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躺在炕上,看着黑暗中供桌上的七盏油灯还在亮着,韩天接着这微弱的光,又看了睡在左边的李村长,他枕着一块玉石枕头,盖着粗布被子,睡得很安详,韩天翻身朝向门口,看着漆黑空旷的屋子里的那一点光明,韩天陷入了沉思。
韩天想的是村子里的秘密,以及村长的行为,村长和自己四伯有什么关系呢,村子里发生过什么,十月初一的夜晚怎么了,韩天翻身又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喵呜,喵呜”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明显是从门外传来的,这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气息,猫叫就像鬼哭一样难听。韩天闭上的眼睛正有了一些睡意,但被这隔着一扇木门的叫声吵的睡不着了。
韩天扭头又看向了原本睡得正香的李村长,李村长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李村长的嘴角动了动,他似乎在对韩天微笑。
“李,李”韩天有些恐慌的看着李村长,他被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对李村长说。
“嘘,不要说话,等着,它会走的。”李村长此时表情严肃,他轻轻的对着韩天说道。
“嗯。”韩天也答了一声,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李村长。
夜色越来越沉了,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乌云厚厚的一层遮盖在村子的上空,没有风,也没有虫鸣,死寂,村子此时仿佛无人居住,猫叫声划破夜空,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李村长家里屋门外,一个长着猫脸的老太太在门外叫着,叫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动静,就瞪大了长着竖瞳的绿色的猫眼,它贴着门缝,往门里看去。
门缝很窄只能看到一条线,这个老太太依旧没有放弃,如同以前一样,它仔细的看着门里的情况,入目所见,就是正对门中的在七盏油灯映照下的供桌上的斗姆神位,老太太有些恐惧和不甘心,它知道自己今晚又不能进入了,猫叫声忽然从它的嘴里发出,凄惨而绝望。
猫脸老太太不甘心的又在面前绕了几圈,提高声音叫了几声,就忽然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快步蹿上土墙头,上了房顶,又很快不见了。
从猫叫声吵醒韩天直到猫叫声离开,期间不过几分钟,可是韩天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他并不害怕门外的猫叫,而是对于李村长的行为越发有些不理解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躺在炕上的李村长忽然起身在炕头摸了一阵,就摸到了绳子,随着轻轻的一声响,屋里重新被灯光照亮了,这暗黄的光芒洒在地上,墙上,韩天赶忙用手挡了一下光,不至于太过刺眼。
“韩天,明天你就走吧,今晚你也看到了,村子里不安全了。”坐在炕头一脸沉重的李村长对韩天说。
“李伯,这是怎么了?猫,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天疑惑的也掀开了被子,坐起了身,看着对面的李村长说。
“孩子,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猫,是个老太太变的啊,没想到她晚上又来了,还是在十月初一的晚上,她不甘心呐。”李村长眼神有些恐惧,他起身下了炕,从桌子上把自己的烟袋锅子拿了过来,从吊着的布袋里挖了一小勺烟丝放进烟锅里,又划了一支火柴点燃,李村长拿起烟锅,砸吧砸吧的抽起了旱烟。
火星冒出,李村长又吐出了烟圈,这旱烟的味道太过浓烈,韩天觉得有些上头,他有些头晕和嗓子发呛。
“李伯,这太呛了,你还是少抽点对肺好。”韩天捂着鼻子,他被呛的直咳嗽。韩天离得李村长很近,这烟雾第一时间就飘到了韩天身边,韩天也不是没有见过抽旱烟的,可他总是离的比较远。再者,现在生活日渐富裕,人们都开始抽纸烟了,只有年纪大的才会抽旱烟。
“你小子,好好休息吧,明天送你回县里。”李村长又砸吧了几口旱烟,很享受的靠着炕沿对着韩天说。
“太难受了,我还是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吧。”韩天说着就捂着口鼻下了床,他的外衣裤被他一把抓在手里,韩天头也不回的一手捂鼻子,一手拿着外衣,大步走到了门后,韩天用力打开了杠子。
门开了,夜晚有些寒冷的空气送了进来,闻着新鲜冷冽的空气,韩天呼了一口气,这气立马就变成了白色的水蒸气,韩天觉得身上有些冷,赶忙穿好了衫子和裤子,这才感觉好多了。
韩天回头看着依旧坐在炕沿边吞云吐雾的李村长,这屋里的空气变得充满了烟味,韩天又看了看黑暗的门外,他还是决定出门散散步,等一会儿屋里烟雾散了,再回来睡觉。
院子里很寂静,可以听到风刮过的声音,秋风扫着残叶刷刷作响,秋虫的鸣叫更显寂寥,漆黑的夜晚,韩天穿着单薄的衣服,他感到了寒冷,韩天有些哆嗦的出了门,在里屋附近有光的地方转圈圈,韩天不住的往手上哈气,他搓着手,跺了跺脚,好让自己觉得不那么冷。
