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短衫、身姿挺拔的男子打开了门:“姑娘,你找谁?”
沈云舒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躺在藤椅上一脸惬意的卓悯言,指着她说:“我来找卓娘子。”
方芜一脸怜悯地让开身,少主今天心情可不好,怎么就有人刚好撞枪口上。唉,也不知道好好个姑娘落到少主手里,最后会成什么样。
沈云舒瞧见卓悯言闭着眼小憩,想着把自己吵醒的人倒还在悠闲地睡着,不让卓悯言也感受一番被惊醒的滋味,怎么对得起她大中午还在没落成的新宅里监工。
沈云舒脑袋里冒出一个坏点子,眉眼间一派狡黠之意,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还没等她接近,卓悯言猛地睁开眼,冷喝一声:“谁!”
沈云舒被这声呵斥吓了一跳,拽掉面纱,惊魂未定地埋怨道:“我以为你在休息呢,怎么突然喊一声,这么吓人。”
卓悯言好笑地看着沈云舒,不经意瞅见她眼角的泪水,心想她胆子怎么这么小,如此不禁吓,像个小孩一样,于是不禁生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身子前倾,一双瑞凤眼里满是戏谑:“难道不是你想做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才害怕?”
沈云舒嘴硬地说:“我就是想来见见新邻居,没成想看到你,还被你无缘无故地冤枉,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沈云舒撅起了嘴巴,一脸恶作剧被拆穿的不高兴。
“邻居?”卓悯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反应了一会儿,美滋滋道:“你就住在旁边?原来我们变成邻居了。”
“是啊,”沈云舒看卓悯言这么开心,联想起来她被吵醒还被吓一跳,忍不住委屈了起来,“中午时分,你还在修缮宅子,现在是怎么睡着的,我都被吵醒了。”
卓悯言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来找隔壁邻居算帐的,但他丝毫没有计较:“行,你们先停下来,下午再开工。”
方芜偷偷瞅了眼卓悯言,发现她一点责备这姑娘的意思都没有,不禁目瞪口呆,在军营里不管是谁吵着少主睡觉,少主可都是要闹得鸡犬不宁。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吵醒了少主不仅什么责罚都没有受,少主还好言好语地安慰她。
少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方芜瞥见卓悯言少有的温和的笑,顿时觉得少主格外地有兴致,他说什么都在煞风景,便跟着别人一起溜走了。
沈云舒看着那群人整齐划一地离开,什么话都没说,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工匠,但这也不关她的事。沈云舒没有多想,顺势坐在卓悯言旁边的小凳上剥了个橘子。
卓悯言低头就是沈云舒的小巧白净的脸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柔色的光,她用柔荑般纤细白嫩的手剥着金黄的橘子,然后拿了一瓣递给他,眉眼弯弯:“要不要尝尝?”
卓悯言想伸手拿过来,想了想又拒绝了:“不吃。”
“好吧,”沈云舒遗憾地说,然后一口把那瓣橘子吃掉,“这个橘子,真的很甜哎。”
卓悯言震惊开口:“我说不要你就不给我了吗?”她一把抢过沈云舒手里剩余的橘子,三两下就塞进嘴里。
沈云舒盯着她幼稚的动作,忍俊不禁:“你想吃为什么还拒绝我,难道要我喂你嘴里?”
“倒也不是不可以,”卓悯言的眼睛像装满了星光,亮晶晶的,“一开始不是想跟你客气一下嘛,你不知道多问我几次,劝劝我吗。”
真是孩子气。沈云舒这样想着,慢慢凑近她,用手帕擦掉她嘴角的汁水:“与我客气什么?”
卓悯言没想到她会距离这么近,半天没缓过来。他感觉嘴角仿佛还留着沈云舒的触摸,痒痒的、麻麻的,但他舍不得去碰那处:“那……下次就不跟你客气了。”
沈云舒坐回原处,不经意注意到卓悯言发红的耳尖。
“你很冷吗?耳朵都冻红了。”沈云舒指着她的耳朵,“去加件衣服吧,这么冷的天,容易染上风寒,到时候会很难受。”
她在关心自己吗?卓悯言感觉心底深处柔软得一塌糊涂,已经不想辨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好。”他呆呆地回答,从藤椅上起来,同手同脚地走进内屋。
沈云舒担忧地望着内屋。第一次见时,卓悯言虽然嗜睡,倒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说一句话要愣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只见卓悯言披了一床被子走出来,骄傲得如同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现在一点都不冷了。”
沈云舒:孩子傻了怎么办
沈云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卓悯言这一系列动作让沈云舒好不担心,直害怕她越长越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