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扬躬身行礼,捧着玫瑰解释道:“殿下政事繁忙,因此派我来告诉娘娘,此后您可以在太子府自由活动,殿下还特意差我为娘娘送来玫瑰。”
宋锦之一听是孟子轩送来的玫瑰,立刻打起了精神,她亲手接过花盆,小心翼翼地侍弄着,轻轻拨了一片花瓣,惊喜道:“子轩哥哥还记得我最喜欢玫瑰,真是有心。”
宋锦之一袭红衣似火,她慵懒地坐在玫瑰花旁,人比花娇。
沈云扬站直了身体,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宋锦之接过花盆时,不经意的触碰。鬼使神差地,他用袖子掩起手,攥紧了拳头,低声道:“娘娘喜欢就好。”
这盆玫瑰是沈云扬花费了很大心力去种植的。他特意从外地重金求取种子,带回京城,而后找了一堆能工巧匠精心照料,费时良久,才孕育出这么一盆鲜红似火的玫瑰。
只要宋锦之肯赏眼,那这玫瑰,就尽了它的用处。
“这玫瑰,做成玫瑰糕也定是极好的。罢了罢了,我可舍不得用这盆。”宋锦之对这盆玫瑰爱不释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了娇憨的神情,难得一见地开心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花盆,又问:“子轩哥哥什么时候有空?我近来新学了一道菜,想让子轩哥哥尝尝。”
“殿下近来怕是没空,”沈云扬沉吟,顿了一下又说,“娘娘的心意,殿下定能感受到的,不必如此惦念着。”
他记得,宋锦之是最不喜欢出入庖厨,总会觉得身上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没想到她会为了太子洗手作羹汤。
他虽然没有资格代替殿下说这句话,但实在太心疼宋锦之了。
看到宋锦之翼翼小心的神情,不知怎的,他忘记了沈誉时刻让他谨言慎行的教导,说出了这种插手两人家务事的话。
而宋锦之还以为这句话也是孟子轩派他传来的,顿时雀跃起来,都快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你下去吧,去跟子轩哥哥说,我时刻思念着他,他一定要注意身子,别劳累过度了。”宋锦之挥挥手,转而去欣赏玫瑰,如同一个怀春的少女。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瞧过沈云扬。
沈云扬躬身退下。
但太子殿下把任务交给他之后,就匆匆离府了,他也不了解太子现在在何处,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话自然也无从传起。
而孟子轩此时正在城郊外,他安排了一堆世家子弟踏青,男女皆有。
既不损害沈云舒的名声,又可以达到朝中官员众所周知的效果,一石二鸟。
至于丞相府,这既是对宋锦之的冷落,又是对丞相府插手太子府事宜的训诫。
而沈云舒没猜到孟子轩这一举动的意义,事实上,她也并不想猜测。如果一起来的人不是卓悯言的话,那他是什么目的,也无所谓了。
她总觉得瞒着卓悯言来参加踏青,让自己很是愧疚,于是干什么事都兴致缺缺,甚至于今日的衣衫都是一早起来时,随意搭配的。
一身粉嫩嫩的衣裙,除了娇嫩,再无别的特色。
沈云舒跟一群贵女聚在一起,待在搭建起的帐篷里,互相吹捧着,沈云舒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应和。
当有一位贵女注意到沈云舒心不在焉时,她心思一转,夸张地喊道:“云舒妹妹,在座的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为了你组织了这次踏青啊,咱们都是沾了你的光才来的,你可一定要玩得开心。”
瞬时,帐篷里的目光都聚集到沈云舒身上,在座众人心思各异。
有人暗讽:“云舒妹妹就是受宠,这还没进太子府,就能让殿下丢下尚在府中的太子妃,出来陪你踏青。等日后进府,定是风光无限。”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太子妃被禁足在府中,难不成殿下就要一直在府中陪着不成?”另一个人递给沈云舒巴结的笑容,帮沈云舒搭腔。
“这府内一个,府外一个,殿下真是享齐人之福。”
贵女们叽叽喳喳聊起来,话里话外暗含刀子。
沈云舒面色淡淡,一言不发,仿佛在众人谈论中心的不是她自己。
沈云舒只是觉得她们吵闹。
她们见沈云舒什么反应也没有,于是渐渐止了这个话题,聊起来胭脂水粉。
就在这时,九命在外面恭敬喊道:“沈娘子,麻烦您出来一下。”
在座的谁不清楚九命的声音,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同,那可是一直跟在孟子轩身边的人,如今被派来跟沈云舒传话,可见沈云舒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贵女们脸色各异,有的心生嫉恨,有的妄想巴结。
沈云舒不做他想,整理了衣裙就随九命走了,留下帐篷中的女子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