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日来吃火锅的人络绎不绝,牌子至少能发到三百多号。
芙蓉阁的生意红火,连带着周边商铺的生意都变好。等位置的人时间长的还能回家,时间短的只能在这附近逛逛,等待芙蓉阁的伙计通告,这其中在对面茶楼等待的人最为多。
三楼两个雅间只开放一个,另一个是东家专用,偶尔周静萱也带着周尚书周夫人来酒楼里换换口味。
作为另一个股东的郁落岩,也勉强算是东家之一,也带着同僚下属来过两回,渐渐的也传开他是股东的事情,本来还想搞些小动作的人也偃旗息鼓。
骁国公夫人知道这事,和儿子闹了好几天,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上回来找他的姑娘?上回有个姑娘来找他,整个府里都传开了。当天骁国公夫人就想过去,被骁国公拦下来,怕她吓到人家。
郁落岩实在看不住母亲,只好承认。骁国公夫人当即就要命人准备东西去提亲,被骁国公好说歹说拦了下来。
“周尚书家要是提亲可不是简单的,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骁国公夫人很奇怪,“这周尚书也是朝中大员,去他家提亲怎么不简单了?”
骁国公才把有关怀安王的事说了一遍。其实骁国公夫人早就听说过这事,这不过当时没有上心,是谁家的没有仔细听。现在听来,也皱起眉头。
“怀安王是当今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分信任宠爱。我即便不怕他,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他。落岩这个事,还是再等等看吧。”
骁国公夫人听闻叹息一声。
父母的讨论,郁落岩自然不知晓。他还在头疼呢!
原因还是震动整个京城的大案——户部员外郎陈高义全家毒杀案。
这案子是刑部同大理寺共同审理,而现在的大理寺卿萧宇文是骁国公曾经的部下。
这个案子极为复杂,近一个月,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任何头绪。
案发当日,恰巧是陈高义夫人的生辰,全家喜气洋洋。在家中摆上酒席庆贺。第二日,户部官员发现陈高义没有去报道,几位和陈高义交好的官员便相携来找他。
巧了好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几人感觉有些不妙。立即找到京都府四城卫,四城卫统领带着二十多名手下砸开陈府大门。
里面安静异常,看门的下人嘴角流血倒在一旁。院子里也有不少仆从和看门人一样,倒在那里没有呼吸。院子的饭菜还没有撤下去,上面鸡鸭鱼肉什么都有,酒罐子也倒的到处都是。
看见院中景象,几人心中都是一凉,四城卫统领面色沉重命令手下开始搜索,他已经有不妙的预感。
不出他所料,手下在后院找到陈高义极其夫人的尸体,他儿子儿媳的尸体。不止如此,丫鬟,嫲嫲也都死在房间。整个陈府一百三十二人,无一活口。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四城卫统领立即上报京都府尹,京都府尹上报给皇帝。
皇帝大怒,命大理寺和刑部办理。
大理寺卿萧宇文查了近一个月,除了知道陈家人是中毒而亡,其他亦无线索。眼看皇帝就要降罪,想到曾经小世子足智多谋,便求到府上。
郁落岩翻看卷宗,里面详细介绍陈家人死亡状态,虽然知道是中毒,可这中毒从来没有见过,便无从查起。
“所有的饭菜检查过,都没有毒?”合上卷宗,郁落岩问。
“每一道菜包括装菜的盘子、使用的碗筷、喝点酒水全都检查好几遍,没有发现有毒。”萧宇文一脸愁容,就是因为这个,连中毒方式都找不到,怎么会有头绪呢?
郁落岩想了想,突然想到烟雾弹,立即说:“地面、桌子在检查一遍,确认是否有毒。”
萧宇文愣了愣,他不明白检查桌子地面干什么?难道死者还能舔桌子不成?
“毒烟!”郁落岩提点道:“如果下毒人用的是毒烟,地面桌子应该还能有残留。”
萧宇文眼睛一亮,立即吩咐手下人去查。
“另外,也可以从动机入手,你再查查这段时间有什么人与陈家结怨。”
萧宇文点点头,心中有案子他再也坐不下,谢过郁落岩便匆匆离开。
没想到过了几日萧宇文有垂头丧气回来,地面桌子根本没有任何异常,陈家结怨的人不少,能有动机杀人全家的几乎没有。
这下郁落岩也头疼起来。
庄子上的事情渐渐走上正轨,朝廷的第一批订单已经送来,周静萱安排宋小武,也就是双腿残疾的小木匠负责。退伍下来的残疾士兵在宋小武的培训下技术初见雏形,应付一些简单的没有问题。
周尚书知道周静萱的事,有些复杂的感叹:“萱儿可真真正正诠释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这种大事很多男儿也是做不到。”
他在皇帝面前越发有脸,也越发喜爱周静萱。在家里周静萱的自由度和话语权几乎不逊于她的兄长。
这段时间,她发现父亲偶尔会流露出悲伤,往日不回来家中的户部官员也频频进出。特别是一名花白胡子的干瘦男人,每每流露出悲伤同时又带着恐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恐惧越演越烈,甚至都有些遮掩不住。
“父亲,喜欢穿驼色衣服,花白胡子的官是谁啊?”周静萱好奇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闺阁中的女子还是不要和外男有过多接触为好。
“就是看见几次,感觉他比其他人还有伤心。”周静萱接着又问:“父亲,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您和这些官情绪不大对?”
