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是不是发现有异常了?”邬维坐到车上后才问。
“嗯。”周景宸心里也有点打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钱乐如此惊慌。
车子很快就回到队里。
周景宸抱着邬维快步走到三队的办公室里。
小姐姐看到周景宸又抱着这个小女孩,双眼明灭不停,果然是周队的女儿吗?但听钱队和阿建说的又不太像呢。
“周队,钱队说您回来后让您直接去法证科那边。”小姐姐上前,“这位小妹妹就由我来帮忙照顾吧,好不好啊,小维维。”她故意叫邬维的名字,看周景宸有什么反应的。
周景宸侧了侧身,没有将邬维交给她,反而是转身就往法证那边去。
“不用了,她跟我一起去,你忙你的,找一下俞科长那边调点最近十年内失踪人口的资料过来,等下我要看。”他顺便给小姐姐布置了工作,省得她太闲了来和他抢绵绵。
小姐姐嘟了嘟嘴,收回手低声应了声是就垂头丧气的往资料科那边走了。
其实这种资料只要在电脑上打印出来就可以的,但是周景宸却说了既然资料科那边有纸质,为了什么环保节约,直接去借来看就行,不用浪费纸再次打印。
整个队就只有他这么个奇葩想法,因此他们三队是整个队眼里最抠的队。
周景宸带着邬杰邬维一路坐电梯到地下三层。
电梯叮的一声响,打开后便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通道,往日他们队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来这里的,毕竟这里可是放置尸体的停尸间,一般无事都不会想要来这里的。
也由于这里要放置尸体,所以整个地下三层的气温都比其他的楼层要低上至少五到十度。
才一踏进长廊,邬杰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下意识的看一眼邬维。
见邬维没有半分脸色变化,知道她并不怕冷,便挺了挺腰,运起身体内的元力来调节自身的温度适应环境的温度。
邬维的肉体每天都会运转元力涤荡梳理经脉,身体比起一般人都要强壮不少,因此虽然感觉到温度变化,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周景宸是个没有经验的,他自己常年锻炼,对于寒暑温度变化比起常人更能轻易适应,所以他没有感觉到冷,便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小孩可能会感觉冷。
带着两个小孩径直往停尸间走。
却发现没有人。
转身又往办公室走。
才走到办公室这边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乱糟糟的声音。
“快,将老朱抬到担架上,固定住他,塞毛巾了没?”法证科长大声的吼道。
“塞了塞了。”一个声音应。
“哎呀,快点固定住他,他又抽了。”钱乐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叫喊。
紧接着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周景宸快步走进去。
邬维挣扎着下来,周景宸倒也没有硬抱着她,此时的他已经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办公室里有四五个人,法证科的三个,钱乐和另外一个三队的队员。
地上躺着的不断在抽搐的是老朱法医,钱乐和队员正压在他的四肢上不让他乱动,另外法证科的人一个拿皮带,一个正打开一个简易担架。
只是钱乐他们竟然差点压制不住老朱,老朱像疯了般一直抽搐着,手脚以各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邬维从大人堆里挤进去,看到倒地的老朱,微微的蹙了蹙眉。
“哥,你去找一根针来。”邬维对跟在她身边的邬杰交代道。
邬杰点头,转身就在办公室里找了起来,没有找到就到了停尸间那边找。
那边针线还是有的,他赶紧的去拿了过去,还顺手拿了一瓶消毒液与棉花。
邬维接过经过邬杰消毒过的针,对周景宸喊道:“四哥哥,将他压制住了,”手指捏着针走到老朱的头前。
周景宸不知妹妹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便上前帮助钱乐他们将老朱的头与四肢压制住。
邬维一只手捏针,一只手凭空画符,符成落到针上,针落到老朱的眉心中间。
“你干什么?”法证科长一抬头就看到邬维的动作,这可不得了,吓得他赶紧的大喊。
邬维却是半分没有受到影响,手指很稳,手里的针直直的刺入老朱的眉心间。
不想老朱的头部竟然象有一层屏障般阻挡着针落下。
甚至还有丝丝黑气从眉心处逸出,缠住那根针。
“哼,不自量力!”邬维看着那丝黑气,一手捏针继续往下刺,一手继续画符,符成金光起,小手一压,那画出来的符直接罩到老朱的面门上。
“啊……”老朱痛苦的大叫起来。
随着他的大叫,邬维的针终于刺到了他的眉心的皮肤。
