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轩喊来管家,神情温和:“母后前几日问你话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回殿下,没错。”
殿下特意吩咐过这段时间太子妃在后院静心,任何人不得打扰,但他却把宫里的人放了进去。
他担心殿下会问他前几天的事,怕这件事情败露,于是止不住颤抖着身子。
孟子轩察觉出异常,却没说什么,只是轻拍他的肩膀:“不必紧张,母后问什么,你向她如实回答便是。下去吧。”
管家见孟子轩没有再继续追问,擦了一把汗,迅速离开了书房。
见管家确已走远,他的贴身侍卫站上前,单膝跪下禀告情况:“殿下,已查明,皇后差人问了管家后,又去了后院见了太子妃。”
孟子轩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面上却依旧平淡。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府中有阳奉阴违之人,所以,这个管家,不能留。
九命默默跪在原处等待下一步指示。
“帮我换个管家。然后,你去给太傅府递个请帖,邀请沈云舒明日去城郊踏青,”孟子轩把玩着玉扳指,“另外再随便安排些人跟着一起。”
既然宋锦之要跟母后告状,以此来威胁他,那他也不介意再冷落她一段时间。沈云舒那边因为幼时恩情,已经接受宋锦之了,他唯一要担心的还是宋锦之这边不出乱子。
果然一年禁足的教训还是不够。
既然她不知分寸,煽动母后,那他就告诉宋锦之什么是夫妻离心。
九命应声退下。
“什么?太子邀我明日去郊外踏青?”沈云舒拿到请帖,眉头紧蹙,她前脚刚答应了卓悯言,谁知后脚孟子轩就递来了请帖。
太子的邀请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推辞,现在看来,只能委屈卓悯言了。
所以沈云舒叩响了卓悯言的府邸。
卓悯言惊诧地看着沈云舒登门,还带着一大束白黄相间的菊花,沈云舒从花后探出小脸,乐陶陶地把花束递给卓悯言:“喏,送你花。”
卓悯言狐疑地接过花,问道:“怎么突然送我花?”
沈云舒头低着,脚尖抵地,忸怩地解释:“我明天可能不能陪你去踏青了,突然有点事情,脱不开身。”
沈云舒最终没说出来其中太子的缘故。
不知为何,哪怕自己是因为太子才放弃了跟她踏青,但她还是隐隐有种感觉,如果把这件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卓悯言听,她大概仍是不会接受的。
不止因为这个原因,她直觉似乎说出来,只会让她跟卓悯言的距离越变越远。
出于她的私心作祟,她亦不想如实告知。
“好。”
“如果你介意的话,诶?你说好?”沈云舒喜出望外,抱着她的胳膊摇,“悯言果然最好了。”
卓悯言被她夸得飘飘然,但也不忘自己的条件:“那下次一定记得再约。”
沈云舒连连点头:“当然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的。”
她更不会忘记那天醉酒的荒唐事的,为了那些事不流传出去,她肯定尽力满足卓悯言的要求!
“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沈云舒仰起头,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她伸出了小拇指,等待卓悯言的回应。
卓悯言撇撇嘴:“幼稚。”
话虽然这样说着,卓悯言还是伸出来手指,跟沈云舒勾在一起,边晃着手,边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落英坠落,色彩缤纷,留在地上,自成诗行。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子府内,宋锦之在院里焦灼地打着圈,等待孟子轩的回话。她已经把现在的处境说给表姑派来的人了,怎么会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奶娘不赞同地劝着:“娘娘,您未免太心急了,这到底是夫妻间的事,您说给皇后娘娘听,她岂不是两边为难。她虽是您姑姑,但更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向着谁一目了然。”
宋锦之一甩云袖,如玉石俱焚般,决绝道:“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要是子轩哥哥回心转意,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奶娘还欲进言,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声。
宋锦之大喜过望,提起裙摆往门外奔去:“子轩哥哥”
打开门,宋锦之失落地看着门外捧着一盆娇艳玫瑰的沈云扬,心生闷气,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沈云扬捧着玫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没宋锦之的允许,他就直直地站在门侧。直到奶娘浅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进来,他才踏入了宋锦之的院子。
“怎么是你啊,你来干什么,殿下不是下令,不让别人进我的后院吗?子轩哥哥呢?”宋锦之随意地坐在了竹藤躺椅上,玩弄着玫瑰花瓣染成的丹寇色的指甲,垂下眼睑,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