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丝雨如愁

因为朱紫娟最后一个归来，当晚，王兰萍秉承梁如水的意思，给天云山苗圃研究院全体人员举行一个晚宴，当然，额外参加的仅为王兰萍她们几个高级管理人员。苏玉香还没有回来，就是回来，梁如水也不会让她参加，因为她与此事无关。张清秀临时任命于月荷为天云湖的负责人，接替张清山的位子，主要是张清秀想讨好梁如水，所以，于月荷也来参加。

钱开道发现，这里他带的队伍比国华天文大学时人还多，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不管是花钱还是奖金，再也不用申请和繁琐的手续，梁如水为他提供的全是先斩，不用奏，是报备制度。如果研究再向前迈一步，他们就可以获得巨大的成功，当然，因为他一次不理智的出走，境外机构己经有了他带出去的样本，不知道现在研究到什么程度。

朱紫娟推着钱开道，缓缓到了主席发言台，王兰萍是主持人，她说：“下面，有请我们天云山农场发展核心部门，天云山苗圃研究院钱院长讲话。”

钱开道向各位扫视一圈，发现梁如水静静坐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尤如当年他第一眼发现他作为学生时一样沉稳。却不曾想，梁如水从他开始向上移动时，一直在观察他的师母，朱紫娟的背影真的看不出徐娘半老，前天，他还在她的身上无恐游走。钱开道的眼光过来前，他自己却将目光飘向了别的方向。

钱开道说：“诸位同仁，我们能走到现在，实事求是的说，大家在以前的岗位没有混好。至少，以前的环境没有给足让你们全身心投入的理由。天云山，绵延上千公里，生态系统齐全，完全可以满足我们大家下一阶段生活、娱乐。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正在而且很快会建成涵盖医院、学校在内的所有设施。目前，我们的财力水平可以将建成的设施体量不一定最大，但，质量一定是最好的，没有之一。为什么我敢这么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不管是医院，还是学校，如何判断质量？当然是工作在其中的人的质量。我们现在拥有的，以后还会根据需要补充的，全是一流没有受过污染的人才。为何没有受过污染的人才质量更高？因为那些在现在框架内混得好的，比我们在座的多一份所谓的情商，是一种最不靠谱的东西，何谓情商，我的理解，就是随波逐流。工作，尤其是一流工作，一旦融入杂念，大家也能想得出，还会是一流的结果吗？一定是一个权衡后的结局。”

轮椅后的朱紫娟借着帮他添水，悄悄阻止钱开道发挥，虽然这里是大山，可说出的话，她知道，不好收回，她应当更知道，做过的事，也难谈悔。她能看到梁如水，正如梁如水的眼光也在她身上停留过，远远的，她知道自己的玉面虽然不如张清秀她们如粉，但，雍容，会场上她应当算是娇好的，找不到钱开道也说过的，之一的姐妹。

这么多年，钱开道从来没有淋漓愉快的说了一番他以为的实话，听到了朱紫娟的阻止，他一下清醒了不少，接着，他例行的讲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酒词后，宴会进入了高潮。梁如水是事实的主角，大家都知道，王兰萍她们当然不会在此大庭广众之下与梁如水表现熟络。灯光不是太明，胡月红以为不会有人注意时来到了梁如水的面前问道：“那个张清山人到哪里去了？”梁如水看着不远处的王守柱说：“怎么？还想看到他？为了你的安全，我将他送去军营了，怎么？王守柱听说了？”

胡月红说：“只要你嘴闭上，他怎么可能听说呢？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沾了外腥，我只是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她们的算计，是哪个出的主意？你提前知道吗？不会是你以前看上我，设计的一个圈套吧？”梁如水不想回答她的可笑，可是，看到王守柱老实的样子，却娶了一个忠诚的女人，他还是礼貌地对胡月红玩笑说：“如果对我还有不忘，我可以找时间再成全，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你家里有镜子，就是宴会上的女人，比你，你还会认为自己颜高一筹吗？”