他忽然剧烈的扭动起来,头不断的想要扭动,避开那支针。
周景宸按着他的头,明显的看到他的表情狰狞可怕,那强力扭动的力道令他差点压制不住。
不过他也明白了,这老朱肯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道了,不然不会如此表现如此奇怪的,而且他现在怕妹妹,肯定就是与那些阴邪之物入体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的加了两分力道,两只手掌压着老朱的额头处,对邬杰叫:“阿杰,快来帮忙。”
邬杰刚才就想挤进去帮忙的,却因为老朱的身边已经有四个人了,根本就挤不进去,此时听到周景宸的叫声,他赶紧的蹲下,硬挤过去,双手按在老朱的下巴与脸颊上。
邬维的针直刺入眉心半寸,针上的金光顺着刺破的皮肤直追着刚刚冒出头又缩回去的黑气而去,小心翼翼的在老朱的大脑里捕捉着那恶毒又阴险的黑气。
此时的老朱却是经历着那个男尸的毕生经历。
朱超从小出生在北方靠近雪山的一个村庄里,他出生的时候天放晴,正好是雪融的那天,父亲很高兴,希望他将来如超人一般强大,便给他起了个超字。
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头顶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而妈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死了,最后虽然抢救过来了,却还是去了半条命。
从此落下病根,做不得重活,田里的活便全部都落到了父亲的身上,姐姐们读书到高中就不读了,都去了外地打工,每月固定的寄生活费回来,而哥哥考上了京城的一家一本大学,学费几乎掏空了全家的家底,所以他出生后并没有真的过上很舒适的生活,但还是衣食无忧的。
有了哥哥姐姐们的榜样,朱超也被父母期盼着能够靠读书改变命运,走出山村,为自己为家庭付出自己的努力。
朱超并不是很喜欢读书,但是他很聪明,读书的时候总是想尽办法找借口去玩,一开始还可以蒙骗得过老师和家长,因为他的成绩一直都保持着在班级上的前茅。
可是到了初中之后,学习任务越来越重,他贪玩的心也越来越得不到满足,便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欺骗家长和老师,几乎能够想到想不到的借口都被他用遍了。
那时刚好一些游戏机传到了山村周边,他跟着一些比较大点的狐朋狗友,迷上了游戏机。
甚至发展到为了筹集玩游戏的钱,他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一次失手被抓后,他的所有谎言都被曝光了,而这时的父母和老师才知道,那个在他们眼里学习不错,却家境不好,身体不好,家务压力很大的孩子竟然全是谎言编织而成的。
父母蒙着脸觉得羞愧的将他从接回来,然后迎接他的是父亲的扁担和一顿几乎要了半条命的毒打。
他哭着求饶,说自己知错了,这样才求得母亲心软的帮忙哀求父亲住手,之后被禁足在家一个月。
初二期末考试时,他果不其然的失利了,成绩一降再降,老师与父母失望的眼神还有指责,都让他这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心蒙上了一层层的仇恨。
一气之下,他偷了家里所有钱财,带了几件简单的衣服,离家出走了。
自此,他再没有回过一次家,也没有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辗转来到南方,这里的生活更加的五光十色,看得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是眼花缭乱。
从北到南的这一路上,他凭着自己的聪明,还有经常在社会上混混的口才,倒是和一些同是怀揣发财梦想的人做了朋友,这些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其中有一个常年穿着道袍,却满脸落魄的中年男人对他犹其好,一直说他是一个有慧根的人,想让他跟着去学道。
可惜他志不在此,便也没有答应,不过那人为了说服他,一路上也和他解说过很多玄学上的知识,甚至还有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也说了不少,目的就是想要吸引他能够跟着学道。
最终,两人还是在南方的某个城市分道扬镳了,道士给了他一些所谓的护身宝贝,其中就有那根小半截的木头。
这小半截木头有何作用朱超不知道,但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让他能够脱困。
于是他便将木头直接挂到了身上,随身携带。
来到南方后,他连初中都还没毕业的一个小孩子,又能够找到什么工作养活自己,将从家里带来的钱挥霍光后,他便成功的成了流浪者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