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修长的手,从手背的方向看过去是十分好看的。
夏寒邪也十分聪明,很快就能把完完整整的蟹肉给拆下来。
温雪笑呵呵的沾了酱,又搁到他的碗里,“身子也是可以吃的,你们看好了,这些地方,都是可以吃的,白白的这些。”
她边操作边说着,夏莺莺立即凑了过来,夏寒邪虽没有夏莺莺那么明显,但视线也在温雪的手上。
温雪把所有的蟹肉弄完后,又指了指螃蟹腹部的地方,“等再过段时日,这里会有蟹黄,蟹黄有各种做法,那才是螃蟹的精髓。”
“嫂嫂,过段时间是多久?”
夏莺莺心里头记挂着吃,非要问出个准确的时间来,这样到时候若是嫂嫂忘记了,她也能提醒。
“大约中秋前后。”
夏莺莺跟着默念了遍,确认自己多了一项重大的事项之后,继续加入到拆螃蟹的队伍中。
一张桌子上四个人吃饭,其中三个人都在拆螃蟹,特别是夏莺莺吃得那叫个香!
杨柳最终也忍不住了,只是,正当她打算吃时,最后一个螃蟹被夏莺莺给拿走了。
“嫂嫂,我可以把这个带回去给我哥吗?”
“自然,只是带回去要早点热了吃,不然会坏。”
“好嘞。王叔,你帮我包起来,我现在就走。”
温雪见着她那猴急的样子,想着夏昭逸果真没少疼她。
夏莺莺急哄哄地离开,再次把杨柳落下。
温雪笑看了她一眼,“杨小姐要是不介意,随本妃一起去喝喝茶,解解腻吧。”
“好。”
温雪见杨柳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主动提出来。
夏寒邪去了南苑的书房,温雪带着杨柳回了东苑的正厅。
“王妃果真是和王爷分开住的吗?”
杨柳声音中带着一丝很明显的开心,温雪眸光微闪,“没有,王爷只是在南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罢了。我倒是想和他分开住,他不肯啊。”
温雪故作无奈地说了句。
杨柳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目光直直的瞧着温雪。
“实不相瞒,我与三王爷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杨柳也是坦荡,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多少缺了点底气。
温雪掀起茶盖,茶水的热气升腾起来,在她鼻尖的地方,温雪吹了吹,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
她的淡定让杨柳心里头越发没底。
“我们以前还拜过堂。”
杨柳又说了句。
温雪顿了顿,她搁下茶盏,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淡淡道,“然后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雪笑了笑,“杨小姐家室不算差,又从小在皇宫长大,与我家王爷相熟,很正常,之前看不上我家王爷也很正常。”
“你……你在胡说八道!”
杨柳愤怒了。
温雪笑了笑,对方越是愤怒,越是她猜中了对方的心思。
“哦?难道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确实一起长大,但我从来没有看不上他!”
温雪笑了笑,“杨小姐还真健忘!”
“当初三王爷双腿残疾,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个理由回家,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你说你不是看不上他?那是为何突然想回家了?”
“在你回家之前,三王爷双腿残疾之前,淑妃没有去世之前,确实,因为淑妃和静妃关系好,就打算给你和三王爷定下门亲事。”
“这件事皇上也表示了认同,几乎只差后面圣旨下达,你们就能有婚约在身。”
“但没想到,先是淑妃突然去世,之后又是三王爷双腿残疾,世人在一瞬间就开始远离三王府,杨小姐与那世人的选择又有何不同?”
温雪在国宴上看到杨柳的眼神之后,回来就问过王叔。
王叔是夏寒邪身边的仆人,都能在诉说这件事时满心人走茶凉的悲苦,更何况是夏寒邪自己。
当时的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
他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说抛弃就抛弃,没有任何言语,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温雪面色微微清冷,这样的杨柳就连林婷婷都不如。
林婷婷至少是光明正大的求,从未伤害过夏寒邪。
但杨柳呢?
温雪一点都不担心夏寒邪会对杨柳有任何旁的心思。
这男人如果在遭受那样的抛弃和背叛之后,还能与她如常地相处,那她温雪还真看不上这种拎不清的蠢货。
“温雪,不是你想的这样,当时我不得不回去,他们告诉我祖母重病,我必须回去。”
杨柳哭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难受,从她这次踏入京城开始就感受到了那种陌生。
当初围绕着她的小妹妹现在整日想着温雪,曾经疼爱她的小弟弟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曾经喜欢的男孩,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就连静妃,她的姑姑都变了。
“如果真是你祖母重病,静妃娘娘必定也要回去,再说了,当你发现他们是骗你的,你还可以再回来。”
“一个月不行,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半年。你若是真的在乎他,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承受那样的黑暗。”
温雪声音幽幽,夏寒邪经历的那些,如果有可能,她情愿自己陪着他一起经历。
“我……我一个女孩子,我又能怎么样?”
温雪笑了,她觉得杨柳很可笑,为什么非要给自己的自私绑架上可笑的借口。
“如果你今天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和三爷小时候感情有多好,你们之间有多亲密,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你……当真就一点都不在乎?他曾经也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不信,你现在出去给三岁的孩童买三串糖葫芦,看他会不会立马跟你说他爱你。或者,你对十岁的孩童有求必应三天,你看他会不会说要娶你。”
温雪说得很淡定,她的言语中有对方无法理解的情绪在。
杨柳这些年都活在过去里,她没经受过夏寒邪的那段至暗时刻,不知道夏昭逸为什么突然变得表面纨绔实际却深沉看不清,更不知道为何静妃不似原来对她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