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归京（四）

大冯氏搂着沈妙沈好哭做一团，沈旭和沈昱兄弟两个有些莫名其妙，头靠着头凑在一起嘀咕。

“这才刚见面，连话都没说两句，怎么就哭上了！”

“姑娘家就是爱哭鼻子。”

“我娘是例外，我就没见我娘流过眼泪。”

“我也没见过我娘哭……”

这两个臭小子！

冯少君好气又好笑，瞥了一眼过去。沈旭沈昱立刻闭了嘴。惹得众人好笑不已。此时，沈茂等人也迎了过来。

冯少君和雷小雪各自领着儿子上前，向沈茂行礼。

数年未见，沈茂头上渐有了白发，身姿依然挺拔。他看看俊美不凡的沈旭，再看看俊俏活泼的沈昱，眼眶有些湿润，声音还算镇定：“好好好，都回来就好。”

数年未见的二嫂童氏，拉住雷小雪和冯少君的手，红着眼叹道：“我们妯娌三个，一别数年，今日总算重逢了。”

雷小雪心情翻涌，用力握住童氏的手：“这些年，我不能孝敬公婆，辛苦二嫂了。”

童氏性情温柔，冯少君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和童氏也相处得极好，笑着接了话茬：“这次我们回来，打算多住些日子再走，以后亲近的日子多着呢！”

搂着两个孙女恸哭的大冯氏，哽咽着抬头看了过来：“干脆就别走了。边城那地方，风大又冷，连好看的衣料和首饰都不容易寻到。妙儿好儿都一日日长大了，还回去做什么。都留下，以后我带着她们两个。”

大冯氏情绪正激动，冯少君自不会在正门外和大冯氏辩驳。

她迅速用目光拦住心直口快的雷小雪，然后冲大冯氏一笑：“婶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府里安顿，然后慢慢说话。”

大冯氏连连点头，用帕子擦了眼泪，松开沈妙沈好姐妹，又伸手去拉沈旭沈昱兄弟两个：“旭哥儿，昱哥儿，乖孙都随我进去。”

沈旭沈昱都自诩是男子汉，平日连自家亲娘都不愿拉扯。现在大冯氏偏要攥着他们的手，一口一个乖孙，两个半大少年，别提多尴尬多别扭了。

冯少君一个眼神飘过去，兄弟两个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乖乖随大冯氏进了沈府。

……

一别数年，沈府还是昔日模样。

雷小雪和冯少君各自带着儿女回了昔日的院子里。

院子里一直有人守着，每日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大冯氏收到信知道他们要回来，这些时日更是催促着众人将院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青色的玉石地面，亮得能照见人影。

丫鬟婆子们忙着搬运箱笼归置。

冯少君带着儿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沈旭好奇地问道：“娘，这就是爹自小住的地方吗？”

冯少君笑着嗯了一声。

沈好娇声问：“娘和爹成亲后，不是住在别的宅子里么？那宅子在哪儿？”

冯少君笑道：“过几日，娘带着你们去那边的宅子转转。不过，这一次回来，我们就住在沈府里。”

兄妹两个一起点头。

热腾腾的午饭送了过来，一同送来的，还有大冯氏体贴的口信：“夫人嘱咐奴婢代话给四少奶奶，四少奶奶带着小公子小小姐吃了午饭，休息半日，到了晚上设家宴，再一同吃饭。”

一路奔波，颇为疲累。此时松懈下来，确实倦了。冯少君带着一双儿女匆匆吃了午饭，便回了寝室。

沈旭沈好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这半日睡过来，兄妹两个俱是精神抖擞。

冯少君也是疲意全消，精神奕奕：“走，娘带你们去见叔祖父叔祖母他们。”

刚出院子，隔壁的院门便开了。

雷小雪母子三个也出来了。沈昱咧着嘴冲过来，和沈旭勾肩搭背，头靠着头：“堂兄，你说二伯和晋堂兄会不会回来？”

二房的沈晋今年已经十六岁，去年在锦衣大比中表现出众，被选进东宫做了太孙亲卫。

沈旭对这位堂兄倒有些微薄的印象，一脸期待地笑道：“应该会回来吧！”

众人一进内堂，果然见到了沈墨父子。沈墨在三年前被调进了锦衣卫大营，留着短须，稳重而英武。

沈晋肤色略黑，修长英挺，双目奕奕。沈旭沈昱和他一比，立刻就成了毛头小子。

兄弟三个见了面，压根就没什么生疏，沈旭沈昱立刻凑过去，热络地喊起了堂兄。

沈晋一咧嘴，亲热地拍了拍两位堂弟：“回来就好。太孙殿下特意放了我三日假期，我们可以好好亲近一番。”

沈旭一听到太孙殿下，精神为之一振：“堂兄，你在东宫里当差，是太孙亲卫，对殿下一定熟悉得很。快些和我说说，殿下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脾气？”

沈晋笑道：“太孙殿下聪慧过人，文武双全。而且，斯文有礼，待人如沐春风。过几日，你进宫做伴读就知道了。”

沈旭这才悄悄松口气，低声说道：“不瞒堂兄，自打我知道要进宫做太孙伴读，一路上都高兴得很。直到现在，才有些忐忑害怕。我怕太孙殿下难伺候，也怕自己性子野惯了，在宫中犯错，给爹娘惹祸。”

沈晋先失笑，继而收敛笑意，正色说道：“宫中确实不比宫外，宫里规矩多，说话行事都得多加小心。”

沈旭郑重点点头。

冯少君妯娌几个，坐在一处，陪着大冯氏说话。

久别重逢，人人喜悦开怀，有说不尽的话。

大冯氏得知冯少君雷小雪要住一段时日，很是欢喜：“三郎四郎都在军营里，你们妯娌索性住个一年半载再走。”

冯少君和雷小雪对视一眼。

冯少君笑着扯开话题：“晏哥儿呢，快些抱出来让我们瞧瞧。”

童氏生了沈晋后，肚皮十几年没动静，直到前年末，又有了喜讯。去年秋日又生了一子，乳名晏哥儿。到现在只六七个月大。

童氏抿唇一笑，吩咐一声，很快奶娘将胖小子抱了出来。

大冯氏见了宝贝孙子，立刻喜笑颜开，注意力果然转移开来。

雷小雪冲冯少君眨眨眼，冯少君挑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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