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个情况,但苏可倾莫名有一种在打搅他们相处的感觉
苏可倾思揣,这个时辰沈云扬大抵也回府了,她要尽快行动。于是对两人福身告别:“沈娘子,卓娘子,我就先走了。”
卓悯言巴不得她赶快走,他好跟沈云舒单独相处,于是头也没回:“再见。”
再也不见!
沈云舒点点头,似是极为留恋,连告辞的话都说得悱恻:“苏娘子,下次再见。”
然后被卓悯言酸酸地瞪了一眼。
苏可倾在欢笒的带领下,走到了前院,远远见到沈云扬回府,她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脚一崴。
“哎呀——”苏可倾跌倒在沈云扬面前,她痛呼出声,抚着脚踝,眉头紧锁。
白莲般的小脸因为痛意皱在了一起,惹人怜惜。
欢笒急蹲下扶她,焦虑地问:“苏娘子,您可是崴到脚了?”
但是沈云扬似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他蹙眉问道:“苏娘子没事吧?”
他面上一派清风朗月,似乎很是担心,眼底却是对苏可倾的嫌弃。
真麻烦
他一动不动,静静俯视地上的苏可倾。
苏可倾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得跌坐在原地,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沈云扬,希望他能帮助自己。
“沈公子,小女实在起不来,”她泪眼婆娑,使见者伤心,“不知您可否将我送回轿子上?”
沈云扬不为所动,吩咐随从找来一个担架,眸光淡淡:“送苏娘子出去。”
而自己却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不想多施舍给苏可倾一个眼神。
就在随从欲把苏可倾抬上担架时,苏可倾止住他们的动作:“等等”
她没想到沈云扬这么难以接近,就连如此貌美的自己摔倒在面前都没什么反应,最后还让随从送她出府!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沈云扬不喜欢女的?
苏可倾拧着手绢,恼羞成怒,要不是父亲让她接近沈云扬,她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面对随从,她又装作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连咳了几声,弱弱道:“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随从见她这样说了,不疑有他,径自又抬着担架走掉了。
不多会儿,这处又是空无一人、风萧萧兮的凄凉场景。
苏可倾狠狠咬牙,晃荡着站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欢笒仍是一副担忧的神情,非要扶着苏可倾上了轿子,才安心回去复命。
门外,沈云扬将快马加鞭运来的黄澄澄的柑橘交给了卓悯言,而他呆呆接过。
他原本以为沈云扬不待见沈云舒,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柑橘因为路途遥远,在京城中鲜少可见,而且多是错过了时令。
如今沈云扬却给了他这么大一袋,还都是新鲜的。
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沈公子不进去看看云舒吗?”
“不必了。”
他神情漠然,撇了一眼卓悯言后,转而柔和地看向睡熟了的沈云舒。
“卓娘子在她身边,我自是放心的。柑橘可化痰止咳,调中开胃,待她醒了,还烦请卓娘子让她吃上一些。”
卓悯言点头应下,沈云扬这才放下心,眉眼平和地看了一眼沈云舒,随后转身离去。
卓悯言叹了一口气,满目愁绪地回到房内。
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沈云扬明明很关心她,却不愿在这儿多留一会儿,见上一面。
反而让他一个外人来照顾她。
虽然,他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外人吧。
沈云舒疲倦地睁开眼睛,虽然身上还是懒洋洋的,但不可抑制的冷意消减了许多。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然后……
“卓悯言!”沈云舒咬牙切齿地盯着手上的墨迹。
一旁正在磨墨的卓悯言手一抖,墨水溅出了砚台。
他欣赏地看着沈云舒眼睛上的黑圈,强憋住笑,取来沾湿的手帕:“别担心,我试过了,很好擦的。”
擦了几下,卓悯言自信满满地拿掉手帕,却惊诧地发觉墨迹一点儿都没变淡。
他不信邪,忙又抹了几下,沈云舒脸都揉红了,墨迹还是不变。
他心慌了,对上沈云舒饱含怒火的眼神,他慌张道:“怎么会,我刚才还能擦掉的。”
“刚才能擦掉是因为墨迹还没有干!”
她哆哆嗦嗦地取来铜镜,揪心地看着脸上的黑印,一口咬上了卓悯言的手,又狠狠地磨了磨。
言辞不清地怒斥:“过分!”
抬眼一看,卓悯言居然还有些享受。
沈云舒无语望天。
她抓狂地丢开卓悯言的手,使劲用皂角搓洗面部,好不容易才洗掉。
终于冷静下来的沈云舒默默磨牙:熊孩子!
一边的卓悯言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乖乖蹲坐在她旁边,一脸无辜。
如果他是小狗狗,身后的尾巴早就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