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四世 舍命相救

谷底杂草丛生，到处是乱石。郑德圣指着一处杂草被压过的地方说：“当时，小姐便滚落此处。”

“小姐当时可否昏迷？”韩大夫问。

“当时未曾昏迷，只是擦伤了皮肤。”郑德圣说，“我扶小姐上去后，便交给丫鬟小环了。至于，小姐后来怎么昏迷了，我便不得而知。”

韩大夫蹲在地上，仔细观看地上每一寸地方，林幻跟着韩大夫身后，郑德圣用手推了推了林幻，小声的说：“林帮主，我可以走了吗？我出来时，我爹告诉一个时辰必须回家。”

林幻想了想，觉得郑德圣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况且，他呆的时间长了，万一韩大夫追问其来，郑德圣说漏了嘴，玷污了小姐的名声，并非他所乐意看到之事。

“你过来。”林幻带着郑德圣走到一旁。

“林帮主还有何吩咐？”郑德圣问。

“你和小姐的事情就此为止。”林幻说，“日后，不管小姐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和小姐见面了。”

“可是……”

“没有可是。”林幻正色道，“不管你之前对小姐是不是真心，以后你都不要再打扰小姐了。你若是不听我的劝告。我会把你和小姐私会之事传出去。你可是郑举人的儿子，诗书之家的公子哥，以后，你怕是还要考取功名。若是，我把你勾引小姐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你这辈子都不能考取功名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你和玲玲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情？”郑德圣问。

“我和小姐算是旧相识了。至于说我们什么关系？”想了想，林幻接着说，“为了她我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玲玲，我问你，危机关头，你可以为玲玲舍弃自己的性命吗？”

郑德圣沉默不语。

“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林幻摇头苦笑道，“你走吧。”

郑德圣还想多言，他想了想，又觉得无话可说。临走前，郑德圣向林幻施礼，道：“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我要告诉你，读书人也有义气。告辞！”

看着郑德圣的身影消失在缭绕的云雾中，林幻方回到韩大夫身旁。韩大夫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草，反复观看。

“韩大夫，你可找到解药了？”林幻问。

“我知道小姐身中何毒了。”韩大夫说。

“大小姐中了什么毒？”林幻问。

“‘芥蓝草’。”韩大夫说，“这种毒草只是在《皇帝内经》中有过记载，根据内经所说，这种毒草在近古时期已经消亡了，不想竟然在这里发现它了。”

“可有解药？”林幻问。

“解药便是它了。”韩大夫晃了晃手中的小草，林幻看那小草很是平凡，心里有些疑虑，问道，“大夫，你确定这种草可以解‘芥蓝草’之毒？”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大夫起身说：“此草长相极为普通，而‘芥蓝草’是奇毒之物。它怎么可能解‘芥蓝草’之毒呢？”

顿了顿，韩大夫接着说：“我之前告诉过你，万物相生相克。越是奇怪的东西，它的克星越是平凡。我是在‘芥蓝草’旁发现了这颗草。你过来看看。”

韩大夫领着林幻到了一片蓝幻之地，有一丈左右的地方，地上全是蓝色的小花，小花看着很是普通，像丁香又像玫瑰。林幻盯着蓝花看了片刻后，他脑袋有些混乱了，他仿佛置身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而他只是一叶孤舟，随时都要有被海水颠覆的可能。

林幻用手扶着脑袋，身子左右晃动，眼看就要到底，韩大夫忙扶住他，让他慢慢的坐在地上，韩大夫用衣袖遮住林幻的眼睛，不多时，林幻的神志复正常了。

“韩大夫，怎么会这样？”林幻问。

“此草有迷幻作用，盯的时间长了，可让人心智错乱。”韩大夫伸手拔了一棵毒草，林幻惊问，“大夫，你不说此草有毒，为何还要手拿？莫非，你不怕中毒？”

“我又不是万毒不侵之躯，怎么会不怕中毒。不过，此毒只是从伤口处侵入人体，它现在人体内发酵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长有短，因人的体质而异。此后，毒性在通过伤口或者其他气门益处体外，让人中毒。我手上的皮肤没有破，自然不怕了。”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林幻说，“定是大小姐在滚落山谷时，擦破了皮肤，此草之毒便从破伤的皮肤侵入大小姐天内了。”

“正是如此。”韩大夫一手拿着“芥蓝草”，一手拿着无名小草，当无名小草接触到“芥蓝草”时，蓝色的小花忽然闭合了，整个“芥蓝草”也随之枯萎了。

“万物相生相克，此草果真是它的克星。小姐有救了。”韩大夫高兴的说，“走吧，咱们回去吧。”

林幻扶着韩大夫，回到张府后，两人便径直去了小屋。韩大夫先让林幻把小草给捣碎，然后，韩大夫又配了几种草药，掺和着一起，让林幻拿去熬制。

熬好药了，林幻端着药去小姐闺房。小环在门口接过林幻手中的药，林幻站在门口并未离开。

“要进来吧。”小环问。

林幻本是不想进去，可又怕此刻一别，日后再也见不到玲玲了，寻思片刻，他也顾不得诸多礼节了。当然，他本是乞丐，不懂礼节，他人也不怪罪他。

林幻站在床边，看着小环一勺一勺的喂玲玲服下解药。

“但愿此药管用。”小环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又拿出了手帕，为玲玲拭去嘴角流出了药水。

“你家小姐心善，必定会躲过此劫。”林幻说。

小环回头看着林幻说：“你和我家小姐之前认识吗？”

林幻摇摇头，说：“之前从未见过面。”

“不对啊。”

“什么不对？”

“感觉不对。”小环说。

“谁的感觉不对？”林幻追问。

“我对你感觉，感觉你对小姐的感觉都不对。”

“你把我绕晕了。”

“你若是只是那天晚上是和小姐头一次见面，你对我家小姐不应该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就是乖乖的。”小环想了想说，“起初，我认为你是被小姐的美貌迷住了，所以，你的眼睛才一直盯着小姐看。后来，从根你的交谈中，我发现你对小姐的好不只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好，还有一种很微妙的好。还有，你这次为了救小姐，竟然以身试药，你这是用自己的命换小姐的命。你和小姐之间若是真的只是简单男女之情，你怎么会舍命相救呢？”

“可是，我和小姐在一起快十年了。她去那里我便去那里，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你们之前若是见过面，我不可能不知。是以，你说你们没见过面，我是相信的。可初次见面，你竟能舍命相救，我才觉得很奇怪。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要说我只是欣赏你家小姐，你信吗？”林幻问。

“不信。”小环说。

“我对你家小姐有想法呢？”

“我也不信。”小环说，“你虽然是乞丐，但你不是傻子。就算你对小姐一百个好，就算小姐接受你了。我家老爷也不可能接受呢。你乞丐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改变，所以，你和我家小姐也永远就不可能了。”

“那把我当成傻子吧。”林幻说。

“这倒是说得通了。”小环说，“你的所作所为，也只有傻子才能做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