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伙食补贴

进城的商队很多，城门税官要搭顺风车，自然是要挑最大最舒服的车。

车厢内，余良仁挑起话题，道：“石林大哥，你上山多日，觉得咱们双英寨怎么样？”

“好，没得说！”石林的人设，只能允许自己这么说。

本就没指望时来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余良仁继续道：“石林大哥啊，大小姐对底下的人，那是真心的好！今天，咱们先不提大小姐的好，就先说说咱们这份差使的好……”

时来经办过太多的案例，核实非法所得金额的时候，大多都需要城门税司。对于城门税司里的道道，时来可是一清二楚。

时来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听着余良仁总结到，一二三四……时来权当路上的无聊消遣。

对于城门税吏来说，往来商队提供免费的顺风车，无论是接人还是载物，这都是最基本的。

商队过多少车？该收多少费？就算水英英在现场看着，也都是余良仁的笔杆子说了算。

当余良仁很光明正大的示意到，可以让编外人员的家属，从事一定的商业活动。

时来心道，终于等到了，你可真墨迹。

“俺和俺婆娘会打猎，会养猪……能不能让她在山下用土货换点东西？”时来很是小心的问道。

余良仁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心痛：土鳖，咱们是税司，懂吗？税司！土货换点东西，能有多大的买卖？！

在水英英和余良仁的计划中：小七，是主攻的腐化对象。

小七对时来的影响力，双英寨的所有人，是都见识过的。

还有，小七对所有事物，都有着新奇和羡慕。因为小七不能说话，那种赤裸裸的眼神，才更加直接、明显。

余良仁说这么多话，就是说给小七听的。至于时来，莽夫一个！小七，才是命门。

所有的腐化，都是从最微小的一步开始的。

余良仁对于时来的要求，那肯定是要满足的，只是嫌弃时来提的要求太低。

以物换物，也算是一小步改变。

见到自己的说教有起色，余良仁的工作热情更加高涨，继续道：“再说说咱们大小姐啊……”

一番歌功颂德，崇拜赞扬之后，余良仁点出了主题：“石林大哥，大小姐觉得咱们饭堂的伙食太差，已经决定：给兄弟们每人每月，格外补助五百文的伙食费！你说，咱们大小姐，贴心不贴心？”

对于多发钱的好事，时来肯定是双手拥护。

“贴心，贴心！大小姐是好人呢！”时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大小姐给了咱们伙食补贴，你说这饭堂，是不是应该不能再免费吃饭了？以后大家都是自己掏钱吃饭，你说饭堂饭菜的质量，是不是会变好？”余良仁祭出了大杀器。

衙门饭堂免费管饭，本就是衙门福利中最基本的一部分。时来和小七，对双英寨的免费饭堂，那可是相当的中意。

每次等所有人都打完饭后，时来和小七才出现在饭堂里。

敞开了，吃欢了。就是两人在饭堂里，最真实的写照。

荒郊野外的，吃食还就那几样，对于一帮税吏们来说，在双英寨就是受罪。

人一不开心，自然就吃不了太多的饭菜，正好便宜了时来和小七……

时来每天晚上请客喝酒，肯定都是找饭堂的人帮厨。掌管饭堂的管事、厨师，时来必然要喊上一起喝酒。

看到时来和小七每次打饭都晚来，不管是多少饭都不够吃的样子，饭堂的管事、厨师很贴心的，每天都会多做一点饭，每天都会多做一点饭……

公家的事，就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饭堂的管事、厨师来说，花公家的钱，还自己的人情，一举两得。

再说，花公家的钱，自己又不心痛，爱谁心痛谁心痛。

余良仁一般都是在自己房中用膳，当余良仁发现报来的伙食费，每天都在暴涨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余良仁有着不轻信于人的好习惯，在饭堂中观摩过小七和时来几次吃饭之后，余良仁更加坚信：别人的话，就是不可信！太保守了！

余良仁判断：目前为止，时来和小七应该是还从未吃饱过！这俩人，到底得有多大的饭量？余良仁的心里，根本没有数。

但从每天增长迅猛的伙食费来看，余良仁感觉：自己的油水，肯定是不够这两公母吃的。

余良仁的心，在痛。

思前想后，余良仁向水英英提出了一个建议，一个很早之前税吏们就提过，却被余良仁否了的建议：饭堂不再免费，发放伙食补贴费。

当然对水英英汇报的时候，余良仁是以‘如何更好的收服时来’做为出发点的：饭量越大，肯定就越需要钱。

饭堂的饭食要收费，时来的补贴费绝对不够用，自然就得更需要钱……

水英英和余良仁的心思，时来能猜个大差不差。但人设的原因，时来只能讷讷道：“军师，您能不能跟大小姐说说，俺不想要那五百文什么费，俺觉得饭堂的饭食，还挺好吃的……”

余良仁暗骂，就是因为你觉得伙食好，这免费饭堂才开不下去的！什么玩意啊！

“兄弟们听到有伙食补贴可拿，可是都翘首以盼，欢喜的很啊！”余良仁开始道德绑架时来。

“想必石林大哥，不会做出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吧？”

余良仁知道，要是时来因为没有免费的饭吃，从而离开双英寨，那大小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余良仁今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让时来的思想认同、接受：饭堂要收费。

“饭堂，是一定要收费的。石林大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大小姐不会不管的！再说，还有我，还有咱们双英寨的弟兄们！”

余良仁的慷慨激昂，时来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马车一晃，小风一吹，很模糊，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