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记错,乐岸出门,当时拿了钥匙。
所以现在按门铃的肯定不是他。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
“叮铃铃。”
门铃还在响,按门铃的人始终不回话。
夏薇染怂了,拿起手机打给乐岸。
心里一个劲儿希望他赶快接电话。
终于,电话通了。
“喂,你在哪里?”夏薇染问。
由于紧张和害怕,声音染上了一层浓重的哭腔。
乐岸以为他已经发生了些什么,不停安慰着,询问他究竟怎么了。
直到听到夏薇染安全无恙的消息,他才松口气。
不过在两人谈话时,乐岸的车总算到家门口停下。
他从车上冲下来。
打眼一瞧,按门铃的可不就是变态跟踪狂。
“你够了,这样做已经算是扰民行为。”乐岸说着,走上台阶,一只手搭在易睨肩膀上。
“我来找我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易睨不耐烦说着,想要推开乐岸。
两个人在外扭打起来。
夏薇染安静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声音。
走到窗户旁,看到两人在外面的空草地上打做一团。
她一时着急,立马从房间里跑出来。
“行啦,别打了!”
“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龟孙!”乐岸说。
“你来啊,谁怕谁。”易睨也不示弱。
最后这场架是怎么停下来的,都忘记了。
只有厉昂清楚。
他坐了八小时飞机赶到这里,看到的便是草坪上扭做麻花状的两个人。
上前好不容易将他们分开,自己也是累得精疲力竭。
“这个我带回去了,另外一个交给你。”夏薇染搀扶起乐岸说。
他离开的背影十分坚决洒脱。
厉昂都不清楚该怎么告诉易睨。
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
带着他回到下榻的酒店,厉昂帮他换衣服,让他睡安稳觉。
折腾了一宿,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这人却死气沉沉的坐在床上。
“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易睨问。
头上黑色的帽子昨天打架被掀掉,露出他一头柔顺利落的短发。
琥珀色的眸子沉了些,仿佛深不见底的沼泽。
“当然是我扛回来的,不然你自己能走回来吗。”
厉昂赤脚走在地上,拿玻璃茶壶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几嗓子喝完了一杯。
易睨总算是抬起头来,对他正眼相待了。
“多管闲事。”
这四个冷硬如石头一般的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厉昂并不感觉惊讶。
“如果你不是纠缠人家不放,我何苦如此。”他叹口气。
易睨挣扎着想要下床,但是一动发现浑身都疼。
厉昂皱着眉走到他身边,拿起桌上的一盒药膏递给他。
“别瞎逞强,身上的伤没好完全,今天哪里都不准去。”
“要你管我。”易睨一把推开他的手,还是要挣扎着下床。
厉昂只能伸出手控制他,同时恶狠狠的说:“你现在究竟清醒了没有?”
“我很清醒。”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是谁叫我过来的。”
“我清楚。”易睨难堪的别过脸去。
其实昨天只是打了架而已,不至于昏迷一宿。
可他就是在听到夏薇染把他冷冰冰丢给厉昂后,不是很想清醒过来。
“现在跟我回去,你不能继续呆在米国了。”厉昂讲。
“凭什么,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你打算这次要像之前一样把我送走吗?”易睨
别过头,目光炽热的盯着他。
“这不仅仅是我对你的要求,也是夏薇染的心愿。”
厉昂发现自己说完之后,易睨竟然抖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
“行李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今天就跟我回去。”
“滚,我死也不会离开米国。”易睨恶狠狠说。
如果他不愿意,并且不交出护照,身份证之类的证件,厉昂恐怕真没有办法把他强行捆回去。
他有些困惑的看着易睨。
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为什么不回去?你明明知道的,他不想看到你。”
“我留在他身边就好了啊。”易睨说。
这样就足够他心满意足。
“过分。”厉昂摇摇头。
他转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易睨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发呆。
过了一会儿之后,厉昂总算回来了。
可他一直沉默,空气变得更为焦灼。
也就是在当天夜晚,易睨见到了好久未见的父母。
也不知道厉昂究竟和两位老人家说些什么。
看他们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还是会有些心酸。
“你怎么把我父母也叫来了?”易睨撇过头问。
“既然我没办法劝你回去,如果换作是你父母应该可以了吧。”厉昂说。
同时,他看着易睨的父母,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温和有礼的表情。
真搞不清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笑面虎。
“小睨,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小昂说了一些。”母亲笑得有些勉强。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说了不正经的话。
“我不管你们究竟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来看我,总之我不会听你们的话,跟你们回去。”易睨说。
大概早就想到他会拒绝,父母并未多置一词。
反而是厉昂,他曲起胳膊肘,捅捅易睨。
“怎么说话呢?伯父伯母好不容易来一趟米国,你就是这样跟他们说话的。”
“如果是来劝我回去的救兵,你也不用在这里假模假意。”易睨没好气道。
厉昂脸上依旧挂着从容得体的笑。
他似乎已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主动绅士的从易家父母的手中接过行李。
带着二老以及他们那不争气的儿子坐上车开回酒店。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易睨差点就要相信他们只是来米国度假。
直到终于到达酒店,他们才露出真实面目。
“你的事情我和你妈已经听说了,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跟我们回家。”易睨父亲说。
“我不知道其他人究竟和你们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我不会离开这里。”易睨讲。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易睨伤心伤心道。
易睨只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说:“他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想带我回去,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