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洲,白虎国,剪秋城。
一头戴靛青色帷帽、身着同色长袍的高大男子匆匆地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市,经过路口时,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走进路对面的一间客栈。
男子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一直来到最深处的厢房门前。
房内,粉色纱裙、身姿曼妙的绝色女子早已听出来人的脚步,放下了手中的《风土志》后,轻快走向房门处,在对方以特殊的节奏配合灵力敲击后,女子立即打开了门,见到门外的男子,眉梢眼角都添了喜色。
云泷见到妄念不加遮掩的面容脸色登时大变,忙将她拉回屋子,又警惕地打量了走廊半晌,确认安全后,才关上门入了屋内。
走廊转弯处,两个收敛了气息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直到高个子的那人狠狠掐了矮个那人大腿一把,收获了对方的一声压抑隐忍的痛呼,两人才如梦初醒,立刻掏出传音符——
“左堂主,右堂主私会的人竟然是……”
屋内。
“主人……”
妄念一个人在这里多日,终于等来了主人,心中欢喜,正欲开口问候,却收到了云泷的冷厉呵斥。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张脸不能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看见!你的面具呢?”
忘念眼神变的黯淡,默默摸出一张白色面具。
“戴上!”
妄念闻言,将面具乖乖地戴上。
那张过分明艳的俏脸被遮住后,云泷心中的慌乱、羞愧与赧然才平息些许。
妄念化形已有多日,他却依然无法接受。
这张与离瞳一模一样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背叛了亡妻!
虽最终为亡妻报了仇,可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害亡妻惨死的那个人!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或者说,他不敢,在已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如今。
他也不敢让人知道妄念的存在。
他怕人问起她的由来。他没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于是他偷偷将妄念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她,仿佛这样做,也能将他心底的妄念藏起来一般。
可耻,可笑,又可悲。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左堂主厉疾言为与他夺权,将他盯得死死的,只为寻他错处将他拉下。
可他却在这时候,只因为隐约闻到了一股桃花香,便再也不受控制地思念起那个爱吃桃花形状糕点的女子。
现在想来,都已入夏,哪里还会有桃花呢?
从来都没有桃花香,那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一个可以再次见到那张脸、可以慰藉思念的借口。
可真的见到了那张脸,他又无所适从起来。
云泷叹了口气,掏出几个纸袋摆在妄念面前,边一一拆开,边问道:“上次给你带的书都看完了吗?”
“嗯。”
妄念端坐在旁,好奇地打量着云泷拆开的五颜六色的吃食,闻言,温顺地点点头。
云泷不由蹙眉。
这乖顺模样,不像她。
拆开最后一份桃花形状的金色糕点后,云泷指着面前的吃食一一介绍。
“梁记肉包,椒盐酥饼,虎皮凤爪,雪山楂,桃桃糖,南瓜奶糕,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妄念疑惑,后很快明白,主人口中的“你”,指的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她目光游移了一圈,最后落在金色的南瓜奶糕上,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这巧合令云泷微蹙的眉舒展,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期待。
妄念尝了一口,蛾眉皱起。
甜腻软绵。
她不喜欢这东西。
见此,云泷心中不禁苦笑。
果然不过是一副虚影,一个替身,是他的妄念罢了。
那个人早已经被他亲手杀了,如今,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
骨鸠率灵兽大军突袭太子军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军有斥候在前方刺探消息,但斥候再快,也没有骨鸠的飞兽大军快。
铺天盖地的飞沙走石被飓风带到太子驻军营地时,天也暗了下去。
之前面对碧虎营,骨鸠并未一上来就开足火力。
那时,它还要顾忌着后方的太子大军,想要留存些实力。
这一次,骨鸠没了顾忌,一开始就放了它的杀手锏——
暗影息风。
一种融合了风系和黑暗系两种能力的它的独创技能,化黑暗能量于风中,随吐纳呼吸进入人体,制敌于无形。
太子军毫无防备,等到有见多识广的客卿见到骨鸠的真容时,军中士兵已有半数中招。
太子当即下令全军退入临水城。
临水城四面有高高的城墙,城外又有护城河环绕,入城守卫比在此硬抗胜算更大。
只是也会因此,给临水城带来伤亡。
但那点伤亡算得了什么呢,便是整个临水城的人都死光了,只要能换他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个周全,那便值得。
留下部分兵力牵制兽潮后,大军很快强势进驻临水城。
南门突然涌入了大批银甲军,将整个临水城堵得水泄不通,而后,原本驻守在附近的本地守城军也随之入城,开始清理道路。
临水城的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官兵们推搡着赶回各自家门或店铺内,不久,飓风席卷而来。
遮天蔽日的黄沙夹杂着碎砾石无情地拍打着城门,高高的城墙倒是成功地将飓风拦在城外。
五星的黑暗系能力,扩散至如此大的范围后,并不能致死,只能一定程度削弱对方。此时有了房屋阻拦,加上人口变得密集,暗影息风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太子军终于缓过劲,战事僵持起来。
黎桐便是在这时,再次出现在骨鸠面前。
“你来做什么?”
骨鸠盯着黎桐疑惑不解。
“我来帮你呀。”
黎桐眯起眼睛,笑得明媚。
“我们人类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只要你拿下太子,剩下的这些人士气大减,军心动摇,自然不成气候。”
“你们的那个太子躲得比老鼠都深,我至今都未见到他。”骨鸠讥讽。
“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指路了嘛。”
骨鸠从黎桐“善解人意”的眼睛里,解读出另一层意思——
她嫌它这把刀不够快,亲自来给磨刀了。
接受了黎桐的“善意提醒”,骨鸠朝着黎桐所指的方向而去。
临行前,它忽然回头看了黎桐一眼,感慨了一句。
“做人,委屈你了。”
黎桐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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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起点的收藏怎么好像数据错乱了,我只剩30+收藏了?本就不富裕的收藏雪上加霜……卑微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