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挑了挑眉,“王爷怕是不知道,在我的人生里,就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说着,温雪深吸口气,起身去忙活。
夏寒邪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女人在泛黄的灯光下低垂眉眼,手上的动作麻利迅速。
“王爷可以起来了,和上回一样。”
温雪声音低低的说了句,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立即低头开始清点所有物品。
夏寒邪从木桶里出来,回到榻上,露出后背,温雪拿了布巾给他仔细擦拭。
分明完美的身体,此时在她心里却泛不起任何涟漪,温雪没有任何心思想别的事情。
“也是和上回一样,若是有不适,王爷随时与妾身说。”
温雪声音低低的说了句。
“嗯,好。”
夏寒邪这话说完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温雪深吸口气,双手分别拿了银针,几乎同时下针在两条腿的同一个位置。
她的速度依旧很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利落得一点不像第一次用这种方式。
从温雪第一针下去,夏寒邪便感觉到上回一样的暖流在双腿间流窜。
“与上回一样的暖流。”
夏寒邪低声说了句,声音中多少带着些开心的情绪。
“嗯,这样才正常。”
温雪说得很淡定,但心底已经十分窃喜,按她的想法可能要十针以后。
一个时辰之后,温雪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她却没有任何时间去擦拭。
所有银针已经落下,温雪松了口气,“疼吗?”
夏寒邪脸色微微发白,“有点,但能忍受。”
温雪深吸口气,忙开始拔针。
“可以再等等的。”
夏寒邪侧头看了她一眼,温雪摇了摇头,“不用,循序渐进,王爷无需着急。”
“往后,这腿可能会随时刺痛,王爷一定要记下疼痛的时间,位置,和持续的时间,然后告知妾身。”
温雪不过一会儿把所有银针拔下,又看了眼他的腿,这才给他盖上薄毯。
温雪已经转身坐在桌子边上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今日的记录。
夏寒邪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万千情绪,都化为一声浅笑。
等到温雪写好后,夏寒邪也已经换好衣服。
温雪脸上汗已干,只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王爷且先出去,妾身出了一身汗,想洗洗。”
把夏寒邪推到门外,温雪让青禾又准备了一桶热水,洗了个澡之后,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她再去找夏寒邪的时候,发现夏寒邪正与容音在一处凉亭。
见温雪过来,夏寒邪冷漠的脸瞬间就挂上笑容。
“今日施针可算顺利?”
容音问了句。
“可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方案估计还需要调整。”
温雪皱了皱眉。
容音面色一僵,下意识去看夏寒邪,又看了眼温雪,“你很有天赋,如果你都没办法,肯定没人能行。”
温雪笑了笑,没说话。
“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了。”
容音离开,温雪坐在夏寒邪边上,男人目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
温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等王爷好了,可要给妾身好生按摩,这为了给你施针,颈椎都要出问题了。”
夏寒邪笑了笑,“好,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为何不和她说实话?”
夏寒邪淡淡的问了句,温雪手撑着下巴,往前凑了凑,“王爷方才不也没说实话吗?”
夏寒邪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温雪眨巴着眼睛,之后又凑过去了一些,“妾身猜测得可对?既然王爷没说实话,妾身自然要与王爷保持一致的说法,夫妻齐心嘛。”
温雪不知道夏寒邪为什么没和容音说实话,但她也懒得多问,与他保持一致就是。
夏寒邪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目光落在温雪脸上,低声道,“王妃果真深得我心。”
温雪心跳一瞬提升了一个档次,脸色红了红,“王爷也深得我心。”
她故作淡定的回了句,才刚洗完澡的身体带着馨香。
夏寒邪眸光一瞬暗下去许多,这双腿好了,他最想体验的,竟然是如何与她行夫妻之实。
想到这里,夏寒邪脸上陡然出现一丝不自然来。
“王爷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雪见他脸上的神色,忙问了句。
夏寒邪愣了愣,“没,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去歇下吧。”
温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若是真有不舒服,一定要与妾身说。”
“嗯。走吧。”
夏寒邪自己驱动轮椅往外走,温雪眨巴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温雪缩在他怀里,“明日,我们先回去,往后每回施针,咱们都去不同的地方。”
“嗯。”
夏寒邪明白温雪的意思,她这是不想被人抓着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每过一段时间都在某个地方一下两三个时辰,时间久了,难免让人起疑。
夏寒邪双腿在治疗这件事,就连青禾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别人。
“今日找容音看施针方案的时候,我给她的实际上是假的。但她并没有指出来。”
温雪嘟囔了句。
思来想去,她也没敢让容音知道所有。
虽然很想有个人可以与自己讨论商议,但夏寒邪的事情很重要,让容音帮忙还有最后一道坎。
没想到,那道坎没过去。
夏寒邪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声音幽幽,“容音恨皇室之人,自然不愿意救我。”
“那王爷为何也没阻止妾身?”
“你救了方柏,又让他们躲开追查,本王想着,她未必真无动于衷。”
温雪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好在,这一切的开始,都还算不错。”
“可惜了,太子府的事情,没能让夏瀚文相信我医术不行。”
温雪嘟囔了句。
“嗯?现在外面的传言已经出去了,不管你医术行不行,夏瀚文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啊?”
温雪愣了愣,早知道这样,她当时就别这么憋屈了。
夏寒邪手搁在她脑袋上,“王妃,为何这么想见天玑老人?”
先是宫羽令,现在又是天玑老人,夏寒邪总觉得温雪身上的谜团在一点点变得清晰。