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与卓可辰有过节,沈云舒拧眉,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段往事,看来是作为皇室秘辛被压下去了。
但这样一想倒也合理,容晗公主确实不会无缘无故为难卓悯言,可如果卓可辰得罪了她,她也是会不痛不痒地教训一番卓悯言。
沈云舒来了兴致,凝神静听:“卓将军与容晗公主有过节,这真是闻所未闻!”
沈云舒的大惊小怪取悦了方芜,他突然老神在在起来。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将军抗旨,没接受先皇的赐婚。”方芜摆摆手,一副不足挂齿的样子。
沈云舒心中惊诧,抗旨不遵,怪不得卓可辰数十年没被召回京城,除去圣上对他的忌惮,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见方芜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沈云舒配合地附和了一声,没问下去。
方芜反倒忍不下去了,他原本以为沈云舒会追问,没成想突然停在这里,他心里就像猫儿抓一样,迫切想要继续说。
察觉到沈云舒确实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了,方芜急不可耐地接着说起来:“我们将军年少时那是面如冠玉,貌若潘安,迎得京城一众姑娘追捧,容晗公主对我们将军是一见倾心,便求了先皇赐婚。”
沈云舒没想到所谓的过节就是往昔的爱恨情仇,于是兴奋得催促他:“然后呢?”
方芜见沈云舒兴致满满,讲得愈发兴高采烈起来:“先皇虽然没有下旨,但认定了将军不会拒绝,就在春宴上当着一众大臣通知了将军,结果将军一点儿没给先皇余地,当众拒绝了。”
沈云舒回想起卓可辰八面玲珑的处事,还真没看出来他年轻时这么刚直不阿。
沈云舒想到什么,甚是激动地念叨:“那卓将军岂不是在整个朝堂面前落了容晗公主的面子。”
方芜讲得越来越热火朝天:“谁说不是呢,不过容晗公主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才不屑争风吃醋,将军拒绝了,她就换别人。”
方芜默了一瞬,接着说:“听将军说公主在赏菊宴上让少主弹筝,其实也是知道夫人善筝,才问了一句。”
沈云舒边回忆容晗公主那天的表情,边讷讷点头:“这么说起来也确实。”
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玩的,噗嗤一声笑出来:“要是我遇到这种事,肯定比不上容晗公主洒脱。”
“长公主哪是我们能比的,喜欢上一个人就大大方方讲出来,不喜欢就放手,也不情愿将就,简直就是不畏世俗第一人。”方芜赞叹地夸着。
沈云舒跟着疯狂点头:“长公主最后只是让你们少主舞剑,我都觉得轻了。要是我的话,直接把她留那儿,什么时候学会弹筝了,什么时候再走。”
“你怎么这么坏哈哈哈哈哈。”
沈云舒与方芜相视一笑,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怀好意。
余光瞟到卓悯言已经走进前院,两人不约而同地止住话语,欢乐的气氛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卓悯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沈云舒与方芜默不作声,各自玩着桌面的红漆,明明没有任何交流,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秘而不宣的联系,而他丝毫融入不进。
她们之间,究竟是为什么,在短短这一段时间内,关系看上去这么好了?
卓悯言百思不得其解,走了回去,坐到沈云舒旁边,沈云舒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可他总隐隐感觉两人瞒着他什么。
他又瞪了方芜一眼,不禁诘问自己为什么把他留下来,既没能及时跟他对打,让沈云舒领略他的雄姿,还养虎为患,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潜在的情敌。
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方芜没收到他们家少主的死亡视线,甚至在她眼皮子底下还给沈云舒使了个眼色,而沈云舒吃吃笑起来。
被冷落在一旁的卓悯言:毁灭吧!
“饭来咯!”
家厨端上菜肴,方芜欢天喜地地拿起筷子准备夹,卓悯言却一把挪走,移到沈云舒面前,语气温柔:“云舒,你快吃。”
方芜契而不舍地伸直胳膊,却被卓悯言半路拦住,他哀怨地求同情:“少主,我饿。”
卓悯言撇也不撇他一眼:“云舒身子骨娇弱,应该先吃。”
“其实,我不怎么饿,”沈云舒笑盈盈地劝说她,缓缓把那盘菜推了回去,“小方先用膳。”
卓悯言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他不过是去后厨催了一会儿,这二人就好成这样,还记得他第一次叫“云舒”时,她可是犹豫了许久才回应。
果然,方芜最近还是太闲了,要多练练,才没心思想别的。
卓悯言在心里悄悄把能练的项目都安排上了日程,他嘴角噙着肆虐的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吃得正欢的方芜。
方芜:害怕是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