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洲缓缓抬眼向凌伯康看去,正巧看到凌伯康脸上还未散去的笑容,‘真是碍眼’,季元洲心里恨不得立刻让人把他扔出去。
“好啊,本王也很想看一看凌公子是不是那武艺超群之人。”话虽说的是凌伯康,可是季元洲却是看着莘怜说的。
莘怜听着这阴恻恻的语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莫不是在暗讽她回宫复命那天说的话吧?偏过头正好看到季元洲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是让莘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见了鬼了,她虚什么?莘怜心里暗骂着自己。
此刻殿上宫人已经开始上菜。
侍卫们将落兵台抬上了大殿。
“凌公子,请吧。”莘怜对着凌伯康朝大殿中央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伯康微笑着起身步伐稳健的朝殿中央走去,莘怜走向落兵台,扫了一圈,只挑了一根长棍。她拿起之后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牢牢握住。
“凌公子可任意选择你擅长的兵器。”
那么多的兵器,她却只挑了这根木棍,是怕伤了他?季元洲觉得此刻杯中的酒都索然无味了。
凌伯康走向前也同样挑了一根长棍,背在身后说道:“既是切磋,当然要公平。”他知道,莘怜是想让他,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看轻了去?
“好,凌公子好气魄。开始吧。”说完莘怜甩起手中的长棍就朝凌伯康打去,那根长棍在她手中竟像是开了刃的利剑一般令人生畏。凌伯康似乎也不弱,招招都能避开,只是出手比莘怜要差,对莘怜来说他的招式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柔如水,丝毫没有杀伤力。
只不过似乎不像是他真正的实力,能避开她的招式已经是不容易了,又能在她的进攻下稳稳的防守并且如此温和的回击,他怕不是在隐藏实力吧?想到这莘怜更认真了几分,只是再没过几招,凌伯康手中的长棍便被她打落,手腕也被那力道震伤。
“哥!”
“康儿!”
凌巍然和凌玉沁同时惊呼出声。
他输了,莘怜悄悄打量了凌伯康一阵,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莘将军好身手,伯康心服口服。”他朝着莘怜拱手说道。
莘怜爽快的笑着回答:“凌公子的真正实力也不弱啊。”说完这话,她刻意关注了一下凌伯康脸上的表情,发现他脸上除了惭愧的笑容还是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既然输了,那凌公子可要记得与我的约定啊!”莘怜故意大声的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喊了出来。
“哦?是何约定啊?”皇上好奇的问了起来。
凌巍然和凌玉沁满脸的尴尬和羞愤之色,却无人敢回答。
自然是了,旁人不敢多事,他们凌家则是怕说出实情,一来皇上下过旨不许对莘怜说三道四,二来刚刚凌玉沁说他们莘家行的是出格之事,那可是先皇和皇上都亲许的,此话岂不是连着皇上都一起说了?这要是说了出来,他们凌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莘怜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就赌他们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凌巍然尴尬的笑了两声:“回禀皇上,不过是孩子间玩笑的约定罢了。”
“哈哈,原来如此,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只要不伤了和气就好。诸位开席吧。”
“是。”
“莘怜,此次平定西南国战乱有功,朕敬你一杯。”
莘怜刚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端起杯中酒:“谢皇上。”然后一饮而尽。
“本王也敬莘将军一杯,莘将军辛苦了。”季元洲嘴角噙着笑,看着她坐下,下一秒就开口朝她敬酒。
莘怜咬着后槽牙,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起身攥住酒杯:“谢璟王殿下!”
喝完这杯酒,莘怜总算安安稳稳的坐住了,可谁知,那些大臣们也开始纷纷来给她敬酒,莘怜酒量不好,几杯下肚后,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凌伯康看到这边排着队要给莘怜敬酒的官员,有些不悦,她到底是个女子,哪有这么敬酒的,刚站起来想说些什么,莘睿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诸位大人,小妹不胜酒力,我来代她喝吧。”说完端过莘怜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凌伯康见状便又坐了回去。
季元洲则装模作样的在整理衣衫,还好没人看见刚刚他刚抬起屁股又坐了回去的尴尬举动。
有哥哥替她挡着,莘怜总算能松口气了,此刻酒精在她的胃里翻滚,灼的十分难受。她见大家都在喝酒谈天,皇上也在和璟王说话,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她,跟莘宏盛、江月婉说了声之后,悄悄走出了宝清殿。
天色已晚,月亮悬挂在空中,外面清爽的风拂到脸上顿时让她清醒了许多,没一会她便来到了御花园,这里离宝清殿也不远,她走进了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水面中倒映着的月亮,微风吹过水面,月亮的倒影被吹散了,在水面不停地晃动着。
突然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谁!”莘怜机敏的回过身,眼中一瞬间有杀气拂过。随后她对自己的大惊小怪有些好笑,这里是皇宫,而且从这个人脚步声就能听出来是个柔弱的女子。
“是我是我。”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子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盘糕点。
瞧着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这个年纪,这大概是:
“琼英公主?”
“哈~你认识我吗?”季元槐把糕点放到桌子上,激动地拽着莘怜的手臂。
莘怜不着痕迹的把手臂从季元槐手中抽出来:“穿成这样又能在宫里随意走动,看年纪和长相,猜的。”
“好吧~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她语气十分委屈,还带着些许失望。
莘怜尴尬的看着她……搞不懂这公主是什么意思。
“刚才在殿上我都看见了,你好厉害啊!对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就应该如此!我真佩服你,既有本事又有脾气,长得又好看!那个凌巍然啊就是在挑拨离间!你哥有没有过人之处关他什么事!还有他那个女儿也讨厌!”
季元槐自顾自的在一旁忿忿不平,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人说的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