“你可听说前段时间的毒杀案?”周尚书问,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传开,他也不怕告诉家人。
“隐约听过一点,好像是有个官全家都被人毒杀。难道那个官是你们户部的?”周静萱很是惊讶,没想到父亲身边还出现刑事案件,不由得开始担心他的安全。
“是户部员外郎陈高义。”周尚书皱着眉叹口气,这段时间大理寺和刑部天天到户部来问,他们几乎无法正常办公。他们也不能不配合,毕竟这件案子皇帝极为关注,而且他们也想找到凶手,为陈高义报仇。
“那凶手找到了吗?”周静萱好奇地问。
周尚书摇摇头,“一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有。”皇帝已经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训斥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中毒不外乎三种途径,食物,空气,接触。不知道究竟是那一种啊?全家中毒,空气的可能性比较大。
想归想,这种朝堂上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关心的,转眼间就抛到脑后。
芙蓉阁生意兴隆,周静萱又想发展发展甜品事业。姜云的妹妹姜雨各式糕点做的有模有样,也开始在酒楼里出售。
莲花酥、芙蓉糕、马蹄卷,一个个精巧别致的小点心深得各家小姐的喜爱,甚至都有要挖墙脚的。
不过,芙蓉阁的点心可不便宜,最便宜的一盘都要五两银子,还只有寥寥几块。更不要说那种叫做蛋糕的,绵软的蛋糕,雪白的奶油,一经推出就捕获所有女子的心,多大年龄的都包括在内。
让周静萱意外的是,郁落岩竟然喜欢吃蛋糕。
杀敌无数,铁血无情的大将军,咬一口蛋糕便享受得眯起眼睛,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周静萱表示自己接受无能!
第一次被周静萱看见,郁落岩还有点窘迫。后几次简直是破罐子破摔,不但毫不在乎,还点评起来。
“这个有点甜了,这个味道混合的不太好,这个……”
周静萱:“……”
说好的铁血将军呢?不但无赖,还……
槽多无口,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她总于深深体会到系统的感觉。
系统:“……活该!你也有今天!这下你知道我有多苦了吧?嘤嘤嘤!”
见多不怪,以她现代人强大的心理,见几次也就麻木了。
不过今天她倒是发现郁落岩与平日不同,虽然也是吃着蛋糕,可却盯着一个地方愣神。
见他心不在焉,周静萱拿出自己做的榴莲蛋糕,偷偷将他的换下来。
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没发现,直到一勺子舀下去,放到口中。
榴莲那种独特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他顿时瞪大眼睛,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低头看看蛋糕,雪白不在,换成了嫩黄色的一小块,孤零零散发着和他嘴里一样的味道。
“呕!”郁落岩再也忍不住,在房间里找到个容器便呕吐起来。
“哈哈哈哈!”周静萱看得哈哈大笑,随手拿起那块榴莲蛋糕吃起来。嗯,味道不错,榴莲味挺浓的。
郁落岩吐完抬起头,惊恐地看见周静萱在吃那块恐怖蛋糕,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直到吐无可吐,周静萱也把蛋糕全吃掉。
“那是什么做的?”虽然味道很像五谷轮回,可他再傻也不会认为是那种东西做的。
“榴莲。”周静萱回答。
榴莲?郁落岩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又继续向周静萱讨教。
“哎呀,这是南边的一种水果,虽然闻着丑,吃起来可好吃了!”
南边?“我在江南没见过这种果子。”江南他不只去过一次,十分肯定。
“江南算什么南边?我是说再往南,比南疆还要往南。”周静萱回答。
比南疆还要南的地方她都知道,郁落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要比他认为的还要见识广泛。庄子里面中的那么多稀奇异种,还有这奇怪的果子,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
想起大理寺卿求到自己的案子,郁落岩发现他可以求助眼前这个小女子。
听到郁落岩也和她提起这个案子,周静萱有些无奈,她只是小女子,不是福尔摩斯,怎么一个两个都和她讨论案情。
只是……
为什么大将军会卖萌啊!
而她还觉得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