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伯,沿着主路往里走。村庄星星落落点缀在这片大地上,这个时间男人们已经都在地里,只留女人孩子在家中。
村子表面看起来和其他村子没什么区别,可仔细看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神情麻木地看着他们,就犹如看见个常见的东西,而不是人。
还有一点周静萱觉得奇怪,村里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现在既不是春节,京城附近也没听说有这种风俗。难道是这个村子独有的吗?
“阿系!”她心中默默呼唤系统,“你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儿。”
这次系统没有和她多说,立即答应下来。
张伯引着二人一路来到村子最里面一幢看起来较为气派的宅子,宅子大门关闭,隐隐能看见里面有五六间大瓦房。
宅子门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看见张伯来了,立即做鸟散跑开。周静萱注意到,几个孩子看见张伯时,眼睛里透漏的不是敬畏,而是惊恐。
“张老爷不在,就委屈二位现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细节方面我们慢慢细说。”
周静萱二人没有异议,自然跟着张伯进了宅子。
轰隆隆大门开启,周静萱意外地发现,这门是精铁所铸,沉的很。要是被关在里面,很难逃脱。
瞟了一眼旁边的人,郁落岩面色平静,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没有半点诧异。
院子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在扫地,见三人进来,立即慌慌张张往里跑。
“跑什么?没看见来了贵客吗?还不来招待客人,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张伯呵斥老妇人一通,转头对二人赔笑道:“山野村妇,没见过世面,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这是尊夫人?”郁落岩问。
“不敢不敢!”张伯呵呵笑着,“她一个村妇,可当不起这个字。”转头又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起去沏茶!”
然后笑呵呵地叫要将二人带到屋里。
“这天儿还这么热,还是在外面找个地方凉快!”周静萱状做天真地说,眼睛在院子里扫一圈,看见西厢廊下有石桌石凳,“就那里吧,阴凉!”
张伯愣了愣,脸色有点不悦,不过还是挤出笑容陪二人坐到那里。
“你说的张老爷可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一坐下,周静萱便开门见山地问。
“您说的没错。前几年张老爷来总来庄子呢,最近两年就不怎么过来,听说是在外地的生意出了些问题。要不怎么会卖掉庄子周转呢?张老爷说,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尽快交易,他急着用钱。”
“我听赵武说庄子只要一万两?”赵武说的时候,周静萱都有点不敢相信,对于这么大个庄子,这简直太便宜了!
“唉!”张伯叹口气,“可不是嘛,庄子太大,不好卖,只能压低价格。”
“既然如此,还劳请张伯带我们去转转。毕竟一万两也不是小数目,我们也得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
这时,老妇人端上来三碗茶水,茶碗是普通的瓷碗,可端茶碗的托盘却不是普通的。
虽然看起来已经破旧,周静萱一眼还是看见一个怀字。这可是王府的托盘啊!
周静萱看向郁落岩,郁落岩微不可查点点头,示意她发现的没错。
周静萱心中烦躁,要说在这里她最不想接触的,怀安王排在第一位,没想到只是买个庄子,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二位先喝点茶水,休息一下,我再带二位去转转。”随即,张伯站起身对他们抱歉说:“我还有点事,外面有人找我,二位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然后我们就去看看。”
看着张伯消失在门外,老妇人也躲回房间里。院子里只剩下周静萱和郁落岩。
问了问茶水,将茶碗放下,郁落岩轻笑道:“你的运道还真不好!出门遇劫匪,买个庄子还能遇见这种事。”
周静萱也拿起茶碗,心中问:“阿系,茶水里有问题吗?”
“宿主,这茶水里有种毒素,可以令人昏迷,并且在三天内心脏衰竭而亡。”
这是要他们命啊?
抬头看相郁落岩的眼睛,郁落岩笑着说:“你也发现了?”
“可这是为什么?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周静萱疑惑不解地问。
“嘘!”郁落岩示意她安静,她立即收声不再说话。
嘎吱,这是有东西靠近窗棂的声音,极为微弱,稍有不注意变会被忽略过去。
“贤弟,你说这庄子一年能出产多少东西?这可是一万两啊!你要好好考虑考虑。”郁落岩突然大声说起来,冲着周静萱使了个眼色。
周静萱立即心里神会,“这不好说啊!外表看着不错,可实际也要看过才知道。张伯怎么还不回来?要不我们自己出去走走?”
