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萱有些失望,她想象中四万两银子应该是几个人抬进来几口大箱子,一打开满满都是银子,能晃花人眼。
可当春风把银子拿回来时,只有一个木头匣子,里面一摞轻飘飘的纸。
春风几人知道她想法时,笑得直不起腰。
“哎呦喂,我的小姐!就我们三个,四万两怎么能抬得动?更何况这么明晃晃抬进家里,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再说了,这么大笔数额,赌坊也不可能直接给银子啊!”
周静萱知道自己想左了,可这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想要体验经常在电视剧里的看到的场景,也是无可厚非的。
摸摸鼻子,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有损她作为小姐的尊严。
“首饰都赎回来了吗?”
“你看!”春风打开首饰盒,里面满满的耳环珠钗,一个不少。“尚书府里的东西不能轻易外流。小姐,只此一回,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知道知道。”周静萱敷衍的回答,自从交了心,春风越来越像管家老妈子,她有时都有点怵她。
四万两银子到手,她的想法也就可以实现了。
自从下药事件,她对家里总有种不安情绪。她归结于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在这个时代,想要拥有力量一个是做官,一个是有钱。女子不能进入朝堂,况且她家本身也是做官的,这条就行不通。那只剩下赚钱了。
她身无长处,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美食系统,于是开酒楼这件事就进入她的脑海里。
作为官家小姐,她自然不能抛头露面给人做菜,但她在纤巧会上一鸣惊人,倒可以作为金字招牌。在请上几个厨子,她略微□□□□,就可以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喽!
休息几天,她便开始在街上逛游,开酒楼地点很重要,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有三条。分别是东顺、西兴、南旺,西兴多是小商小贩,住的也是平民,不适合开大酒楼。
东边住官,南边住商,而在东南相交的处,就是最好的地方。
坐在茶楼里,看着对面酒楼。这酒楼就在她找到的最佳位置,按照她的推断酒楼的生意应该极好才是,可这家却是门口罗雀。周边商家生意却极好。
没等她想明白,街面上一阵吵闹。
“回来了!出征大军回来了!”
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好像发生了天大的喜事。
叫过一名伙计,周静萱打听发生了什么。
“客官,你不知道吗?北伐大军班师回朝了!已经入城了,他们都去看骁勇大将军的。”
北伐,她好像有点记忆。在原书中说过一些,北面胡奴人多次骚扰边境,烧杀掠夺,骁国公世子奉命镇守那里。去年,两边摩擦升级,骁国公世子借机攻入胡奴,将胡奴打得四分五裂,节节败退。
最后胡奴派使臣议和,承诺作为属国年年进贡。
皇帝大喜,封骁国公世子为骁勇大将军。
后期,大丰朝和匈虏交战,骁国公父子都到了边关,怀安王才篡位成功。
小说中英明神武,骁勇善战的骁勇大将军是什么样呢?会不会像电视剧里身材魁梧,满脸胡须?
看出她感兴趣,伙计道:“客官可也是要去看骁勇大将军?回京的将领会从这条街上路过,我们店里可是绝佳地点啊!”
周静萱好笑地看着伙计卖力推销,“那好,再给我上两盘点心一壶茶,我要慢慢等大将军过来。”说完又递过去一块碎银子,“这是赏你的。”
伙计立刻眉开眼笑,“好嘞,公子稍等。”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公子,给您换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吧,那里看得清楚。”
到哪小费都是有用的啊!
也许是大街上的人都去围观立功将领,二楼空空荡荡,只有角落一人趴在桌子上。
挑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伙计上很快将茶水和点心端上来。这里的茶和现代十分相像,都是用水泡开茶叶。
而且茶的种类不少,不局限于青茶、红茶、花茶,还有果茶。就是把果子炒熟晾干,需要时泡在水里,酸酸甜甜还挺好喝。她喝的就是梅子茶,酸酸的。配上甜甜的点心,感觉不错。
清冷的街道再次熙熙攘攘起来,一群人从远处跑过来,在街道两旁站满,像极了迎接偶像的粉丝。
咔哒,咔哒,马蹄声缓缓传来,还混杂着叫喊声。
“大将军!大将军!”
“魏将军!魏将军!”
“看,那个就是前锋,好小啊!有没有十四岁?”
一队身穿铠甲的将领骑着马,在人群簇拥下缓缓而来,时不时还有年轻姑娘将鲜花扔上去。
周静萱看得十分有趣,马上的将领看起来年龄多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十多岁。年龄大的倒是稳如泰山,几个十几岁的早就在这种攻势下羞红了脸。
这群人最前面是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青年人,冷着一张脸杀气外露,即便是长得不错,也没有什么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等等!
周静萱仔细看黑色铠甲人,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那个让她钻狗洞的人吗?
