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从盆子里拿了一个丸子喂进团子嘴里。
翟思羽双手托着下巴,“这还用我说?”
谢兮兮想了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吧!”
翟思羽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问道:“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谢兮兮愣了一下,很快想到年夜饭的那天跟翟思羽说的话,她点了一下头,“真的。”
接着她将最后一个牛肉丸子喂进团子嘴里,将手上的乳白色橡胶手套取了下来,搭在装牛肉丸子的塑料盆上。
然后微微侧过身子面对着翟思羽。
翟思羽沉默了几秒,双手环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看着谢兮兮,迟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兮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是重生的,前世这些事她都经历过。
不说翟思羽会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肯定会觉得她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翟思羽看谢兮兮不说话,又说道:“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她并没有怀疑谢兮兮那话的真现实,她只是想知道谢兮兮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
她想问问谢兮兮他过得好不好?为什么离开这么多年都不会来?这些年他有没有想过她?
谢兮兮想了下,回答道:“也不是,只是在想怎么说才会让您别那么难过。”
翟思羽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外面结婚了?”
谢兮兮怔住了,她没想到翟思羽会有这种的想法,不过很快她又能理解,毕竟她刚刚那话确实很令人遐想,翟思羽会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
她连忙解释道:“不是,您也不想想,如果他结婚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跟您说他最迟今年年底就回来的事。”
翟思羽揪着的心放下了,“那你的意思?”
谢兮兮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您也知道我是一名黑客,以前也没少接单。不久前我就接到了司徒小叔的单,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接任务了,如果不是看到是司徒小叔的单,我也不会接。”
其实谢兮兮根本没有接过来自司徒俊泽的任务,都是她胡乱编的,她知道司徒俊泽的事,都是前世了解到的。
翟思羽不疑有他,“她让你帮他做什么?”
谢兮兮:“寻找一种药,已经绝世的药。”
“药?他找药干嘛?”翟思羽眉心微蹙,轻声呢喃道。
谢兮兮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年司徒小叔根本不是去游历,他是中了一种特别罕见的毒。”
“你说什么?”翟思羽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中……毒!怎么会,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而且整个华国药物研发当年,谁比得了司徒枫,他为什么要离开?”
谢兮兮:“因为那种毒发作起来特别吓人,他不想让你知道,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呵……这个笨蛋。”翟思羽先是笑了笑,然后突然就哭了,抽抽噎噎的埋怨道:“他难道没有想过,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对我不闻不问,我也一样会伤心会难过,会担心他是不是有了别人吗!”
到最后,她几乎泣不成声了,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在所有人面前强颜欢笑,可是她那乐观的表象下的那颗心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那颗心早已经被这周而复始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折磨得千疮百孔了。
谢兮兮将手帕递给翟思羽,“小姑。”
翟思羽接过谢兮兮手里的手帕,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可泪水就像是决堤的大坝一样,怎么擦也擦不完,反而越来越多。
谢兮兮默默地看着翟思羽跟脸上的泪水决斗着,她没有去劝翟思羽别哭了,她知道这些年翟思羽其实过得很不快乐,这样哭出来总比她强颜欢笑好。
许久,翟思羽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她渐渐止住眼泪,将眼角的泪水擦掉,她才看向谢兮兮,“抱歉,我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谢兮兮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其实很能理解您的心情。”
翟思羽刚刚止住的泪水,因为谢兮兮这句话,有流了出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只会不断地催她忘记他,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呼~你这丫头,不作的时候没想到还挺煽情的。”她抬起头,想要让眼泪倒回去。
谢兮兮轻笑一声,“以前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翟思羽用手帕吸干眼角的泪水,然后看着谢兮兮,回答道:“没有,其实我也能理解你当时的抗拒,毕竟你当时并不爱子谦,而且你那个时候还有爱人。别说了你了,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虽然做不到你那么……”
翟思羽话一顿,似乎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谢兮兮一样。
谢兮兮等了一会,见翟思羽似乎还在纠结,便替她回答道:“粗俗。”
翟思羽没有采纳谢兮兮提供的词,继续说道:“天不怕地不怕,我可能会更偏向于沉浸式的抗议,比如冷暴力。”
谢兮兮不禁想到翟思羽的前世,前世她不就选择沉浸式的抗议吗!只是最后却害了她自己。
“人都说人生苦短,其实我不这样认为,一辈子是自己活的,我想它甜它就甜,我想让它甜味参半就甜味参半。所以……”谢兮兮拉着翟思羽的手,“对自己好一点,别让自己活得太苦了。”
翟思羽看了谢兮兮数秒,然后笑着点头,“嗯。”
谢兮兮没有再说话,回了一个微笑给翟思羽。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翟思羽突然问道:“你说那种毒发作很吓人?有多吓人?”
谢兮兮犹豫了一下,觉得翟思羽有知情的权利,便没有隐瞒,缓缓说道:“一冷一热,冷的时候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一样,热的时候又恨不得把皮都给扒了,整个人就像被烈火焚烧一样。”
“所以他才会离开龙城,去了一个昼夜温差大的地方,因为他那毒白天就整个人就像根冰棍一样,晚上就想烧开的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