“也好!”郁落岩附和着,“事情还是自己看的才算真。”
听见这话,屋里的人待不住了。老妇人慌慌忙忙跑了出来,大喊:“不能走!你们不能走!”
周静萱轻笑一声:“大婶,我要出去转转,为什么不能走啊?”
老妇人一下子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冷不丁看见桌面的茶水没动,立即说:“现在天热,你们再喝点茶水吧?”
郁落岩走到老妇人面前,“我们不渴,家里还有事等着回去,不想在这耗时间。告诉我们,张伯去哪了?”
老妇人明显松了口气,“他,他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你们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行。”
“那好吧!”周静萱笑着回答,在老妇人放松的时候,突然冲向大门。
老妇人大急,立即追过去。可惜被郁落岩晃身拦住。
哗啦哗啦,周静萱退了几下门没有推动,大惊:“这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郁落岩也是一愣,老妇人更是大惊失色,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郁落岩厌恶地踢了踢老妇人,冷声说:“别哭了!说吧,怎么回事?”
老妇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在那呜呜呜地哭。
周静萱蹲在老妇人面前,“你要是实话实说,也许还能活。如果什么都不说,我们便离开,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那下场你可想而知吧?”
这话果然好使,老妇人立即收住哭声,哽咽地问道:“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能离开这里?”
“你觉得呢?”
老妇人看见两人悠闲自得的样子,一点没有被困在这里的惊慌,便相信他们所说。神色挣扎片刻,一咬牙:“罢了,我说。”
原来她只是村里的村户,常年给他们做饭。而张伯就是他口中的张老爷,整个庄子都是他的。她并不知道张伯是什么身份来历,一来到庄子便带来二十多个手下,各个都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
一开始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把整个庄子看起来,不让庄子上的人随意外出。等了一年,张伯发现收成打不到预期便翻了脸,对庄子上的人非打即骂。村老出来阻止,他们把村老一家活活打死,村老的儿媳妇也被糟、蹋了。
又有几个小伙子冲出来抱打不平,也被他们人给打死。他们这个庄子较为偏僻,衙门里的人很少会过来。他将死人扔在野地里,等着野兽撕咬吃掉,然后向官府报告说是遭到野兽袭击。
他们说什么官府也就信什么,而且怕这边会有野兽,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过来过。
张伯怕事情暴露,不允许庄子里的人离开半步。所有来到这里的外乡人人也都被他们打死。声称是一伙叫做“烈火寨”的土匪做的。
死的人少,而且都是平民百姓,官府也懒得查,也就这么过去了。张伯从中发现商机。
他命手下去周边寻找没有背景的普通商人,谎称自己卖庄子,扣在庄子里,逼问出家里情况。他再带着人杀到对方家里,灭对方满门,把财产都抢了去。事情全都推到那个莫须有的“烈火寨”身上。
但京城周边这种没有背景又有钱的人不多,他好长时间才能物色到一个。在周静萱之前已经一年多都没有物色到好人选。
周静萱听到这都快气乐了!
没背景?
她一个尚书千金成了没背景的了?
对了,再加个骁勇大将军。
也就是她嘱咐过赵武,买庄子的时候不要提尚书府。就说是外地商人向来京城立足,先买个庄子暂时立脚,没想到就遭遇这种事?
“那他们是在等茶水里的药效发作?”
“嗯!”老妇人点点头,“你们晕倒,我就给他们发信号,他们就回来了。”说着,她又苦着脸望向大门。“往日里他们并不会锁上大门的,今儿个怎么会将大门锁上?不会是要连我一起杀吧?”
郁落岩脸色凝重,问道:“你确定上几次他们不会锁大门?”
老妇人十分确定的点头,“是!信号就是我出大门敲锣。”
“不好!此处危险了!”郁落岩拉着周静萱就要从墙上离开,老妇人大哭大喊的拦住他们,“你们不是说带我一起走吗?不能扔下我!!”
这时墙外传来嘈杂地脚步声,还有不少男人的叫喊声和大笑声。
哗啦,大门的锁链打开,大门被推开。
张伯一脸阴笑,后面带着二十多个手拿大刀的壮汉走了进来。
“二位贵客这是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