他应该几天前就到京城了,怎么今天才随军入城?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伙计!”叫住来添水的伙计,指着黑色铠甲人问道:“这个人是谁?”
伙计探过头去,仔细辨认一下。
“在最前面,应该就是这次北征大军的统帅骁勇大将军吧?”
他就是骁勇大将军?
“他叫什么?”
“骁国公世子郁落岩啊!你不知道?”伙计奇怪地问。
周静萱扯扯嘴角,连忙让伙计离开。
原来他叫郁落岩,她想起来那天男人最后喊的话,什么言。原来是郁落岩。
基本可以肯定那天的男人就是骁国公世子。她那天的糗事都被国公世子看见,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下去,等人群散去,便匆匆结账回府。
整整一天,周静萱一言不发坐在房间里,四个丫鬟来来回回看过好几趟,最后还是春风问出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一天都闷闷不乐的。”
“啊?有吗?”
周静萱这才发现自己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啊,是这样。我今天发现件奇怪的事,为什么东顺街和南旺街交汇处的酒楼生意那么差?明明周边其他家生意都很好啊!”
“你在想这个?”春风有些无奈,“小姐你不出府,自然不知道。这家酒楼的掌柜的为人刻薄吝啬,做的吃食不但缺斤短两,还不新鲜,不止一伙客人吃坏肚子。仗着后台硬,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渐渐的就没人去他那里,只有朝廷上的人偶尔去捧个场,才坚持到现在。”
周静萱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生意这么不好,他应该能卖吧?你说把酒楼盘下来的需要多少银子?”
春风失笑:“这我哪知道!不过以这个老板的为人,必然狮子大开口。”
确实机会渺茫,可她也总得试一试啊!
“明天你和我出去,找那个老板谈谈,探探口风。”
春风思虑半刻,问:“既要做酒楼生意,可要和夫人那说一声?”
“先不要。”周静萱摇摇头,“一是钱财解释起来麻烦,再有母亲一定不会让我做。况且府中不安全,我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说。”
次日,主仆二人换上男装,又叫上她院子的两个护卫,四人一路来到酒楼。
酒楼的牌子已经掉了颜色,看起到像极了百年老店,可周围的人都知道,店开了不到三年。
酒楼一楼没有一个客人,一个伙计站靠在柱子旁昏昏欲睡,掌柜的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咚咚咚!”敲了几下柱子将伙计叫醒,“你们东家呢?我们公子找他有事。”
伙计揉了揉眼睛,眼前四人皆衣着不凡,特别是为首的小公子,衣着华丽,奥气逼人。摇着把扇子,在店里转来转去。叫醒他的人寒着张脸,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到后面找掌柜的。
掌柜的是个矮胖子,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见人未说话先笑上三分,是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几位贵客找东家什么事?如果在下能效劳,也不用耽搁几位的时间。”
“这事你决定不了。”护卫冷声说。
掌柜的神情一滞,又笑呵呵地问:“各位,东家没在店里,要是找他等得时间太长,和不与我先说上一二,我也好为各位效劳。”
“我们要买下这家店,你能做主吗?”春风淡淡地说。
掌柜的一愣,随即回答道:“如果是这样,只能劳烦各位在店里面等候,东子!”叫来刚才的伙计,“招呼好各位贵客,我去找东家,去去就回。”
东子带几人到了二楼雅间休息,倒了茶水犹豫一下问:“几位可是要买这酒楼?”
等到肯定答案,东子又说:“这一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打过酒楼的主意,不过都无功而返。具体掌柜的要价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来买酒楼的人,没过多久都出事了。不是被人套麻袋打了就是家里被人砸了。几位还是离开吧,这酒楼不买也罢。”
这些话周静萱不置可否,而看着空当当的二楼疑惑的问:“这么大个酒楼怎么没看见别的伙计?”
“唉!”东子苦笑道:“酒楼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哪还需要伙计啊?东家苛刻,工钱少活多,其他伙计都走了。要不是掌柜的是我亲舅,我也走了。”
“那掌柜的怎么不走?”
“这酒楼就是他的啊!他哪里舍得啊?要不是三年前东家强买下酒楼,酒楼和至于这个样子?”
这其中还有这样缘故,也是周静萱没有想到的。
东子又说:“我舅当初被迫卖酒楼,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留在酒楼里。东家就让他做了掌柜的,不过这个掌柜的也是白工,几乎不给工钱。只要能留在这里,我舅也就认了。”
这歌东家属实是可恶,周静萱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登登登上楼声音。掌柜的满头大汗跑上来,“呼呼!几位,东家说了,酒楼要想买,就拿二十万两银子,然后再提后续。”
二十万两?他这是抢!别的商铺也就几千两便能买下来,他这是存心为难啊!
四人灰溜溜从酒楼里出来,不知道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眼里全是震惊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