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叙旧,祁辰则是来到了满庭芳的靠近河边的院子中,他们是没喝多少酒,但是一个个都来敬酒,多少有了些醉意,感觉到有风,于是便来这里吹吹风。
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正想着算了,不喝。
旁边便有一双小手端着茶杯放在茶几上。
“祁大哥,喝茶。”
抬头向后看去,发现彭初冬正站在后面。
“你怎么过来了?”问道。
彭初冬将手中茶壶放下,“我……是知道大人来了,才……才来帮忙的。加上现在又不忙,自然就不需要我了啊,爹爹又不给我发工钱的。”
似是怕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才来的,于是不停的找着借口。
祁辰笑了一声,“满庭芳能够请到初冬来帮忙,那是我们的荣幸。呼……好清凉啊。”
这时一阵风吹来,让他整个人都凉爽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他感觉脑子有点胀胀的,手揉了几下又因为没气放下了。
紧接着,一双轻柔的柔荑覆在他的头上,轻轻的帮他揉着脑袋。
祁辰感觉到很软,比起平儿的还要软,因为她的年纪小几岁,平日也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粗活,那双手就软软嫩嫩的。
按在头上很舒服,祁辰慢慢的放松了身体,看着河对面画舫。
约莫小半个时辰,逐渐缓过来了,祁辰便拍拍她的手,示意可以停下了,“多谢初冬了,有了初冬帮我,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彭初冬站在后面,双手交叠在身前,“以前爹喝醉的时候,娘也是这般帮他揉的,若是……若是祁大哥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初冬。”
“好,以后一定。”祁辰看不到背后彭初冬等着他紧张回应的表情,当他说出好时,整个人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脸上随即笑了起来。
清醒了些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兵马司那边如今不是什么非要他出面的事基本上他们都能拿主意了,也就不用每天去守着。
还不如在这跟她聊聊天,让她也坐在旁边,问道:“初冬最近在做什么呢?”
“在学算术,如今的户部那边用的是新式算术,这使得商户也要跟着用,爹爹从上个月开始便已经在使用着了,简单便捷清晰。听说国子监的人还用新式算学来解以前的题呢,我觉得好奇,也就跟着玩玩……”
说到日常,初冬的小嘴就停不下来,一时说着她的计算的事,一时说着满庭芳的事,或者是说着她弟弟的事。
总之就是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这一聊就是聊了一个多时辰。
是彭东海发现他们聊了这么久,茶水都喝完了,这才过去提醒,彭初冬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这般的晚了。
拉着女儿来到了一边,“你怎么拖着大人这么久呢?”
“久吗?不就是聊了几句嘛。”彭初冬低着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虽然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时间上的确蛮久的了,只能是感叹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彭东海狠狠的戳戳她的头,“大人很忙的,是看你这么好的兴致不忍心打断你,你也要为大人想想啊。”
“啊,那我是不是碍着大人了?”彭初冬马上担忧道。
祁辰这时候也走过来说道:“好了,老彭你也别怪她了,小孩子想说话,这不是很正常吗,还正好帮我打发了时间呢。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彭东海马上一副笑脸,“好,大人慢走啊。初冬,去送送。”
“哦。”彭初冬应道,然后和祁辰一同出去。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道:“大人,刚才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祁辰看着她认真的脸色,笑道:“没有,我挺喜欢听人倾诉的。”
喜欢……,彭初冬马上低下头,傻傻的笑起来。
送到门口之后,祁辰骑上马便走了,而彭初冬也一蹦一跳的回去,显然心情好极了。
在离开满庭芳之后,祁辰没有选择回去兵马司和侯府,而是来到了淮河边上。
他要去的地方,毫无疑问,春宵楼。
没有从正门进,毕竟再过几日便是要成婚了,他可不想明天的头条变成,震惊!堂堂准驸马,居然在下午前往春宵楼!是什么让他这么急不可耐,晚上都等不及?!
来到了春宵楼附近的一家酒楼,让伍良进去里面,找到李卿卿的侍女,就能够通知她自己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睡觉就是了,她们毕竟作息时间跟旁人不同。
等了一会儿,一脸豪华马车从春宵楼旁边驶了出来,而驾车的正是伍良,还在下面猛打手势。祁辰知道,妥了。
从酒楼出来,趁着别人不注意,跃上了马车,打开车门进去。
发现李卿卿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襦裙,正在打着哈欠。
“这衣服真不适合你。”进来第一句便是对着她的衣服指指点点,这衣服适合那些比较温柔小清新的姑娘。
而祁辰知道她的实际性格,所以觉得不合适。
李卿卿则是对他翻了个白眼,“那不知祁大人认为奴家穿哪件好呢,要不不穿如何?”
那嗲声嗲气的语气让祁辰鸡皮疙瘩掉一地,“好了啊你,正经点?”
“奴家这种人,怎么……正经得出来啊。”李卿卿前半句还嗲着,后半句就恢复原样了,近乎于喝。“说,叫老娘出来干嘛,睡得好好的,被你拉出来,还不许我有点小脾气了?”
“没事啊。”祁辰双手一摊,熟练的坐进马车里,跟她隔着一张矮桌。“就是一个多月没见了,怪想念的,就过来找你玩啊。听说当日你还去给我吊唁了呢。”
李卿卿一手撑在桌子上,毫无淑女气质的在挠着头发,她现在的模样要是被那些钟情于她的公子士子看到,恐怕就真的幻想破灭了。
“是啊,我在想,你个混蛋总算是死了,想去笑话一声。”说完还非常嫌弃的翻了一下眼。
说是这样说,但是平儿记得,她来的那日也是穿着素色,面无化妆,连带忧伤的哪里是来看他笑话的哦。
知道她是嘴硬,祁辰也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