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楚现皖哪来这么大力气,措不及防的祭锦被他一下子扯住竟朝他身上跌坐上去。
祭锦瞬间弹起,却看见楚现皖露出吃痛的表情。
“你没事吧?刚刚拽住我有什么事?”祭锦也知道一个心智不健全之人没能有什么坏心思,便只当是意外。
楚现皖扬起水雾雾的眼眸看着祭锦,“姐姐,谢谢……”
听到谢谢二字时,祭锦的手几不可查的顿了顿,而后摇头转身,只留下一句“不用”,便兀自离开殿中。
只留下楚现皖一人独自坐在殿中。
当然,或许并不是一个人。
房梁之上,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下落在楚现皖身后,而楚现皖脸上此时不复刚刚那副水雾朦胧的单纯模样。
他看着自己的手微勾着唇角,连身后属下在说扫兴的话也并未改变他的想法。
“殿下,今早我们分明可以避开北漠的队伍,为何非要撞上?”
“子午,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现皖说出这话时眉目柔和,微闭眼回忆着自己刚刚攥紧祭锦手时的细节感受。
他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一如从前,宛若悬挂高空的骄阳,又仿若那清冷的月光,可望不可即。
“属下知错,只是殿下这般,我等何时才能回东陵,寻王后报仇?”
子午跪地认错,即使坐在那里的楚现皖面不改色的享受回忆着,却并未错过外界半句话来。
他微撩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寒意,周身气势极强,让子午隐约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实子午也感受到如今的殿下比起从前的气场要强盛许多,但他只当是要回国了,殿下不再隐瞒。
可今日以此接近南穹三公主念的行径,他实在想不通,即使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思。
“子午,你话多了。”楚现皖微微抬手,一股迫人的威压径直压在子午身上。
子午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攥紧却咬牙不出一声,只是默默承受着楚现皖的怒火。
他不知道为何殿下会变得喜怒无常,但对于一个强大的殿下和一个总是瞻前顾后的殿下,他自然会选择牵着。
子午撑过一阵之后,楚现皖自然而然收回自己的威压。
子午身子跪得不大稳,却还是低声说道:“属下知错。”
这句话之中包含着多少不甘楚现皖自然清楚,可这有什么关系。
楚现皖缓缓撩起眼眸,侧身看向子午,伸手叩住子午的下巴将他脸朝上扬起,与他四目相对。
在对上楚现皖那双阴鸷的眸子时,子午不由得身子颤了颤,这种眼神,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
那便是东陵国主。
不知何时,作为东陵国主第一个儿子,装疯卖傻十二年的大殿下,竟也有了一样的眼神。
这个时候,子午觉得自己好像所有的担心都有些多余。
而这个时候,楚现皖开口了。
他微拂了拂身上这套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下人服,明明是低等的下人服饰,可穿在他身上便是莫名矜贵。
“子午,你记住了,我不是从前的我,但我会完成我该完成的,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所遭受的屈辱。”
“属下知错。”子午这一次说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的知错了,希望殿下能够宽恕他见识浅薄,思虑不周。
如今想想,与其和那些不知道究竟是哪方派来的使臣待在一块。
不如和绝对不会伤害殿下的祭锦待在一起。
子午心中越想,越觉得楚现皖思虑之深远,非他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