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别人有的,我家悯言也要有!”
沈云舒坚定地拍了拍卓悯言的肩膀,发出了豪言壮语。
“我家悯言”,卓悯言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悄悄红了耳尖。
最终,沈云舒的坚持下,她们又去了一家绸缎庄。
这家显然没有前一家有派头,但是装潢是别有雅致的精巧。
沈云舒大手一挥,说出的话都跟孟子澈一般无二。
“从这儿到那儿,全给本娘子包起来!”
店家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一把将服饰揽入怀中:“好嘞!”
沈云舒摆完阔气,一摸腰间的荷包,准备付钱。
等等?她的荷包呢?!
沈云舒大吃一惊,拼命地回忆。平常都是欢笒拿着荷包,似乎早上出府,没带上欢笒,也没带上银两。
所以,她其实没钱?!
沈云舒抖着手拉上卓悯言的衣袖,面如土色。
哑声哭泣着,话尾还带上了颤音:“悯言,我才发现,我好像没带荷包。”
卓悯言也大吃一惊,他的银两似乎不够,但衣衫什么的,可以退吧。
于是他转头向店家:“等等,这些都不要了。”
店家一下子不情愿了,他耷拉下脸,语气很冲:“这衣服都收拾好了,怎么能不要?”
卓悯言顶了回去:“又不是膳食,收拾个衣服能耽误你多少时间。”
随后,店主嘟囔了一句,饱含嘲讽:“没钱还学人摆阔气。”
沈云舒不乐意了,她撅起嘴:“才不是,我这就回府找人来付。”
店家疾步拦住两人,恶声恶气:“不行,万一你们逃了怎么办,我们这不是平白打包了?”
“我们不会逃的,要不我留在这儿?”沈云舒指着卓悯言,“她回府取?”
店家细细打量了沈云舒,见她细胳膊细腿,肯定逃不掉,便一口答应下来:“好,就你留下。”
卓悯言不放心地望着沈云舒,铁了心不肯走。
“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卓悯言眼角红红,不情不愿。
“怎么会,这对面就是衙门,能出什么事,你回去找欢笒,拿来荷包,就万事大吉了。”
沈云舒宽慰着她,最后她还是答应下来,离开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生怕沈云舒消失不见。
“沈娘子?”沈云舒身后响起一声不确定的嗓音。
她回头看去,原来是苏明礼的千金——苏可倾。
苏可倾下了马车,走进绸缎庄,对着沈云舒柔柔笑起来,她未施粉黛,小脸白净若出水芙蓉,我见犹怜。
“苏娘子。”沈云舒笑吟吟打了个招呼,语气轻柔,生怕吓着身子本就柔弱的苏可倾。
苏可倾和她弟弟苏可怡可是两个极端,一个玩遍京城,一个足不出户。
但苏可倾足不出户却是因为她身子太娇弱了,由于小时候的一场大病,她现在吹一点冷风都会生病,因此每日都要喝汤药吊命,更别说出门。
她抓着沈云舒的手,歉意道:“我听弟弟说了先前发生的事,实在是对不起沈娘子,我代他向娘子赔不是了。”
说着她就要躬身行礼,沈云舒看着她眉眼间的愁云,怎么也怪罪不起来,急忙扶住她。
“令弟直率,先前不过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了。”
苏可倾清浅一笑,恍若桃李盛放,万物复苏:“沈娘子大度,不计较我弟弟的错,可倾这厢谢过了。”
苏可倾贴心地问:“沈娘子可是忘记带银两了?”
沈云舒悄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店家,苦涩一笑:“之前婢女带着,自己都没在意过,这才被困在这里。”
“不过我朋友已经回去取了。”
苏可倾拿过婢女递来的荷包,莲步轻移,放在店家面前:“我帮她付了。”
店家一见鼓囊囊的荷包,顿时笑起来:“娘子好手笔,您快收下自己看上的服饰。”
“沈娘子,就当我们府对您的歉意,您一定收下。”
苏可倾这般说了,沈云舒也不好再拒绝,便道了谢,内心隐隐不安。
貌似她弟弟伤得更重吧。
等卓悯言带着欢笒,欢笒带着荷包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店家开开心心地数着银子,而沈云舒跟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子交谈甚欢,身边还放着一大包衣服。
还没等卓悯言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情况,欢笒已经扑在沈云舒身上,哭嚎着:“我可怜的娘子,居然因为没钱被店家留下,您没事吧?”
沈云舒摸摸她的头,然后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当然没事。”
苏可倾见到这一幕,眼底含着羡慕地轻笑,犹如乍开的白莲,纯洁无瑕:“沈娘子的婢女真活泼。”
卓悯言蓦地感受到一丝危机感,他连忙凑到沈云舒面前,用力眨着眼睛装可爱:“云舒,看看我,我更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