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驿站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实际上需要经过赤桑镇上任的学子或者派遣的官员都要住这里。
因为这里是赤桑镇唯一的客栈,当地人沉迷于养蚕发家,这里几乎除了一些吃食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生意。
听这里的一个烧水的阿婆说,前两年这个驿站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两年没有银钱维修了,才迅速破败成这个样子。
老人家很是热心肠,除了烧水以外还给安禾等人端来了一些吃食,不过这些吃食让人很难以下咽罢了。
安禾轻叹一口气,这个阿婆看起来和蔼,但也是个狠人啊……
弹窗警告:吃食里放有慢性泻药,可以让人虚弱无力,好让人把顾煦一伙人留在赤桑镇。
这次很奇怪,反诈系统上面标注了一小行字,行为太过血腥,已被美化。
自从出了王城,安禾一行人从不吃外面的吃食,就算要吃也是自己人查验以后自己制作。
这阿婆端上的粗食安禾他们自然也不会吃。
只是顾煦见安禾脸色有异,询问了一下,“怎么?”
“这个阿婆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安禾不明白系统说的太过血腥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升起一种从系统传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并且这个阿婆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人定有蹊跷,不过也不必查,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的。”顾煦望了一眼门外被里正驱赶走又回来的乡民。
他们正在外面盯着驿站看,那眼神很是诡异,让原本就因为阿婆升起恐惧之心的安禾直接抖了一下。
顾煦让阿大拿来披风披在安禾身上,“这几天定是一场硬仗,你必须……”
他的话没有说完,安禾就点了点头,“王爷,您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说实话,安禾两辈子都是五好青年,从未接触过血腥或者残忍不堪的画面,骤然走出家门来到外面,自然是有些不适应,但是安禾从未想过一直在顾煦和安钰语的庇护下。
她要做的是抱大腿,而不是拖后腿!
“什么?今天吃后腿?”安钰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兴奋的看着阿大。
这几日吃的都是干粮,并没有打猎,所以安钰语已经好几天不开荤了,与王城中需要靠节食保持身材的小姐们不同,安钰语的运动量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她的饭量实际上来说大得很。
阿大慌忙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锅。
安钰语款步来到顾煦旁边坐下,上下扫了顾煦一眼,“你要偷偷给我五弟开小灶?”
“大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去哪了呀,这一身的尘土。”安禾赶紧掏出手帕给安钰语掸尘土。
“我去接我的兵了。”安钰语看到桌面上有粗粮,拿起来闻了闻,“这下了泻药的吃食谁给的?”
“驿站里烧水的老婆婆。”安禾给安钰语倒了一杯水,这是他们自带的茶具和水,然后好奇的问,“大姐姐,是你的安暗卫兵团么?”
哟,看来我的老底都被你倒了个底朝天啊,安钰语瞥了顾煦一眼,然后接过水杯,“没错,不过我最近给他们起了个名,叫虎头军。”脸色骄傲,就等安禾夸赞。
“哇,这名字一听就霸气。”安禾也十分的配合,神色崇拜的又给安钰语满上一杯。
语气之浮夸,顾煦都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二人的表演,“外面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安钰语顿时严肃起来,“这个镇子大有古怪,除了躺在地上装饿死的人以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妇孺几乎见不到,老人也只见过里正和这里的那个烧水的阿婆。”
“原本想是要慢慢清理,但是没想到情况居然如此复杂。”顾煦招手让阿大走上前来,然后轻声说,“仔细检查过后,让所有人退守驿站二楼东面。”
“还未里王城多远,这里就已经如此荒唐,好好一个镇,居然糟蹋成这样。”安钰语摇了摇头。
只有安禾还在蒙圈的状态,她疑惑的看着顾煦和安钰语,“怎么了?”
安钰语不顾顾煦不赞同的眼神,凑上前来,盯着安禾,“这里的人,吃人。”
听到这句话安禾大吃一惊,“灾荒如此严重?”
现在是丰年,既没有大灾也没有大难,更没有打仗,按理来说原本就不应该有难民。
来赤桑镇的路上,安禾也有看过农田的土地,那里的土也是相当的肥沃,只不过无人耕种罢了。
“无论耕种多久,养蚕多少,都填不满楚国舅的胃口,人性一旦丢失,那也是一种灾荒。”顾煦握紧拳头,这样的澧朝,哪里还是父皇所期待的澧朝?
在场的人无不愤怒难当,朝廷荒谬,百姓荒唐……
既然知道了这里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难民,不是真正的闹饥荒,一肚子损招的安钰语特地偷偷的溜出去,打了一头野鹿回来,直接在大门口烤起了鹿肉。
那鹿肉的香味直接是飘散到了赤桑镇的每一个角落。
驿站门口装难民的人似乎是人肉吃多了,已经对鹿肉提不起兴趣,他们依旧懒懒散散的睡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种诡异的情形持续了两天,终于安钰语钓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少年。
安钰语让人关起门,言笑晏晏的用剑举着一块肉,“想吃啊。”
少年也是个硬骨头,他被阿大按到在地上,脸却撇到一边,沉默的对抗安钰语。
“你是这里的人么?”安禾蹲到少年的面前。“为什么你们都不种田了呀。”
白白净净,精致的少年模样很能唬人,更何况安禾还做了一脸懵懂的模样。
说到为什么不种田,少年的眼里似乎就冒起了火,他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大骂,“如果不是你们这样的贵人,我们哪里能成今天这般地狱模样!你们都该死!该死!”
开口了就说明防线破了,安钰语满意的让安禾退下,“没错,我也觉得像我们这样的贵人该死,我这里有能让这里该死的人都死的办法,你做不做?”
少年和自己躲在暗处的家人已经好久没能吃东西了,他们不敢出来,就怕被抓住当人牲,他被安钰语挑衅的眼神激到,恶狠狠的瞪着她。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