“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从较远的大门处传来,同时还有火把的光芒,看的出来,有好几个人,火把分散移动间,一群男人脸上写满了恐惧。
“这可怎么办啊”“这下完了”几个年轻男人面目惊恐,手脚无措的互相看着,他们都觉得有些害怕,又有人上前敲响了李村长家的大门。
“村长,李叔,你快出来啊,出事了,刘叔宁德死了,他自尽了。”一个年轻人见敲不开门,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什么,刘宁德死了”原本自在抽着烟的李村长听到了大门口一个年轻人的叫喊声,他面色大变,手里的烟锅一个没拿稳就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当啷一声,李村长有些不敢置信,他慌忙间滚下了炕沿,有些惊慌的跑出了里屋,向大门口跑去。
韩天正在院子里散布,他听到了门外的叫喊声,猜想是村里有事,而当他听到刘宁德死了的消息的时候,韩天第一时间是迷惑的,他不知道刘宁德是谁,为什么要自尽。
直到原本在屋里悠闲抽烟的李村长有些着急的跑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韩天才觉得事情可能有些眉目了,这刘宁德不会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个苦苦哀求,让他见女儿一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吧。韩天思考着,他考虑了几分钟,就准备也出门看看情况。
“李叔,你终于来了,这可怎么办呀。”一个小伙子面带愁容的看着李村长说。
“慢慢说,不要急,那刘宁德是怎么死的?”李村长此时有些喘气,他很快镇定下来,对着这个小伙子说。
“原本在村口时你让我们把刘叔关起来,跨可他毕竟是我们族人,我们只能软禁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他完全不接受,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也不说话,躺在床上面色呆滞,我们几个轮流劝他,可是都没有结果。”
“后来到了深夜,轮班的人睡着了,等到他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屋里有血腥味,小王急了,他进去看了眼,发现刘叔竟然上吊自尽了,白布就挂在大梁上。”
刘叔的面色青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面色痛苦,舌头伸长,他的身体就直直的挂在大梁上,他脚下还有一张踢翻的长凳,小王吓坏了,尖叫着跑出去通知了我们,我们这才赶忙来通知李叔你啊。”
“李叔,怎么办啊,这刘叔不会变鬼回来报复我们吧。还有刘云霞啊,父女两个,我们招架不住啊。”这个小伙子激动的看着李村长,快速说完了事情。
“是这样,你们所有人都和我先去祠堂祭拜,然后再去给刘宁德收尸吧。不要怕,祖先会保佑我们的。记住,心诚则灵。”李村长听完这个年轻人的话,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他眉头一皱,就有了办法,郑重的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一群人说。
“好吧,希望如此。”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李村长说话,他的脸色平静,不由得轻声自语了一句。
“走吧。”李村长一挥手,带头转过了身,一群人打着火把就要离开大门口,走到村里的道路上了去了,韩天刚才就已经站在了门里靠墙悄悄的听着李村长和这个小伙子的对话,韩天有些意动,想到女鬼的委托,韩天下意识就认为李村长等人不是好人,他决定冒险一试。
“哎,对了,小胡,你就不用去了,今晚看着韩天,明天送韩天和那两个妇人到公路那里,那里有公交,记住,看着他们上车,好了,你去吧。”李村长走了有几十步,忽然回头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严肃的吩咐道。
“好的,李叔,你就放心去吧。”小胡艳俗的答应了李村长的吩咐,李村长点了点头,和其他人一同走到了村里中心去了。
“哎,你要到哪里去?你是韩天吧,我是胡虎,我们进去吧。”胡虎拿着火把,看着韩天因为李村长走远,而有些着急准备出门的韩天,他严肃的挡在韩天面前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韩天有些憨笑着,边说边躲开胡虎的阻拦,准备追上去。
“你死了心吧,我们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乡人来管。”胡虎打着火把移到韩天面前,看着憨笑而脚底走的很快的韩天有些不怀好意的说。
“我要走,你还能拦我不成”韩天几次三番的躲闪都被胡虎挡住了,他有些烦躁心急,不由得有些火气大,语气不好的对胡虎说。
“哦,那你来试试吧。”胡虎有些讽刺的对韩天说道。
胡虎看着就是一个身体很健壮的小伙子,他有一米八的个子,长着一张憨态可掬的圆脸,短头发,大眼睛,厚厚的嘴唇,一笑就露出了一嘴大白牙。
“那我来了,你可不要后悔。”韩天看着面前的胡虎,他感到有些棘手,这胡虎很壮,是肌肉爆满的那种,韩天心里有压力了,但他嘴里还是说着大话,强行镇定。
“来吧。”胡虎豪气的对着韩天说了一句话,二人的眼神交汇,似乎有了火花,这一瞬间,韩天有了战意,二人的局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