,心口发涩。
身后,阮浚眸色多了几分探究,“云烟姑娘,这就是你说的救命恩人吗?他究竟是何人。”
前几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的气势,那样的眼神,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
阮浚想起云烟曾说过的,三年前,越州救人。
三年前,那不正是战神秦王带兵夺下越州的时候吗?
他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君子谦身上。
脱口而出:“他……是秦王?”
阮浚又在心里否定这个荒缪的想法。
那秦王远在京城,如何会在这里?
再说,那样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可能卷着袖子下田地?
在阮浚的眼里,下田地那种又脏又累的活,该是那些穷酸的乡下泥腿子才会干的事。
只有穷到要吃糠咽菜的泥腿子才会如此拼了命埋头苦干。
他阮浚,如今是秀才,未来更会是解元,甚至是状元。
将来更要在朝堂大放异彩的绝世之才。
他从来不会将目光在这些泥腿子身上多停留。
但是,今日,他不得不多看了一眼。
田地里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身份尊贵,但完全与田园格格不入,却意外的让所有人觉得融洽。
而身边的云烟冷如冰雪的面颊凝着一丝冷傲:“他不是秦王,他……”
云烟眼中有一抹不肯屈服的闪光:“他只是秦王身边的一名战将。”
他怎么能是秦王呢!
她心目中的秦王是尊贵的,优雅的,风姿无双的玉人谪仙。
不是眼前这个走下泥潭,浑身沾了泥巴的男子。
云烟自欺欺人的想着。
她只是想来看看,这位大人缘何出现在这里。
如今,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再多看一分,大人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都该全毁了。
“云烟该回去了。”
她转身,不愿多留。
阮浚看着她离去,没有挽留,只是眸子沉了沉,多了一丝不屑。
哼,不过是个歌姬而已,装什么清高。
堕入风尘的女子,还想维持着仅有的尊严和傲骨吗?
可笑。
阮浚甩了袖,转身走前又看了一眼田地里的君子谦。
连他家的妹妹都对这男子极为青睐,每每念念不忘,听得他都快烦死了。
最近连回村子都不怎么看到那些喜欢纠缠他的女子。
偶然间一听说,这些女人几乎都去瞧君子谦了。
阮浚知道后,心里极为不爽。
哼,不过长了一副好皮相而已。
……
晚上,静夜,月如钩。
夜幽兰眉眼弯弯,笑盈盈的问着:“宴之哥哥,明天再陪我去集市好不好?”
她看着窗前之下坐着的君子谦,他正看着六韵带来的文卷,翻看着。
忽闻小姑娘此言。
“不去。”
片刻之后,君子谦一句淡淡道了声。
小姑娘抿嘴:“为什么呀?”
上次去不是挺好的吗?
她就喜欢带宴之哥哥去体验一下人间烟火,不然总是端着,老辛苦的呢。
她这是多贴心,总为宴之哥哥着想。
宴之哥哥该明白她的心意才对。
看看今天宴之哥哥就下田劳作了,以后她种田就有伴了。
嘻嘻……
距离把他扛回家的大愿就快实现了。
谁想,君子谦淡淡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淡雅的浅笑:“我会让六韵陪你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