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千方百计就是用绝食威胁卓将军?”沈云舒促狭地打趣卓悯言,看见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的!”卓悯言双手捂脸,很是羞耻,“这消息到底怎么传出去的,也太丢人了吧!”
沈云舒捧腹,神神秘秘地凑近她,然后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卓悯言原本很期待,听到这话,气鼓鼓地撇起嘴,瞄到沈云舒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熊孩子,更是不服气。
他就是绝食威胁他爹而已,又不是离家出走,这才是熊孩子好吗!
不过冷静想想,绝食似乎也确实有些任性了,虽然他经常偷偷翻墙去外觅食,根本就不饿。
他爹自然也知道他德行,压根就没管。所以他算是自由身,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被人看到,卓可辰下属都知道他被禁足的事,还很乐意通风报信,万一不幸正好被撞见,事情被捅给他爹,那他肯定就惨了。
卓悯言见扭转不了沈云舒对他的印象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沈云舒扮了个鬼脸,然后转移话题:“云舒要不要去看看我房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可是快要搬家了。”
沈云舒“啊”了一声:“这么突然?那,当然是要去!悯言都邀请我了,怎么能不去。”
卓悯言看沈云舒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他的房间吸引走,不免神色飞扬,像老爷子一样在前面溜达带路。
沈云舒在后面跟着,端量着卓悯言的走路姿势,忍俊不禁。
这是她从何人身上学来的姿势?如此滑稽。
沈云舒本想有样学样,学给卓悯言看,但注意到周围来往的婢女,她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
毕竟是别人家,低调一点。
可卓悯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仪态有多逗,还以为自己特别有派头,听到沈云舒笑了一声,他不禁得意洋洋起来,如果身后有尾巴,现在恐怕已经翘上天了。
“这就是我房间。”卓悯言推开门,他的闺房就这样展露在沈云舒的面前。
这是沈云舒第一次有幸被邀请到别的娘子的闺房去参观,难免有些局促。
她打量着逼仄却空旷的空间,小心翼翼地踩了进去。卓悯言的房间是以暗色为主要色调的,让人心生压抑,唯一鲜活的大概就是窗边一盆深红色的墨菊,为黑白世界带来了色彩。
墨菊的花瓣上还有未消散的水滴,彰显着主人的用心。
“好看吗?这是我娘亲最喜欢的花,也是边境最顽强的花。边境冬季严寒,它是鲜少可见的花朵。”卓悯言用手抚过一朵菊花,如同爱惜孩子般的轻柔。
这是卓悯言第一次提到她的娘亲,沈云舒也听闻过她娘亲的事迹。在被敌军挟持后,她慷慨赴死,乱了东蛮国的阵脚,边境的城池才守住。
沈云舒狠狠点头:“好看!”
围着四周走了一圈后,沈云舒端坐在椅子上,不经意发现了卓悯言藏在镂空食盒中的新鲜鸭脖。
她唤来卓悯言:“看来你这几天过得挺好啊。”
沈云舒指了指一览无余的鸭脖,调侃道:“看来绝食不过是个噱头,你的千方百计只是威胁卓将军的表面而已,你在禁足的时候乐得自在吧。”
卓悯言没料到沈云舒眼这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他藏起来的鸭脖。
他懊恼锤头,怎么没注意到这茬,看来他在沈云舒眼里的形象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早知道把鸭脖藏枕头下面了!卓悯言绝望仰头看向天空,思考着天上会不会有神仙能扭转时光救救他。让他不必在沈云舒面前出丑。
沈云舒不意外地歪歪头,颇有兴致地盯着卓悯言作后悔状,也没提醒她的表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马不停蹄地朝浮夸方向去了。
沈云舒纤手轻翻,打开了盖子,发现里面还有余香铺的甜枣,她拿起甜枣向卓悯言扬扬手,在得到卓悯言许可后,小口咬了一下。
嗯有点硬,怕是放久了。
沈云舒面不改色地将咬了一口的红枣放在小碟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淡然,与卓悯言攀谈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澄天剑,可卓悯言现也并没有佩戴在身上,她好奇问道:“我刚没有发现澄天剑,你将它收在何处了?”
卓悯言没有留意沈云舒的小动作,拿开枕头,澄天剑就在下面:“当然是放在枕头下了,我跟你说,这个枕头真的棒,我把剑放在下面,睡觉时还是特舒服,我都想把它带战场上去了。”
卓悯言的理所应当,成功让沈云舒怀疑,剑架到底是做来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