胡月红向四周看看，她原是一个妇道深重的人，可经张清山稍一开发，尤其是梁如水的充分使用，再遇到王守柱时，她再也没有以前的那样的投入与守份。她渐渐明白，为何封建士大夫那样要求妇道，原来，不能让女人放开尝试。奴隶制时代，是男权，他们肯定知道，女人也会比较。有过梁如水后，胡月红有些思念以前曾经听说过的母系社会，那应当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过程，女人可以试婚，试到梁如水也不一定就停止。

快到晚宴结束时，纪书芸的人匆匆过来，叫走了梁如水，纪府成在招待区，苏玉香在边上陪伴，几天不见，苏玉香面无多少表情，倒是纪府成，一脸沉重。苏玉香出去后，纪府成说：“小梁，你与那西国首相见面后，没有到我家，可我还是听说了。以前，我可是提醒你，对外交往不是小事，你要慎重，此次事态的动机我还不清楚，我们的对外活动需要你对见面的实景做一些说明。”

梁如水问道：“我的行动包括现在的生活环境，是不是你故意报告的？”

纪府成说：“人在江湖，那么大的资金突然向此处集中，就算我不说，也过不了多时就会被知道。小梁，这不是重点，就算你真的有闹海的本事，大闹天宫的后果不还是一个弼马温就解决了吗？当前，对你可以施行五行山的酷刑的机构不止十个，我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没有现有的环境大树，你一天也别想安份。不是忌惮我们的国力，那西国会怕你的不成熟的、小剂量的托单神器？”

梁如水问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纪府成说：“明面上当然是为天云山支行剪彩，对你，是让我提醒你，以后的涉外事件要汇报，来不及的，事后要详细说明。对当前研究的成果要及时告知，这是最低要求，考虑到各方面因素，以后我是联络人。”

梁如水说：“如果我继续事事报告，与我在国华大学有什么区别？那我还一个人费这么大周折图的是什么？我需要自由，不需要束缚，我对你纪行长是尊重，不是服从，我不需要命令，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重新启动B计划，我们到此为止。”

纪府成说：“小梁，你还年轻，和尚能跑，你能不再建庙？妥协，也是生活的本领，只要你不是一个人，这家么大的群体，可能不产生动静吗？何况还有设备。当然，生活是需要智慧的，报告要报，但如何报，时间节点？发展节点？如何报，还不是取决与你，给你这么大的自由己经不简单了，知足吧。我们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难得有你这可以提振士气的精英出现，要千古，不要追求只是一现。”

说话间，纪府成没有自带厨师，而是听任苏玉香安排一些简餐，梁如水推说宴会没有结束，离开了。在纪府成的示意下，纪书芸跟了出来，梁如水回头看到了苏玉香失神的夜眼。

纪书芸紧走几步说：“不要再看了，她不属于你，她是个功利性极强的女人，这才几天，她的男人出来了。与你，与我爸不知道是不是最后时光，听说她男人是个医学上的专才，也会到天云山？是她因为你，还是他因为她？”

不是书面表达，梁如水一时有些绕，可能也是没有心思听，他不太高兴地问道：“你爸真的不是好东西，我认真待他，他却将我当成了商品。”

纪书芸说：“你这样评价他合适？他也是生存之道，与你上山的选择有两样吗？每个人只有站在自己的角度，你如果想保密，应当选择信任的人，如果你后悔，只能说明你认人不清。”

梁如水不想说话，他知道，纪府成的话有道理，如果天天哪个方面都提防，这要花费太大的精力，有人帮他做好外围，对天云山的发展是一件好事，对研究院的工作也不是坏事，可以将工作面放在这里，核心研究需要再找一个地方。

除了研究，因为身体不方便，钱开道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他放开从来没有放开的酒量，梁如水到了时，他己经不太清醒。朱紫娟看到梁如水带着一个如花的，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气质高贵的女人进来，愣了一下后说：“小梁，你院长喝多了，我送她回去，你和大伙招呼一下。”

她推着钱开道离开，内心有一闪失落，来到这里，虽然物质上的条件并不差，可她己经发现，自己的男人只剩下名份了，再也不是国华大学的那种尊贵。宴会上也不时有人到他跟前，可只是例行公事般，没有诚心，更没有尊重，尤其是那些她保护的女人，更是离她远远的，可能回味过来了，认为在外出期间的放浪与无奈，事出之因如果有责可归，全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