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可辰喊住孟子轩:“今日在朝上多谢太子殿下为臣请功,等臣新宅落成,定请太子殿下到府上一聚。”
孟子轩扶住准备行礼的卓可辰:“威勇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将军守护我大冥边境数十年,今日的赏赐不过是该得,圣上英明,看重将军,我只是顺水推舟。更何况沈娘子与将军女儿相交甚密,沈娘子又是我没过门的侧妃,于公于私,我都要为将军请赏。”
卓可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说卓悯言与沈家嫡女相交甚密,但是他现在没法去当面问卓悯言,只得回道:“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老臣,真是折煞老臣了。殿下不愧是一片丹心为大冥。女儿顽劣,能得到沈娘子青睐,是她的荣幸。”
“哪里。”太子谦虚说道,看上去平易近人。
“所以你跟沈家嫡女相交甚密是什么鬼?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就被认为是相交甚密了?”卓可辰严厉地质问卓悯言,眼里的怒火和担忧杂糅在一起,使他整个人都在激动地颤抖。
卓悯言吊儿郎当地瘫坐在椅子上:“我怎么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觉得我跟沈云舒好上了,不过他看上去不是挺乐见其成的?爹你就别担心了。”
卓可辰用拳头猛锤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微微颤动,他喘了几口气,本欲发作,又怕隔墙有耳,只得压低声音:“我如何能不担心,太子放任你和沈云舒交好,那是因为太子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知道了又如何。卓悯言漫不经心地想着,大不了就拉着沈云舒去私奔。
但他不能就这样说出来,不然爹非揍他一顿不可:“可能是因为我当时从湖里救出沈云舒,她送我澄天剑,又替我在长公主宴席上解围,正好爹要求我带朋友回来陪我过生辰,我为了感激她就喊她陪我了,所以太子觉得我们关系还不错。”
卓可辰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事,那你们就保持君子之交,千万不准越雷池一步。”
卓悯言无奈应道:“放心,不会。”
“只是,今日太子为我请功,到底也是因为有沈云舒的缘故,你之后挑个时间,去邀沈云舒小聚,总要让太子看到我们的态度。”
“我去邀她?”卓悯言坐直了身子,“怎么京城聚会这么多,难道要我天天见一堆人。”
但如果是沈云舒的话,就算天天见,也不错。这样想着,他不等卓可辰劝说,就提前一步走出堂门:“放心吧,我会去的。”
“行,别忘了!”卓可辰在他背后大喊,很是不放心。
“知道了,”卓悯言摆摆手,“我还急着去找见沈云舒的衣服呢。”
卓可辰望着卓悯言离开的身影,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叹了口气,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管家为他倒杯茶:“将军莫气,老奴看少主处事,也是有主见的,不必过于忧心。”
“太子殿下精明,既不费吹灰之力让我将军府欠下一个人情,又让我儿与他没进门的侧妃交好。他若是发现这个秘密,我儿可怎么活。”
卓可辰重重地叹息,没有再说什么。
卓悯言靠在门外,听到这话,手指微微蜷缩,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太子……
沈云舒从小憩中惊醒,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喊来欢笒:“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欢笒看沈云舒一脸不舒服,忙为她按揉穴位,厌恶地说:“好像是有人在修缮宅子,那群人怎么就挑了这个时间大肆喧吵,还扰了娘子清梦。要不要奴婢去让他们小声些,娘子再歇会儿?”
“罢了,醒都醒了,”沈云舒让欢笒搀着她起身,“那宅子不是许久没人去了,为何现在突然修整起来了?”
“这……奴婢也不知,今日突然就来了一堆人,吵吵着要为将军立功。”
“将军?可知是哪位将军?”
欢笒犹豫了一下:“这,奴婢倒是没听清。”
这宅子的新主人怕不是威勇将军,难不成圣上赐的宅子正好就在她家旁边?沈云舒思索着,要真是威勇将军家,那她岂不是可以天天见到卓悯言?
“欢笒,为我拿来面纱,我出去看看。”沈云舒着急地往门外走去,心中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期盼。
门外,剔透的白玉阶上满是落英,气势宏伟的朱红大门被刷得焕然一新,贵气逼人,沈云舒整理好面纱,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